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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李恪和苏定方都有点懵,苏定方看了李恪一眼,当初他觉得裴瑄不会有事那是建立在只有擅离职守这一个错误上,如果还有别的罪名就很难说了。
来的人是大理寺卿,李恪就算知道有猫腻也不能当场发作,只好义正言辞道:“裴县令为人公正,我相信此事定有蹊跷,还望大理寺卿详查,不要污蔑好人。”
大理寺卿心里的小人都要哭了,当人小弟的就是不好混,长孙无忌这算是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不说裴瑄本人怎么样,谁都知道河东县公同太子以及吴王交好,太子就不用说,如今吴王势头正足,这两天来提起他,圣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他要硬压着不放一下子就得罪两个皇子,还有一个是太子……想想就觉得生无可恋。
李恪看到大理寺卿对裴瑄还算客气,这才放心的看着他们把裴瑄带走,一时之间本来还算欢快的队伍因为李恪表情不太好看硬生生的变得有些压抑。
李恪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说道:“苏总管,我们这便入宫面圣吧。”
苏定方看李恪如今面色如常的模样心里给他评了个高分,嘴上安慰道:“河东县公为人光明磊落,此事定有误会,殿下不必太过忧心。”
李恪仿佛被劝到了一般,眉眼舒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定方说道:“是我关心则乱,苏总管请。”
因为知道李恪要回来,所以李世民早就在太极殿等着李恪和苏定方的到来,等李恪和苏定方过来面圣之后,李世民却没有先跟儿子说话,反而勉励了一番苏定方,然后让苏定方回家准备参加晚上的庆功宴去了。
苏定方一走,李世民转头看着李恪眉眼之间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当然他也不用掩饰,他轻声问道:“三郎可是累了?”
其实李世民想要问的东西很多,然而在看到李恪之后就决定先让儿子休息一下——李恪整个人都瘦了两圈,让李世民心疼的不行,原本他儿子就不胖!
李恪咧嘴笑了笑:“看到阿爹就不累了,阿爹我好想你。”
李恪自己一边说着一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没办法,李世民吃这套,他嘴上说着:“你已不小,怎能还做如此小儿女情态?”脸上的笑容却又扩大了几分。
“儿子在阿爹面前总是孩子嘛。”李恪就差扑到李世民怀里打滚了。
李世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吃苦啦。”
李恪脸上变得严肃:“只要能够打败那些叛党这点辛苦也不算什么。”
“好了,娘子和你兄弟们也都颇为担心你,你既然不愿休息就先去见见他们吧。”
李恪眉毛一皱叹了口气:“哎,可惜我这次回来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都怪那些叛党。”
李世民笑呵呵的说道:“你能平安回来已是最好的礼物,走吧。”
李世民这么想李恪信,但是换成别人……长孙皇后只怕并不是真的担心他,所谓的担心也不过就是表演给李世民看的而已,至于兄弟们,李愔肯定会真情实感的担心他,其他人还是算了吧。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他们要做出一团和乐的样子,哪怕此时心里窝着一团火的李承乾,也表现的对李恪平安归来十分欣慰。
他看着李恪笑容满面的坐在那里各种讨好李世民,眼睛一转一脸担心的说道:“之前听闻三郎受重伤,不知这伤可养好了?”
李恪太了解李承乾了,他这么说肯定不是真的关心他的伤是不是已经痊愈,而是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受伤有没有为了引起李世民的心疼而谎报。
李恪脸上扬起笑容:“多谢太子关心,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李世民马上说道:“真的好了?让阿爹看看。”
李恪嘴角一抽,他的伤口一个在肩膀一个在腿上,要是李世民都要看的话得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掉才行!
李恪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以豫章公主为首的十三位公主,七岁男女不同席,这些公主好几位都已经过了七岁了,他怎么好在这些公主面前赤/身/裸/体?
豫章公主和另外几位公主对视一眼从容起身说要回去继续学功课,就带着妹妹们离开了立政殿。
姐妹们都走了,李恪也就没有理由阻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身边的常侍把他扒了个干净,当然也没有太干净只是将伤口露出来而已,伤口如今已经结痂并没有被纱布包裹,只是在看到那道伤疤的时候,就知道李恪受伤不轻。
长孙皇后对李恪没有对自己儿子好是没错,但是她跟李恪也没有什么龌龊,况且李恪自请出京的理由她心里有数,如今看李恪这满身的伤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长孙皇后温温柔柔的说道:“三郎这两天就好好养伤吧,今晚的晚宴也要注意忌口,回头我会吩咐下去的,记得不要饮酒。”
李恪对着长孙皇后感激的笑了笑:“多谢娘子关心。”
李愔一直想要找机会跟李恪说话,在看到李恪身上的伤口的时候简直要急死了,然而李恪不在的这段日子,他吃了几次亏也学聪明了一点,知道不能任性,只好耐着性子在那里等。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多半天,期间他还见识了一下他亲哥的告状风格。说起来李恪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跟李世民告状的,但是李世民既然问起了打仗的详细过程,李恪自然要实事求是的说。
李世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兵力不对,别说他,就连李承乾就察觉到了。李承乾很干脆的问道:“你没往夏胜二州处调兵?”
李恪有些为难的说道:“倒是写了手书送过去,然而二州副都督都言不敢擅自离境,到最后还是我与燕州刺史手书一封,让他带着靺鞨部族中人打退了栗末部。”
李世民和李承乾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不美妙,这时候这对父子的脑电波瞬间到达了同一频率,如果李恪只是个皇子就算了,但是他身上还有这个夏胜两州都督府都督的职责,作为都督府最高长官在紧急时刻他手上完全是有调兵的权利的,而所谓不敢擅自离境简直就是个笑话,就算真的不能擅自离境这个时候只要他们那好了李恪写的手书,到时候出了问题完全可以推到李恪头上,但凡李恪不是那么人渣都不会不管他们。
李承乾冷笑道:“此二人是将夏胜两州当自己囊中之物了吗?”
多么熟悉啊,当年隋末乱世多少人都是这么明哲保身的,然而如今并不是乱世,李承乾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严惩这两个人了。
他想的很明白,李恪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干掉这两个人,想要干掉他们有的是办法。于是裴瑄受伤这件事的仇恨值这两个人拉走了一半,剩下一半就集中在了李恪身上。
李世民看着李恪温言说道:“不要担心,这件事情阿爹心里有数。”
李恪看了一眼李承乾,心里给李承乾点了个赞,也没有替那两个人求情,转而说道:“阿爹,玄玦是怎么回事?他是有功之臣啊,这次若不是他只怕也没那么容易让阿古隐放松警惕,而且他在三川县的时候兢兢业业,连袁青都称赞他断案有方,怎么会……”
李世民也有些无奈:“这事情闹的有点大,冤死之人乃是长孙家旁支,对方手中证据确凿直接交给了大理寺,闹到这个份上想要包庇是不行的了。”
李恪皱眉:“可是裴瑄有伤在身。”他顿了顿说道:“算了,等一下我去看看他吧。阿爹,允许探望的吧?”
李世民虽然不愿意,但也没有阻止李恪,李承乾立马也跟着说了句:“我也过去看看他。”
李世民直接将两个儿子全部轰了出去,出了门之后李恪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转头看着李承乾问道:“这事儿之前你没有得到风声?”
李承乾斜眼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恪面无表情:“你要是觉得凭你自己就能把裴玄玦救出来那就别说。”
李承乾没有说话,李恪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救裴瑄,然而李承乾吃不准李恪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也没考虑太长时间只是说道:“这背后有推手。”
李恪瞬间悟了,也没有再问什么,反而是李承乾有些惊讶:“你不问推手是谁?”
“既然是长孙家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好问的?这次可是你连累了玄玦。”
李承乾总觉得有点不对,李恪这种替裴瑄打抱不平的语气是怎么个节奏?难道在他们两个一起出京这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承乾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现在回家也不过是更折腾一点,不如去东宫休息一下吧。”
他觉得自己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李恪,而李恪正好有许多事情想要询问李承乾,虽然他也知道李承乾肯定不会直接告诉他,但是多少能够探出一些蛛丝马迹,他跟裴瑄一走走了一年,哪怕有朝廷的邸报知道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流于表面。
李恪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着李承乾走了,反正李承乾肯定不敢让他在东宫出事。到了东宫之后李承乾直接将李恪带到了书房,将所有人赶出去两兄弟面对面一座,脸上的笑容就都消失了。
“这事儿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李恪看李承乾坐在那里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盯着他看,看的他心里发毛。
李承乾冷笑:“我现在倒是更关心裴瑄为什么会受伤。”
李恪挑眉:“你不信?”
“你觉得我该信?”为了帮李恪引走敌人?这理由怎么听怎么扯啊,裴瑄不帮着对方砍了李恪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救李恪?
李恪被李承乾看的有些不自在只是轻咳一声说道:“这件事儿以后再说,不管怎么说得先把玄玦从牢里捞出来,他腿伤还未好,脸上身上的伤口虽然好一点了,但也禁不起折腾,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总不能让裴玄玦在里面吃苦吧?”
李承乾听了之后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说道:“那个证据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理寺卿口风太严,我听说他曾经承过长孙无忌的情。”
这就更麻烦了啊,李恪闭上眼睛思考半晌最后才说道:“四郎跟长孙无忌是不是已经搭上线了?”
李承乾一脸嘲讽的笑容:“不过是李泰一厢情愿罢了。”
“不管是不是一厢情愿,只要他现在还对长孙无忌有用就行。”李恪想法也很简单,从李泰入手总比去跟长孙无忌周旋容易得多。
李承乾不动声色的看着李恪说道:“那这件事情还要交给你了。”
“等见过玄玦再说。”李恪没再说别的,他一看就知道李承乾并不相信他,然而现在除了他还有谁能接近李泰,毕竟到现在李泰还把他当成盟友呢。
因为这件事情,晚上的庆功宴李恪都参加的没滋没味,而且他带着军功回来,除了他亲弟弟估计没人会高兴,也就是看着李世民兴致高昂气氛才热闹一些。
李恪有伤在身没办法饮酒省了许多事,唯一不能省心的大概就是李愔了。原本李愔以为李恪见过李世民夫妇之后应该就能回家跟他独处,结果他跑到李恪的王府左等右等愣是没等来,再一问才知道李恪居然跟着李承乾去了东宫!
李愔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因为裴瑄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李愔不知道李恪跟裴瑄之间的关系如今怎么样,但是他觉得依照他哥的魅力,拿下裴瑄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没看李泰被李恪哄的之前也颇为李恪担心吗?
更何况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已经和解,李恪怎么可能对裴瑄的安危这么上心?李愔对于裴瑄有一种天然的敌意,这种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第一时间跟李恪交流感情,李愔只好在庆功宴结束之后死皮赖脸的跟着李恪到了吴王府。
一路上李愔的嘴特别甜,一直在捧李恪,李恪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今晚你就在我那里住下吧,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你先派人去你那里拿些换洗衣服。”
李愔厚着脸皮说道:“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他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再回自己的王府,李恪想明白之后颇有些无奈,他怎么都搞不明白李愔怎么就认准他了呢?
不过他肯听话就好,之前李恪不愿意跟李愔太过亲近是因为担心李愔闯祸连累到他,不过只要李愔肯听话那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李愔跟着李恪一路到了吴王府,李恪进了王府之后发现府内井井有条,各个地方都打扫的很干净甚至连热水都烧好了,李恪心中满意着实夸赞了一下王府长史只是没想到长史却憨笑说道:“是梁王殿下提早吩咐下来的。”
李恪微微挑眉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愔一眼,明明是很普通的一眼,但是李愔却是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眼波流转,一瞬间呼吸一顿,原本想要讨好的话都堵在了嘴边说不出去,唯有一颗心极不规律的跳动着。
我好像是病了。李愔有些晕头涨脑的想着,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快?李愔抬头又看了看李恪,越发觉得他家三兄好看,比他府上所有侍女都好看。
李恪一点也不知道李愔正在暗搓搓的想着什么,此时他已经很累了,然而他还不能睡有些事情需要先了解清楚再说。
李恪带着李愔一路进了书房之后才问道:“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虽然想要从弟弟那里知道消息,却也不能不关心弟弟。
李愔自然是想要跟李恪多相处一会,但是看着李恪脸上的疲惫已经掩饰不住忍不住说道:“三兄,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李恪伸手撑住额头苦笑,他倒是想要休息,然而现在不搞清楚一些事情,他恐怕休息都休息不好。
他抬头看着李愔说道:“我没事。”
李愔从来都劝不动李恪,只好说道:“我一直都很好啊,我很听话的。”
李恪微笑:“听话的孩子有奖励。”
李愔眼睛一亮看着李恪问道:“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李恪这次回来真的是太匆忙了,什么都没带,否则怎么也能带一点草原上的土特产之类的。
李愔紧紧盯着李恪一张一合的红唇险险忍住了没有索吻,在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之后李愔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他以前黏李恪只当成这是因为李恪是他胞兄还对他很好的缘故,现在想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李恪看着李愔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便说道:“好了,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了。”
李愔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正常:“三兄还会亏待我不成?”
“就你鬼灵精。”李恪笑骂一句,正色道:“我带你过来是有正事要问你。”
“三兄想知道什么?”
“这一年来四郎和长孙司空两个人关系怎么样?”
李愔本来以为李恪是要问李承乾的,没想到他居然先问的李泰,不过好在李愔这一年来虽然一直在蛰伏却也掌握着一些动向,当即说道:“四郎和司空并没有太多来往,但是四郎跟司空第二子长孙涣倒是交情莫逆。”
对于这个结果李恪也并不意外,长孙无忌老奸巨猾怎么可能跟李泰走太近留下那么大的把柄?可若是小一辈的话就完全没问题了。长孙涣估计就是起一个传声筒的作用,至于为什么是长孙涣而不是长孙无忌的嫡长子长孙冲,这个问题都不用多想。
嫡长子象征意义非凡,这个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长孙冲这个人本身就没什么野心,非常温和的一个人,若不是这样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不会把长乐公主嫁给长孙冲。
李恪斟酌了半晌说道:“你明天跟我去见裴玄玦。”
李愔皱了皱眉:“三兄,你身上伤还没好,牢里阴暗潮湿你何必再去一趟呢?”
李恪摆了摆手:“做人要有良心啊,裴玄玦好歹救了我两命了,他如今有难我怎么都要去看看,否则会寒人心的。”
李愔听了之后脸上的抗拒少了许多,虽然他不太待见裴瑄,但是一想起如果不是裴瑄,他家三兄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心里多少也有些感激裴瑄。
李恪见李愔没有那么抗拒心里松了口气,真实理由不能说,好在还有裴瑄于他有恩这个借口做挡箭牌,否则他那么费心费力的帮裴瑄早晚让人察觉出不对来。
别人就算了,不能让长孙无忌知道他和裴瑄已经和好,否则只怕他想从李泰那里套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恪又跟李愔询问了一下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之后,这才打着哈欠的准备去睡。
第二天一早李恪还不是先去见裴瑄,而是先去了大安宫一趟。永安宫如今刚刚动工,李渊还是只能住在大安宫。
昨天晚上的时候李渊已经见过李恪了,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李世民也不能压着不让李渊出面,当时李恪跟李渊的对话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当时李恪只是觉得李渊的白头发好像比以前多。等再次见到的时候李恪就发现李渊是真的老了,不仅老而且身上似乎还有许多病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龙钟。
李渊见到李恪是十分开心的,他的孙子之中如今只有这么一个显示出了一些军事天赋,这对于马上打天下的李渊来讲十分欣慰,毕竟后继有人。
虽然李恪抗敌的细节已经披露的差不多了,然而李渊还是细细的询问了一下,在说到裴瑄的时候,李渊忍不住皱了皱眉。
李恪一看他的表情连忙问道:“阿翁,玄玦这次的罪名会很严重吗?”
李渊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道:“就算判的重也不是没办法,只不过怕要仕途不顺。”
李恪一想也是,虽然这年头总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然而王子犯法有能力交钱免罪,庶民就不行。李恪知道李渊的想法就是花钱免灾,心里忍不住给裴瑄点了根蜡,本来裴瑄就在苦恼自己钱不够花,如果这次罪名判下来……他还不得疯?
就在李恪同情裴瑄的时候,李渊忽然说道:“三郎啊,我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我已年迈不中用了,玄玦这孩子从小命苦,如今身边也没个人能护持着,将来我若去了,你……你多帮帮他吧。”
李恪听了之后立刻说道:“阿翁不要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李渊苦笑着摇了摇头,人上岁数了对于自己的身体多少有所察觉,李渊毕竟是征战了一辈子,身体有些亏损,再加上当年死了两个儿子一堆孙子打击太大,形成了心结,这两年着实过的不太好,他有心想要让自己更健康一些,却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李渊的确是舍不得荣华富贵,但是更担心的却是裴瑄,裴家随是大家族,可是裴瑄到底年纪还小,主枝弱而旁支强,若是裴瑄没点本事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宾主易位,李渊怎么能不担心他?
这话李渊也跟李世民和李承乾说过,如今他只不过是想要再给裴瑄加上一道保险而已。
李渊都这么说了,李恪自然要答应,甚至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将来他要帮裴瑄的时候又多了一个借口。
李渊忍不住又说道:“遗诏我以立好,分了玄玦一些东西,不过都没你们的多,你也不要不开心。”
李恪有些无奈:“阿翁的东西阿翁自有处置权利,谁敢多嘴?”
李渊眉头舒展,笑呵呵的拍了拍李恪的背,李恪趁机说道:“阿翁,我还想去大理寺那里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将玄玦先保出来,毕竟他身上还有伤呢。”
于是李渊二话没说就给了李恪一堆金银——这年头保人也一样要钱的。李恪也没推辞,他刚刚嘲笑裴瑄穷,实际上自己也没好多少,毕竟之后给裴瑄治腿的药还要花很多钱。
李恪从大安宫出来就看到李承乾身边的常侍传来消息说李承乾被李世民叫去了立政殿,只怕没办法跟吴王一起去大理寺。李恪也不在意,李承乾去不去真不是那么重要。
他带着李愔一路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亲自接待带到了裴瑄所在的牢房。不得不说,虽然裴瑄是在坐牢,但是看这个牢房待遇也是vip级的了,至少干净整洁,有床有桌甚至还有笔墨纸砚。
然而牢房终究是牢房,光线不好,里面充斥着一股霉气味,好在裴瑄看上去没吃什么亏就是精神有些萎靡。
裴瑄在看到李恪的时候颇为惊讶:“你怎么来了?”
大理寺卿鼻观眼眼观心的站在一边,李恪知道他是长孙无忌的人,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怎么?不是太子过来你很失望吗?”
李恪要发出的信号就是他跟裴瑄关系不是那么好,这也是他带李愔来的目的之一,毕竟李愔对裴瑄的敌意都不用他装。
裴瑄却一脸惊喜的看着李恪问道:“你吃醋了?”
李恪:……妈蛋,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