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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娘在这里。”沈菀看着榻上的女儿,把她的小手抓得更紧了,心如绞痛。
沈菀深吸一口气,眸色晦暗,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容嬷嬷,去准备符水。”
容嬷嬷应声,赶紧退出去准备符水了。
符水的制作很简单,只需要将符纸浸泡到热水中,泡上半盏茶功夫,就制好了。
乳娘将昏睡不醒的顾之颜扶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给她喂符水,旁边,一个小丫鬟拿着一方帕子给她擦着嘴角。
沈菀紧紧地盯着乳娘手里的那杯符水,依旧心神不宁的。
她不是没对楚千凰给的符水心生够质疑,还曾特意把太医院相熟的劳太医请到了王府中,请对方看过符水。
当时劳太医说:“道家的医学源远流长,也有千年之久。”
“道家认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讲究‘内以养己’,有守一、内视、存思、存神、行气、外丹术、内丹术、符咒等等,可以祛病延年、长生久视。”
“老夫对道家所知泛泛,也不敢妄言。”
虽然劳太医这么说了,但沈菀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顾之颜最近几次生病,沈菀都避免让顾之颜去用楚千凰求来的符水,因此,顾之颜这几次都好得就很慢,反复发烧、失眠、梦魇
看着女儿受苦,沈菀心痛难当。
等顾之颜服下符水后,乳娘就仔细地又将她放回了榻上,重新盖好褥子,沈菀亲自给她擦了擦额角、面颊和脖颈的汗水,轻轻地哼着调子安抚小姑娘的情绪。
没一会儿,顾之颜的睡颜就变得安稳了起来。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乳娘惊喜地说道:“王爷,王妃,县主的烧退了!”
沈菀连忙亲自去试顾之颜的体温,触手果然不烫了,彼此互看了一眼。
乳娘一边给顾之颜掖了掖被角,一边叹道:“楚大姑娘送来的这符纸总是这么灵验!”
沈菀闻言眸光一滞。
这时,顾之颜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慢慢地睁开了眼。
“七娘七娘醒了!”靖郡王激动地喊了起来。
顾之颜看向榻边的沈菀,软软地喊道:“娘”
小姑娘的声音比下午时更沙哑了。
“七娘”沈菀一下子热泪盈眶,微微哽咽,她温柔地摸了摸顾之颜的面颊,轻声道,“累的话,就别说话了。娘喂你喝点水,多喝些水病才会好。”
沈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无论如何,女儿退烧了,那就意味着她不用再带病赶路了。
虽然自家是郡王府,但现在是天子出行,车队也不会因为顾之颜生病而耽搁行程。
但是,沈菀的心依然平静不下来,她甚至不知道这样的退烧能够维持多久。
哄顾之颜睡下后,沈菀与靖郡王也去歇下了,他们也就躺了不到两个时辰,外面就远远地传来了嘹亮的鸡鸣声。
天亮了。
圣驾在辰时起程,下午不到申时就休息了。
正像楚千尘之前所想的那样,原本三天的行程被皇帝走出了五天半,一直到十一月初十,才到了西苑行宫。
楚千尘自然是跟着顾玦一起的,住进了行宫东北边的紫宸宫,距离皇帝所在的重明宫隔得远,至少半个行宫那么远。
“这紫宸宫是我从前每次来冬猎时都会住的宫殿。”顾玦拉着楚千尘的手往正殿内走去,“我带你四处逛逛。”
楚千尘扫视了周围一圈。
殿内的布置简单庄重,除了家具外,那些地毯、摆设基本上都是冷色调,连那落地的大花瓶和高脚花几上的梅瓶都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感觉,看不到一点鲜亮的艳色。
这宫室的布置完全就是顾玦的风格。
楚千尘兴致勃勃地往周围看了好几遍,心里浮现一个念头:等下次进宫的时候,她一定要问问太后王爷从前小时候在宫里的住所还在不在。要是还空着的话,她定要让太后带她去看看,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楚千尘忍不住抿唇笑,脑子里又想象起顾玦小时候的样子。
王爷小时候一定也很好看!
说不定,太后那里会有王爷小时候的画像
想着,楚千尘的眼睛又更亮了一些,期待地朝顾玦看去。
顾玦瞧她一个人不知道在那里傻乐什么,挑了下剑眉,“怎么?”
“我在想怎么布置这里。”楚千尘笑得更欢,觉得这件事还是先别告诉王爷得好。
顾玦:“”
顶着顾玦探究的目光,楚千尘若无其事地对着琥珀与江沅招了招手,吩咐起来。
虽然这紫宸宫是顾玦从前常用的宫室,但自他去北地从军后,就再也没过来这里,屋里屋外显得没有什么人气,也就是定期有人打扫,家具和一些摆设都还在。
楚千尘由着琥珀她们忙,觉得她还是不在这里碍事得好,笑眯眯地说拉着顾玦的手说道:“王爷,你不是说要带我四处逛逛吗?”
“走吧。”顾玦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在这紫宸宫的里里外外逛了一遍。
这宫室其实也就是寻常的宫室,对于楚千尘而言,新鲜有趣的是,这是她前世没有来过的地方,前世她从来没机会和顾玦一起来这里狩猎。
这个地方也同样有着一些顾玦的过去。
比如,前面庭院的那片紫竹林是顾玦十二岁时令人栽下的;
比如,这里的某根房柱上居然留有顾玦少年时刻下的几道代表身高的划痕;
比如,后院的一个秋千是顾玦的十皇弟怂恿他安的;
再比如,书房里的一幅挂画是顾玦十三岁猎了头猛虎,先帝赏的;
这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楚千尘听得津津有味。
她朝墙上的那幅白虎出山图看了许久,弯着唇自语道:“我是肯定不行的”
顾玦:“”
他总觉得她又在傻乐什么他猜不到的事了。
楚千尘转过了头,正色问道:“上次我不是说要烤山鸡给你吗,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虽然她猎不了虎,不过,她猎头山鸡还是轻而易举的!
楚千尘瞳孔晶亮地盯着他,心里已经跃跃欲试,巴不得明天快点到来。
“你是第一次来,都听你的。”顾玦把主动权给了楚千尘。
顾玦是个不挑嘴的人,什么都能吃的,这跟他征战沙场多年有关,战场上大多数时候吃的都是些干巴巴的干粮;
本质上,他又其实很挑剔,鲜少有东西能得他青眼,多动上几筷子,毕竟他是皇子,生而尊贵,从小养尊处优,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既然王爷不说,那就由她做主了!
楚千尘数着手指把各种山珍野味说了一遍,从山鸡野狍之类的野味,到山野中能踩到的一些野菌菇,以及野菜、冬笋等等。
有道是,靠山吃山。
既然出来玩,楚千尘也是提前做好了功课的,大致调查过这一带的猎场盛产些什么东西,打算搭配着药膳,让顾玦在猎宫的这段日子吃得好些。
楚千尘如数家珍地说了一通后,笑眯眯地问他:“怎么样?”
这些她都可以做给他吃!
“那明天我们一起进山去。”顾玦颔首道,“你的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楚千尘用力地点头。
她的弓还是顾玦送的呢,她已经仔细保养过弓弦了,所有羽箭也全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就等着进猎场大展身手了!
“我一定不会空手而归的!”楚千尘信誓旦旦地说道。
顾玦被她逗笑了,摸了摸她柔软的黑发,“想什么呢?当我不存在吗?”
有他在,怎么可能让她空手而归!
“那当然!”楚千尘忙不迭捏住顾玦的袖口,笑得乐不可支,“王爷这么厉害!”
王爷最厉害,也最好了!
楚千尘看着他,嘴角就完全无法自控地上扬再上扬,眼睛亮晶晶的。
她的两世都能够遇上王爷,真好!
她还想说什么,惊风打帘进了书房,禀道:“王爷,王妃,皇上那边派了人过来说,今天的宫宴定在了酉时,请王爷王妃赴宴。”
通常来说,皇帝抵达猎宫的第一夜会有宫宴,这是规矩,也是惯例,皇帝会宴请随行的宗室勋贵、文武朝臣以及其家眷。
不是人人都能去,但凡能去的都代表着其在大齐的身份与地位。
其他受邀的人肯定都会去,可顾玦去或者不去,就是全看他的心情了。
顾玦瞥了旁边的楚千尘一眼,见她喝茶,神色间没有因为宫宴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就知道她对这种宫宴不感兴趣了。
顾玦这趟本来就是带他的小丫头出来玩的,根本就懒得陪皇帝应酬,直接拒了:“你去回了吧。”
与其去这种无聊的宫宴,他还不如在这里陪他的小丫头。
楚千尘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心里琢磨着今晚要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才能在猎场好好发挥,怎么也要让王爷好好见识一下她的骑射。
她不仅会射靶子,也是会打猎的!
惊风领了命,步履无声地退出了外书房。
包括琥珀与江沅两个大丫鬟也都识趣极了,没在这里碍主子们的眼,把这方私密的空间留给了夫妻俩。
书房内,气氛温馨静谧,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商量着明天进猎场要带些什么
然而,顾玦与楚千尘是想求清净,偏生这麻烦还是自动找上了门。
半个多时辰后,太子顾南谨毫无预警地突然登了门,亲自跑来请人。
“太子殿下,请。”惊风请示顾玦后,把人领到了外书房。
“九皇叔,九皇婶。”顾南谨礼数周到地对着顾玦与楚千尘揖了揖手,笑容得体,温和又不至于过于殷勤。
楚千尘一边端起了茶盅,一边打量着顾南谨。
这是楚千尘在顾南谨被皇帝罚跪太庙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顾南谨身着华丽的四爪蟒袍,袍子上绣的四爪金蟒张牙舞爪,气势不凡,却反而衬得他的面色黯淡。
这才短短一个月,他瘦了一大圈,俊逸的面庞上带着几分病容,步履也不似从前那般从容矫健,腿脚有些僵硬。
从前的顾南谨,因为是国之储君,自信内敛,高贵沉稳,收放自如。
但现在的他,却有种束手束脚、不苟言笑的感觉。
与阳春三月时那个把顾玦迎回京的皇太子,可谓判若两人。
楚千尘看着顾南谨的眼神有些微妙,心道:好好一个太子,却被皇帝逼成了这样,前世今生都是如此,还真是可怜。
顾玦请顾南谨坐下,顾南谨开门见山地道明了来意:“九皇叔,孤是奉父皇之命来请皇叔去今晚的宫宴的。”
顾南谨毫不掩饰心中的无奈,对着顾玦苦笑了一下,眉心笼出了一个“川”字。
楚千尘垂眸慢慢地喝着茶,心里明白得很。
皇帝让太子来请人,表面上是给顾玦脸面,但是,堂堂太子乃一国储君却被差遣来做这种事,无疑是损了太子的尊严,若是最后没请到王爷,传扬开去,损的是太子的威仪,保的是皇帝的脸面。
皇帝经过上一回的事,这是已经把太子当作踏脚石来用了吧。
这一点楚千尘清楚,顾南谨本人当然也清楚得很。
明明这间书房里温暖得很,可是顾南谨却是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微微麻木。
顾玦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顾南谨。
顾南谨毫不躲闪地回视着顾玦,眸色复杂。
当屋子里寂静无声时,窗外寒风吹拂着花木的声响就显得异常明显,哗啦作响。
楚千尘望着窗外寒风中的腊梅,想着待会儿可以让琥珀去折几枝腊梅来插瓶。
“请太子领路。”顾玦点头应了。
“多谢九皇叔。”顾南谨松了一口气,他的感激是由心而发的。
这段日子来,皇帝越发的喜怒不定。
表面上,他是得到了皇帝的“宽恕”,皇帝没有追究他的不孝,也没有废储,但是,他也是能够感觉到,皇帝对他越来越不满。
这种不满不仅是针对他,也是针对皇后,皇帝自那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凤鸾宫,反而频频去楚贵妃的钟粹宫。
后宫中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谁都知道皇帝对太子不满,日渐看重二皇子。
这些个闲言碎语即便顾南谨不特意去打听,也会不时地传入他耳中。
他是太子,就算他不贪恋权位,都不想被废。
说得现实点,没有一个新的国君是能容得下废太子的,为了他的妻儿,他也不能被废。
他的身后不仅仅是他以及东宫,还有皇后,还有他的外家,还有那些追随他的官员们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身为太子,不得不负重前行。
这几个月来,顾南谨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疲惫。
他知道九皇叔能够瞧出他现在的处境的,所以才没有拒绝他。
九皇叔又何尝不是在为了太后、宸王府以及北地军在负重前行着,他们的命运从来都不仅仅是他们自己。
顾南谨不由心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滋味,除此之外,也唯有无奈。
他看得出来九皇叔并非一个野心勃勃之人,然而父皇却总是想不通,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九皇叔,总觉得九皇叔有一天一定会谋反,却不曾想过古往今来又有多少所谓的“乱臣贼子”是不得不反,是被逼着谋反
而这些话,顾南谨怎么也不可能去跟皇帝说。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楚千尘隐约也从顾南谨的神色间看出了那一丝丝“同病相怜”的情绪,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在她心里,王爷与顾南谨不同,也没的相比。
顾南谨只会顺水行舟,可王爷却是一个会逆流而上的人。
“我们走吧。”顾玦的这四个字是对楚千尘说的。
既然顾玦要去,楚千尘理所当然也是要跟着顾玦的。
三人一起从紫宸宫出发,夫妇俩都没再去特意换装梳洗,直接就穿着身上的常服去了宫宴。
今天的宫宴安排在了猎宫最宽敞的宫殿含元殿。
天色已然昏黄,预示着夜幕即将来临。
含元殿内一盏盏琉璃宫灯把整个殿宇照得如白昼般亮堂,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殿内坐满了男女宾客,每一个都身着锦衣华服,精心打扮,足以入画。
守在殿外的内侍扯着尖细的嗓音喊道:“太子殿下驾到,宸王殿下、宸王妃驾到!”
这一声高喊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殿内的众宾客包括金銮宝座上的皇帝都把目光望向了殿外渐行渐近的顾玦、楚千尘与顾南谨三人。
更多的目光还是投诸在顾玦身上,尤其是那些朝臣们。
自打顾玦三月从北地回京后,除了为秦曜的事上过几天朝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宸王府内闭门谢客,在场大部分人都没怎么见过顾玦,就算偶然见到,那也只是远远地望见一眼而已。
过去这八个月来,他们都时不时地会听到说宸王重病、卧床不起等等的传言,心里也在揣测着宸王是不是真的快不好了,才会如此低调,不现身人前,连这次出来随驾冬猎,都是坐马车来的。
路上的这五天,众人之间都各种揣测纷纭,现在顾玦来了宫宴,不免都想亲眼看看顾玦的状态到底怎么样。
殿外的顾玦身上披着一件玄色镶一圈白色貂毛的斗篷,长长的乌发松松地半披半散在身后,长身玉立,那宽大的斗篷遮挡不住他高大挺拔的身形,风仪极佳。
此刻他的步履放得极缓,与身着同色同款斗篷的楚千尘并肩而来,显然是在配合她的步伐。
一对俪人缓步行来,步伐轻盈不失飒爽,气度雍容,云淡风轻,有种岁月静好的悠然。
众人的目光灼热得简直就要燃烧起来了,三三两两地交换着眼神。
瞧顾玦举手投足之间从容自若,双目迥然有神,哪里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直到顾玦在殿外脱下了斗篷,那一道道打量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流连不去。
众人神情各异,都在思忖着各自的立场。
不止皇帝与大臣们在看顾玦,连席间的玄净道长都在悄悄地上下打量着他,眸色微凝。
玄净表面上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心里却是乱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怀疑他之前得到的那个消息是否有误。
他的心沉了下去,知道晚些皇帝肯定会质问他是不是占卜有错,届时,他该怎么跟皇帝回话呢。
玄净头疼地开始琢磨起来。
金銮宝座上的皇帝神情阴晴不定,置于案下的一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目光死死地钉在顾玦身上,他的眼里早看不到旁边的楚千尘与顾南谨。
待顾玦走到殿中央,皇帝强颜欢笑地率先开口道:“朕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九皇弟了。”
皇帝的话中藏着钉子,意思是,顾玦从昊国回来后,就没有面圣,是为不敬。
“我还以为皇兄不知道我回来了呢。”顾玦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唇边含笑,仿佛他面对的人不是堂堂大齐天子,而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
“”
“”
满堂的宾客皆是默然。
大概也唯有宸王顾玦敢在皇帝跟前随意地自称“我”了,还敢堂而皇之地打皇帝的脸。
皇帝:“”
皇帝心头的怒火因为顾玦气定神闲的表情而燃烧得更旺,怒意愈发汹涌,几乎从皮肤下爆出。
他的眼神剧烈地变了好几变,少顷,才徐徐道:“朕对九皇弟一向器重,委以重任,让你护送乌诃迦楼回昊国,可是九皇弟,你让朕太失望了”
皇帝的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质问,无论如何,顾玦没法交代乌诃迦楼的下落,就意味着他这趟去昊国的差事办砸了。
“失望?这两个字我该送给皇兄才是。我这才离京一月,‘我的’王妃就受尽了欺负。”顾玦的声音不轻不重,只在“我的”这两个字上微微加重了音量,显得意味深长。
楚千尘很顺手地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像模像样地拿帕子按了两下眼角,小脸微垂,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装哭装可怜什么的,她之前演过几次后,已经很娴熟了。
皇帝:“”
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两分,差点想掀桌子。
这楚氏外表柔弱得跟白兔一般,实际上就跟匹烈马似的野,谁敢欺负她啊,他堂堂天子都被“欺负”得下了罪己诏了。
皇帝额头根根青筋暴起,每每想到顾玦这个王妃是自己下旨赐给他的,就憋屈得喉头一甜,想吐血。
他只能安慰自己:这楚氏不过是个侯府庶女,本来这永定侯府就没什么出息,区区庶女更是不可能给予顾玦什么助力。
顾玦看似兵权在手,其实在朝中如同一座孤岛,根本没有任何文臣世家的支持。
光顾玦一人,想要谋反,想要登上这天子之位,那是痴心妄想!
这么一想,皇帝又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告诉自己来日方长,等大齐与南昊联姻,等他有了南昊的支持,顾玦也就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了。
众臣来回看着皇帝与顾玦,心头更复杂了。
皇帝怒火高涨,风度全无;顾玦气定神闲,荣辱不惊。
怎么看都是顾玦稳稳地压了皇帝一筹,皇帝拿宸王束手无策。
如果宸王身子安康无虞,皇帝想要安枕无忧,恐怕是没那么容易。
宸王在一天,皇帝就会受其掣肘,而太子
不少审视的目光又朝旁边的顾南谨看了过去。
“”顾南谨左右为难,欲言又止
他好不容易才把顾玦请来了宫宴,他真想劝皇帝少说几句,但是他更知道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
无论说什么,都是错,都会被皇帝认作是偏帮顾玦,只要一开口,肯定会被皇帝斥责。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