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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冷汗。
梦中梦。
陈琦在我身旁睡得安然,一点都看不出在梦里那种焦急的样子。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曾经非常信任哈希雅的时候,我还特意早起去跟他说过类似的梦境。如今连他本人我都好久没见过了,这种奇怪的梦也不知道和谁说。
时间像按了快进键一样,转眼就到了九月中。谷里从上个月开始就热的不像话,我们几个干脆吃住都在实验室,各自忙各自的活,困得要死就眯一会儿。昨天晚上总算完成了,所以大家都回了寝室,打算睡上一觉,等着今天的胚胎植入。
两个月以来唯一的一个正常睡眠,却做着了这样奇怪的梦。是不是睡了太久?
“陈琦,该起来了。”
“几点?”
“6点了,咱们睡了5个小时了。”
陈琦长叹一声,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我跟在他后面一起去洗漱,两个人半闭着眼睛刷牙兼冲澡,雾气很快爬满了冲凉室的玻璃,形成一个狭小的世界。
“你刚才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陈琦哑着嗓子问。
“你怎么知道?”
“可能是相思的作用,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心跳的很厉害,然后你就叫我起床了。”
是,一个多月前我和他喝过那杯蓝色的水,没想到,居然连噩梦引起的心跳都可以感觉到。
“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梦,我们被困在一个白色的地方。”
“白色的地方?白楼吗?”
“不是,是一团棉花糖。”
“然后呢?”
“你说要摔了queer,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然后queer还没等落地就碎了。”
“是不是今天胚胎植入,你压力太大了?”
“有一点,如果这次不成功,我一定要去找近藤狩。”
“都说梦是反的,queer一定会成功,不要担心。”
温水一直“哗哗”地流,陈琦一动不动地抱着我站在花洒底下。他的体温比水温低一点,上半身瘦得能摸到每一根肋骨,下巴戳在我肩头,硌得我生疼。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已经算睡饱了的早晨,我心里居然生出一阵疲倦,似乎queer失败,我也不想再尝试了。反正这世界上别的不多,混日子的人大把大把地抓,我和他实在没必要把自己逼死在这条路上。
“不如,无论成不成功,我们都逃吧?”我小声说。
“好啊,逃回咱们的母星去,地球太危险了。”
陈琦的耳朵贴着我的脸颊,让我心里有点凄凉地痒。他不会逃走的,就像我也不会逃走一样。很常见吧,一边骂一边做作业,一边抱怨一边工作,无论怎么样,这世上都有你不得不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会在这个时候崩盘,离结束只有一步之遥,我却如此害怕看到那个答案。
我将陈琦按在玻璃上亲吻,眉骨,鼻梁,嘴唇,下巴,颈间。他身上有很多我想得到的东西,我想像他一样勇敢,一样无畏,一样坚强,永远知道自己明天要做什么,以后会怎么样。
玻璃上的水雾越来越厚,刚刚还能隐约看到的阳光,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昏暗的空间里,有我和□□的陈琦,他一只手不断地抚摸我的脖颈,另一只摩挲着我长长不久的头发。我贴在陈琦身上撕咬他,有时用力狠了,会感到手掌下的肌肉瞬间的僵硬,那个反应也会让我愉快。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迷恋他,一天甚过一天。明明,他有的我都有。
“不要再向下了,”他将我的头按在他急促起伏的小腹上,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它不经咬。”
可是,我根本停不下来。我最爱的人,身上布满了我吸吮的痕迹,他需要我。
“我会轻一点,疼的话,你要告诉我。”
我不知道多久之后我们两个人才会真正地□□,所以准确来说,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当他紧紧扣住我的头,发出难耐地嘶吼时,我心里生出的满足感淹没了我之前所有的挫败和失望——至少,我成功地让他开心了不是吗?
空气里暧昧的气味混着水腥味慢慢地扩散开来,我跪在他身前,他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一边伸手拿过了花洒,很快,那些乳白的液体就被冲走了。
“有没有开心一点?”他问我。
“嗯。”
“那让我也开心一下。”
刚刚还被我仰望的人,下一秒就将我推靠在墙壁上,他伏在我腿间,做着我刚在做的事情,湿亮的黑发不断擦过我的腿侧,他的背凹陷出一条我从未见过的优美的曲线,微光下格外地动人。对面玻璃上蹭出的人形很快被新的水雾遮盖,狭小的室内又恢复一片幽暗,我几乎按捺不住那种蚀骨的酥痒,我捧住了他的头,想□□却又舍不得,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用力按住我的腰,深吸了一口,随着这个的动作,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不由得闭紧了眼睛。比之前都要猛烈的快感袭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抓住他消瘦的肩膀将他压向我,他被呛了一下,然后不断地吞咽着。
身体有一种被掏空轻松,心却沉稳了许多。我睁开了眼睛看他,却发现他温柔地看着我,不知看了多久。
陈琦趴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快要哭的样子真好看,我还没有看够,成年之前我们都这么做吧!”
“嗯。”我擦掉那些不应该出现在他嘴角的东西,亲了亲他。
他将我整个压在地砖上绵长地亲吻起来,地砖很凉,却也没那么凉,因为拥抱是热的。
因为早上那件完全不在预料中的事情,我们两个成了最后一个到达实验室的人。他们四个都在,明月则用他长期闲置的那块板子写下了『预祝queer成功』几个字,并将它挂在了刚进门的墙上,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存在坐在电脑前调整监视器,里昂和科里斯在观察室做准备工作,外容器里悬浮的queer像一只在海里睁开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可是,经过了早上陈琦的安抚,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它了。
如果失败了,那就再来好了。
“你们来啦?”存在笑眯眯地向我们招手。
“早,各位。”陈琦说。
“琦少,你今天心情很好嘛……”
“非常不错。”陈琦拉着我的手,神色坦荡地回答。
“你别在这个时候刺激科里斯,他正在配保持液。”里昂说。
“这是个考验他心理素质的好时候。”
“各位,随时可以开始了。”存在说。
“我再最后重申一遍流程……”透过通讯器,里昂的声音染上了顾清特有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