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交织 第九篇 徘徊生死间

暴躁陆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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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云预产期前两周,陈母唐婉就带着陈父陈涛来到了杭州,在小云婆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小房子。陈母打算在杭州住一小段时间,一方面带着陈父在省肿瘤医院就诊并寻访杭州一个知名的中医,一方面女儿生产时能够守护在侧。

    预产期的前三天傍晚,小云坐在公交车上,怀中抱着买给小宝宝的东西,离下车还有两站路时,她突然腹部一阵抽痛,过了一分钟时间,才慢慢缓过来。小云并没有觉得这是临产的征兆,只当自己因为缺钙又抽筋了。

    大腹便便的小云,从人流拥挤的公交车上下车时,她抬头望了望已经黑如锅底的天空,一阵冷风吹过,将身上很是宽大的厚外套又裹紧了一些,埋头就往家赶,因为她有些饿了。

    才迈起腿,肚子又是一阵疼痛,痛得小云有些站不住,小云只好挪到公交站台的等候椅上坐下,静静等待这一拨疼痛过去,心中暗想:怎么又疼了,缺钙缺得这么厉害了吗?要不要叫徐来来接我?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没得又被婆婆说七说八的。小云不由地想起婆婆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当年马上要生徐来时,肚子那么疼,还坚持骑自行车回家,收拾了住院的东西,又自己骑车到医院去生孩子了。”……

    想到这里,小云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赶出自己的脑子:“还是赶快回去吧,今天真的又饿又累了。”

    终于到家了,徐来一家人已经开饭了,小云直接将徐来叫到房间,身后就传来徐妈刻薄的声音:“小来吃得好好的,有什么话不能等到饭后再说吗?”

    小云没顾得上理会徐妈,一到房间很是紧张地拉着徐来的手:“我刚才肚子疼……”

    徐来说到:“你是不是又抽筋了?”

    “这次疼得不一样,比抽筋疼多了,而且已经疼了两次了,这么频繁……”小云眼巴巴地望着徐来。

    看到徐来抓耳挠腮,半天不言语,小云不确定地说道:“要不,你去问一下妈妈,我这么个疼法是不是要生了?”

    徐来转身就想走:“她哪里知道,我先把饭吃完。”

    小云一把将徐来拉回嗔道:“她如果不知道,那家里谁知道,我又没有生过。”

    徐来认真想了想,看了小云一眼,又走出房间:“那我问问。”

    过了一会儿,徐来走了进来:“我就说了,她也不太明白。她当初是见红了的,你又没见红,可能是抽筋。”说罢就又出去吃饭了。

    小云听罢,心里好乱,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肚子又疼起来,当疼痛过去时,小云白着一张脸从床上起身,边往房间外挪边想:“可能是要生了,我要先把饭吃了,不然没力气生。”

    来到餐厅,徐来看着小云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有些被惊到,赶忙上前搀扶,又忙着给小云布碗筷、添饭。

    徐妈见状,在一旁撇了撇嘴,继续吃饭。

    吃完饭,小云终于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指挥徐来准备住院的东西,而她自己去洗澡,因为听说生完孩子做月子时是不能洗澡的。

    今晚徐爸徐妈见着小云这副样子,就都没有出去玩,也不看电视,早早就回房了。

    小云躺在床上很是煎熬,肚子变得越来越痛,两次疼痛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在床上艰难地翻来覆去两个小时后,终于见红了,小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害怕起来。小云满头冷汗,将徐来摇醒,冰冷的手紧紧抓住徐来的肩头,瞪圆着双眼有些惊恐地道:“徐来,我要生孩子了!”说完,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徐来看着小云面色发白、双眼通红、表情狰狞、身体微颤的样子,顿时懵了,体若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小云没有等到徐来的一个字,顿时怒了,眼泪也没来得及擦,斥道:“马上嘀嘀打车,然后把刚才准备的东西拿过来我检查一下,再去灌上一壶热水装包里,最后过来帮我穿衣服穿鞋,扶我下楼去医院。”

    有了明确的目标,徐来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马上行动起来。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22:40徐来和小云出发去医院了。即使动静闹得这般大,而徐爸徐妈从始至终没有从房间中走出来,询问一番。

    宫缩真的好痛啊,痛了那么久,请护士检查之后,却说还早,只开了一指。太痛了,小云忍不住一直喊疼,寒冷又安静的急诊室中,回荡着小云凄厉的叫声。

    小云实在难受,转头看到徐来脸色难看,木讷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顿时觉得好绝望。小云心中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轻轻说了一句:“没有经历一些重大的事情,真的不知道有的人这么靠不住。”然后小云就要来了手机打给陈母。很快陈母风一样地冲进了急诊室,当看到小云躺在床上痛苦万分的那一刻,陈母的眼泪“涮”地就流了下来。

    很快,陈母就平复了情绪开始安排:给小云擦汗换薄被、再找护士给小云检查身体、催促徐来去办理住院手续、打电话给唐嫣通知早就安排好的接生医生、再次查看住院准备的物品是否缺漏、随时记录每次疼痛的时间和宫缩的次数、在带来的热水壶中放入了几片百年参片并不时给小云小口喂水、教小云如何呼吸如何保存体力……

    看着陈母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小云瞬时心安了,身体的疼痛好像也好了很多。

    小云是初产妇,两天两夜过去了,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因为真的太疼了,这两天小云几乎没有吃东西,都靠参汤撑着。陈母和徐来轮流守在等待区,也已经筋疲力竭,期间徐爸徐妈打来了几个电话,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陈父也想过来,被陈母拦住了,不让他添乱。

    早晨8点左右,产房里的小云已经把嗓子给喊哑了,但是太疼了,她实在忍不住仍在有气无力地哼哼着。考虑到产妇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虽然只宫开五指,医生给小云打了催产针,并进行了人工破膜术,就去别的手术室了,紧接着护士也离开了,产房中只留下小云一个人。

    又冷又痛的小云孤零零地躺在生产的铁床上,心中一直记得刚才医生手术时对护士说的那句话:“如果人工破膜术后,两小时内孕妇还没有生产,孩子可能会窒息……”小云紧紧地盯着墙上的挂钟,快两个小时时,只穿着单衣混身湿透的小云,在腊月的寒风中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开始瑟瑟发抖。小云用早已沙哑的声音开始呼喊:“已经两个小时了!!!我要剖腹产!!!”

    小云的心中已经没有她自己了,身体的疼痛她也麻木了,她只知道她的孩子要窒息了,听着屋外断断续续传来的护士的声音:“今天发桔子了,我下去搬一下……”小云恐惧到快爆炸了!小云越喊越大声,努力让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出去找医生。

    终于有一个护士跑了进来,看见试图要下床的小云,急忙将小云按回铁床上,出去找医生了。接下来医生又检查了小云的身体,让徐来签了《手术同意书》,安排剖腹产手术。

    (生完孩子后,陈母和小云聊天时说道:“当时医生出来让家属签《手术同意书》时,医生竟然不让我签字,只有徐来才能签字。我的心里啊,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一刻我心里太害怕了,好怕徐来非要让你顺产,不肯签字,或者时间拖太久了……而我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女儿,因为难产,没了。”说到这儿时,陈母擦了擦眼角的泪。当时,小云看着仍是一脸心有余悸的陈母,想到了一句话:每一位母亲和孩子之间,都是生死之交。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终于孩子生出来了,是一个重7.1斤,体长51厘米,长相漂亮极了的小女孩。孩子哭了一声之后,就闭着眼睛在护士的手中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小云也坚持不住了,看了一眼孩子后,马上睡着了。剖腹产手术什么时候做完,她什么时候回到病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作者的话:

    小云生孩子的过程,虽然从顺产变成了剖腹产,但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的,母女平安。

    说到这一句“每一位母亲和孩子之间,都是生死之交。”,我作为一个过来人,不能同意更多,比起那些在生产中发生意外的妈妈们,我只觉得,自己虽然很痛很痛,但是仍然是幸运的。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每每听说,有的妈妈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孩子生下来了,我真是羡慕非常。而有的妈妈,生孩子竟然不会痛,我……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