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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父把船靠到了宁越和小叔安身边,“来,接住!”
他伸出竹篙示意让两人爬上船来。
宁越一手握住竹篙,将船稳在身旁,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就将小叔安递上了船。
小叔安刚在船上坐稳,宁越就两手往船沿上一搭,用力一撑,翻身上了船。
这一翻身干练极了,却是差点把这小船给掀翻。
“老先生,你好大力气啊!”渔父叹道。
“哎呀,我这糟老头子也就空有这么把力气,其他的啥都没有,哈哈哈!”宁越朗声大笑道。
“倒是麻烦老船夫了!”
“你们一老一少怎么掉到这河水里的啊!”渔父收起竹篙,朝水里一撑,小船就离开了这段水面。
宁越迟疑了一会,朝小叔安眯了眯眼睛。
然后指着小叔安就骂起来:“我是桐柏山里的老猎户,就我这么个贪玩的小孙子,在河边玩水,没想到他脚一滑掉到河里了!
一个大浪过来就把他给带走咯,我就一个孙子啊!"
说着,宁越就一把搂起叔安,老泪纵横,哭的鼻涕都下来了。
叔安被他硬搂着,倒在他怀里,动都动弹不得。
“这孩子爹娘都不在了,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丢了他,我也没法活了!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哪了,我们现在无家可归啊!”
这时候,叔安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心头一紧,鼻子一酸,哭起了爹娘。
这一老一小哭的稀里哗啦
让这老渔父一脸茫然尴尬地立在船艄上。
“老先生这不没事了吗?等会就带你们去我寒舍上,给你们换套干净衣衫!要是老先生不嫌弃,也可以跟我一起住!”
“真是麻烦了!”
“没事,没事!”
“这条河段,经常有人出事,我不久前才刚救了楚国一个上大夫!”
“哦?还有这等事,一个上大夫掉到水里了?”
“不是掉下去的,是他自己跳的!当时,他就在岸上发着呆,神色忧郁。”
“我本以为他就是在岸边吹吹风呢!没料想他竟然一纵身跳到了河里!”
“哦?”
“等我把他捞上来才发现,原来是我楚国的屈原大夫,我就问他为什么要寻短见?”
“他就告诉我说,‘秦王邀请老王到黄棘会盟,老王不听他的劝谏,听信了奸臣的话。
硬是要跑到秦国去和秦结盟,结果就被秦国给扣留在了秦地,他说为人臣者不能守护好自己的君主,没能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就不值得再留活在世上了!'”
“真是个可怜人!比老夫当年还悲惨一些啊!”
“先生您有什么苦衷么?”渔父转头来问。
“诶!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两人说话间,小船就不知不觉摇摇晃晃的到了一个小渔村。
渔父把船靠在岸边,下了船去。
这河滩边停歇着的水鸟都被惊起来了,“呱呱”的四散飞去。
渔村里的人都盯着这两个一身湿乎乎的打扮有些奇怪的一老一小。
“老渔父啊!您这是带来的两个什么人啊!”周围人围拢起来问道。
“被白河里的大水冲到这里来的两祖孙,没的地方去了,就在我家里留一下!”
“你这老好人!当心你家老婆子骂你!”
“没事,没事,呵呵!”老渔夫一脸实诚的笑道。
宁越牵着小叔安,滑稽的样子逗的村民们笑成一团。
老渔父带着两人到了一所小柴房边,柴房外的空地上晾着一张渔网。
“回来了啊!老头子!”
小柴房里出来了一个老妇人,也是补丁的衣服,只是稍微比老渔父齐整一些,头上插着的那根青铜簪子应当就是她浑身上下最吸引人的饰物了。
“这两位是?”
“老夫是山里的猎户,我和小孙子不小心掉到了河里,这才被老先生救了来!”
那老妇人阴沉下脸来,对着老渔父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这老东西,你怎么也不想想我们家的情况,带这两个陌生人到家里来吃来住呢!”
“他们是我在白河里救起来的,我怎么能留着他们湿淋淋的无家可归呢!”
“你总是自作主张,上次救的那什么上大夫呢?留他好吃好喝,可结果呢?
哪里记得你,就给咱们家留了几个屁!
这两个穷光蛋就更别提了,你要是收留了他们,我就不跟你过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这老婆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是我的客人,我就是要留!”
“好啊!你个老东西,我不跟你过了!”说着,这老妇人就哭哭啼啼的跑进屋去了。
宁越看出来了些情况,什么话也没说,就牵着小叔安径直地朝河滩边走去。
“老先生您别走,我家老婆子就这德性,您别见怪啊!”老渔父光着脚就朝宁越跑去。
“不走!不走!正好和我一起去,也多个人手!”宁越对着老渔父一笑。
“老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呢?”老渔父看着宁越在河滩边捡拾着一些鹅卵石,专挑那些尖锐圆薄的。
捡拾完鹅卵石,他就安静的立在河滩边,这时候风浪静了很多,盘旋在河面上的水鸟也安静的停歇在了河滩边上。
宁越神色从容,食指和中指夹住一块卵石,轻轻一抖,石块好似电光一闪,瞬间就有一只水鸟毙命,死在河滩上。
“老先生,好身手啊!”老渔父站在旁边喝道。
“叔安,去把那些食物捡回来,今天晚上我们就将就着吃点这些小鸟吧!”
“两位穿着还干爽吧!”这老妇人一改之前的神态,此时慈眉善目的招呼着宁越两人。
“还行,还行!”宁越嘴里边嚼着肉,边说道。
“老头子,要是他们只能弄些飞鸟的话,也不行啊!也不知道山里的野兽能不能弄一些来!那可是值钱货啊!”那老妇人大声的对着老渔父说道。
“没问题啊!我明天就可以弄些来!”宁越答道。
“你少说两句,他们是客人!”
“你担心什么,老先生身手好着呢!”
“嗯呢,还是您有眼光啊!”宁越伸了伸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