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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侧屋,太子妃对着昭怀太子福了福,“代嫁的事,当时实在是无奈之举,还望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别太生气了。”
昭怀太子摇摇头,“孤不会生气的。”他道:“若是琼华你不能出嫁,又没人代嫁,只会直接毁了这门亲事。那样的话,孤才会是真的贻笑天下。”
太子妃眸光闪了闪,垂下不语。
长孙曦轻轻点头。
也对,要是太子妃出嫁的当天上不了花轿,闹得太子和她的婚礼不能举行,该是多么晦气的事啊?到时候,不仅太子妃被人议论,昭怀太子也会承受巨大压力的。
说起来,昭怀太子这个人城府深、有心机,表里不一,但是却很是理智冷静。不像楚王整天跟吃了炸药一样,等等……,想起他做什么?真是倒胃口。
摇摇头,转而朝太子妃问道:“当时到底怎么一个情形呢?太子殿下居然不知道。”
太子妃叹了口气,“当时我的脚实在是疼得慌,走不了路,肯定会把仪式给搞砸了。所以从出阁的前几天,一直到拜堂成亲。”看了看表妹,“都是你。”
长孙曦不由讶然。
昭怀太子更是脸色有点怪异,看了她一眼,心情略微异样。
太子妃接着道:“一直到进了洞房坐定,太子殿下出去敬酒了。我才穿着丫头的衣衫,由着母亲带进洞房,然后悄悄的和灵犀替换了。灵犀则扮作丫头,被母亲带走,后面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长孙曦颔道:“原来如此。”心里算是彻底敞亮了。
太子妃却有点焦急,问道:“你说的出阁前的头一天,你被人送走,又被送到楚王的床上是怎么回事?他、他……”担心的看着表妹,“对你做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长孙曦摇摇头,尽量把事情往简单了说,“楚王说,他当时现我被人下了药,担心别人害他,所以就走了。”又笑了笑,“表姐你别担心,我可是做女官进宫检查过的,还是清清白白的。”
“那就好啊。”太子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昭怀太子却是疑惑,“楚王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长孙曦有点语迟,“这个……”不可能说什么楚王以为自己是他的妹妹,这样会把皇帝和许氏也牵扯进来,又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因而心思转了转,“我也不太明白。可能他想借此让我感激他,对他心生好感罢。”
太子妃点了点头,“是了,楚王一直纠缠灵犀。”
昭怀太子不是十分相信。毕竟之前楚王恨长孙曦恨得要死,恨得要杀了她,怎么一转脸又爱上她了?但是,又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
太子妃叹道:“我有点累,灵犀,你陪我回去歇歇。刚才说让你回宫过年,只是哄……、哄那位才说的。”妹妹二字,实在有点不愿意说了。倒是担心表妹不肯去,“你放心,这次不管吃什么东西,我都先吃,绝不让人害了你。”
长孙曦忙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好了。”昭怀太子摆手道:“你们都别争,让试吃太监验过便是了。”
最终,长孙曦留在东宫吃了年夜饭。
今儿是年三十,昭怀太子肯定要和太子妃一起守岁的。长孙曦陪着看完了烟花,然后在偏殿安置,初一又逗留了一天,陪着太子妃说话。初二,太子妃要回娘家,长孙曦自然不会跟着一起去,于是便回宫了。
好在宫里多得是不能回家过年的人,倒也不寂寞。
傅祯见她回来,倒是略有几分意外之色,不过她一向不是多话的人也没多问。
长孙曦回了自己的屋子,身心放松。
哎……,还是皇帝给自己安置的这个金丝笼安全,让人放心啊。在东宫的时候,虽然表面上陪着太子妃说说笑笑,其实一直提心吊胆的。要不然……,咳咳,去跟皇帝说说,自己愿意做后妃了?把皇帝的粗腿抱紧一点儿?有点迟了罢。
再说了,这种事只有皇帝主动的,哪有自己厚脸皮贴上去的?不过惹皇帝笑话罢了。
但是除了跟皇帝,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摆脱楚王的纠缠,汾国长公主的杀机,以及各色人等的阴谋诡计,真是左右为难啊。
不过说起来,楚王最近未免太安静了点儿,真的想做自己的哥哥了?
对他来说,最初的原主就是一个无耻淫本的女子,坏他名声,陷他于阴谋之中,所以一见面就想杀了自己!现在不说他是在撒谎,就算他真以为自己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又果真能够打开心结,接受自己做妹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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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昊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其实很不爽。
他叫自己别去接近长孙曦,当她是妹妹,可是理智和情感终归是两回事。特别是,每每想到彼此在床上纠缠,还有那次的唇舌缠绵,心中更是觉得煎熬,备受良心折磨,因而存了一肚子的肝火。
整个楚王府最近的气压都很低,经常有奴才挨打,所以下人们都是心惊胆颤的。
“启禀殿下。”王府长史神色凝重来到书房,撵了太监们,然后关上了门,和殷少昊一起去了里屋,方才低声道:“查到了。”
“哦。”殷少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说来听听。”
“那天跟殿下一起喝酒的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姓窦的陪客,身份略复杂,因而叫人昼夜不息跟踪。最后查到那人有个远房表妹,嫁了尹嫔娘娘的堂侄儿,尹嫔娘娘可是越王殿下的生母,所以……,只怕和越王脱不了干系。”
殷少昊脸色阴晴不定。
王府长史又道:“姓窦的,和广昌王平日走得近。”
“不必说了。”殷少昊阴沉着一张俊美的脸,不耐烦挥手,“退下。”
自己出身卑微,霍贵妃总归只是养母不是生母,又不能像太子那样,去攀附什么汾国长公主府,所以只好多多结交一些宗室。广昌王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祖上是太.祖一母同胞的兄弟,爵位世袭,所以和他往来相对频繁,经常一起喝酒听个曲儿。
广昌王有没有和越王勾结,还不清楚,那个姓窦的肯定是受了越王指使。说不定,就是他挑唆广昌王去清雅小筑的。因为那天还是第一次去,记得广昌王好像说了什么,“有人找一个新地儿,听说酒菜不错,姑娘更好……”
呵呵,越王可真是费尽心机了。
等等……,不对啊!长孙曦不是汾国长公主送来的吗?怎么会和越王扯上了瓜葛?要说汾国长公主和越王勾结,那根本不可能!难道说,这事儿竟然不是汾国长公主做的,而是越王下得手?!
殷少昊越想越是心惊震撼,脸色一片寒凉。
有人算计自己不吃惊,但是如果真的是越王做的。那……,自己若是真的把长孙曦给怎么样,不说和汾国长公主府结仇,至少和许家、太子妃结仇了。
殷少昊不知道代嫁的事,断断想不到,当时躺在床上的有可能是太子妃!
但此时此刻,他找到一个理由去见长孙曦。
殷少昊思量了下,这几天她应该不在皇宫里面,汾国长公主府可能她也不愿意去,多半在东宫陪太子妃。只不过,自己贸贸然去东宫肯定见不到她。思量了下,倒不如……,等到初六那天再去。
到时候,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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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吃吃喝喝、走街串门的日子一晃而过。
初六这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之日。
东宫里来了不少道贺的宾客,上至王公贵戚,中间公卿侯门,下至各处官员,真是一片热闹非凡。汾国长公主、许嫱、无忧公主,还有楚王,一大批长孙曦不想见到的人,全都悉数到齐。
她心中委实有点郁闷。
人人都知道自己和太子妃亲密,眼下放了假,前几天又一直陪着怀孕的太子妃说话。而今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如此突然回去,倒好似和表姐怄气一样。不说别人猜测,指不定皇帝也得猜疑几分。
因而和太子妃商议了一下,今儿对外就说昨夜受凉才染了风寒,正在养病,所以就不出来传染诸位贵宾了。别人信不信都所谓,反正有个借口,谁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当着太子妃的面戳破的。
只盼这一天热闹非凡快点过去,然后清静点儿。
不过她想清静,别人却不想清静。
殷少昊心下盘算着,不如等下借着越王的事儿算个由头,等宾客散了,找个机会跟昭怀太子商议。到时候,自然而然要让她出来说起详细,自然也就见到她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见一面意义何在,但就是隔了很久不见心里不舒服。
想到此处,殷少昊不由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什么毛病?难道不被她刺儿几句,就身上不舒坦吗?不对,不对,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嗯……,自己是担心妹妹,只想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他这边惦记着长孙曦,另外还有不少人惦记着长孙曦。
汾国长公主恨不得直接把她掐死,无忧公主心里也对她存了一肚子怨气,想在人前让她出个丑什么的,偏生却见不到人。至于昭怀太子的警惕,太子妃的关切,许玠的担心,这些都不用一一细述。
单说另外一个人,许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