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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冲疾速寻到欧阳静观和明真,便带着二人朝八仙楼赶去。
一路上,二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中惊怒交加。
直上五楼之中,众多斩妖校尉已然落座,但却没有一个笑的出来的,因为下面街道上嘈嘈杂杂,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
“哟,韩校尉,你这么快回来了,快坐吧!”
也只有桃花眼还是一副了无所谓的样子,笑着招呼道。
“陈上尉,看到街上那么多抗税的流民否,可有何良策?”
韩冲压下怒火,朝着前者一字一句问道。
“呵呵,在本尉看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朝廷养那么多官吏保家卫国,本就要征税才能维持运转,否则,你我难道不用吃饭了么?”
前者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谈笑风生模样。
“话虽如此,但是标下刚刚拦住一位老汉,据他所说,一亩地收成五十斗米,要上交八成。
还要加上什么杀鸡税、宰牛税、结婚税、打井税等等苛捐杂税,这岂不是要把百姓们活活饿死么?”
“这?居然还有这种税?本尉倒也是第一次听说的,确实有些高了。
但我斩妖司可是只有捉妖权,却没有行政权,甚至连民事案件都不好插手的,本尉也没办法。”
桃花眼也有些疑惑,不过朝廷各门各部,本就是各司其职,轻易干涉不得。
否则便有越俎代庖的逾制之嫌,反会被人参奏,且罪过不轻。
“但我斩妖司的宗旨乃是保国卫民,如果百姓都被饿死或是逼反了,那还卫的什么民?
斩再多妖孽也是毫无意义!”
“说得好,韩兄弟,你真是一针见血,俺老武支持你!”
武上尉等人纷纷点头称是,他们均是由于自幼被妖孽作祟所害的可怜人。
却与这桃花眼走后门进入斩妖司有着根本的区别,对待贫苦百姓均是心生怜悯!
“那你能怎么办,跑到郡守府质问郡守?反正本尉是没有办法的。”
桃花眼摇头撇嘴,还是丝毫没有插手之意。
“令尊不是刺史大人么,想必陈上尉若是前去质询,那郡守也不敢怠慢的吧?
只是看陈上尉肯与不肯了!”
“你!”
前者终于有些愠怒起来,虽说他一直受到刺史父亲的福荫,但其实却还有四个兄弟,他排行老三。
刺史府中一直以来也是勾心斗角,他父亲是什么货色,他又岂能不知。
若是被其知道,他闲着没事插手朝廷事务,恐怕也会震怒!
“哼!反正本尉是没办法,你们有能耐,自己去问去,不要扯上我就是!”
韩冲心中一叹,本来就没寄希望于这个胆小上司。
他本就是纨绔子弟,又怎会于百姓疾苦有所触动,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罢了。
“好吧,既然陈上尉不愿插手,那在下只得独自前去探查一二了!告辞。”
“等等,韩兄弟,俺老武陪你去!”
“我们也陪你!”
除了桃花眼及其跟班之外的校尉们纷纷起身,跟着韩冲朝楼下走去。
竟是又把前者给晾在了此处,气的满脸通红,双目圆瞪,恨恨喝下一口酒!
“好,你们都去吧!本尉倒是要看看你们能管得了不能!”
然而却是没有一人回应。
韩冲与众人一道顺着人流朝郡守府方向行去。
却只见府衙之前竟已是人山人海,场面如同劫法场一般,群情激愤,疾呼声浪一波盖过一波。
而那府衙门前站着一排百余位衙差手持钢刀,将人潮阻隔于外,眼看就要发生流血事件。
而那郡守王大人却是还未出现,韩冲十余人从一侧朝着府衙门口直行而去。
府衙捕头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哎呦,这不是众位司使大人嘛,怎么有空前来府衙喝茶呀!”
那位韩冲第一次随冷月进入沛俊府,遇到的络腮胡子总捕关子安赶忙迎了上来,拱手躬身强笑道。
“喝茶?关总捕,你看这万民抗税的景象,我等是否能喝的进去茶?
郡守王大人可在府内?”
韩冲拱手面无表情回道。
络腮胡子一愣,没想到竟是这位黑衣司使率先说话,其他司使也没有任何异议,真是奇哉怪也。
“哈哈,原来是韩司使,您可真是来的不巧啊。
郡守大人此刻正在午睡,吩咐任何人都不见,小的也是没办法啊,还请不要为难小的才是!”
后者面露哀求之色,额头冒汗。
“午睡?关总捕,你看看,这如今的情势,是我在为难你吗?
若是酿成了民变,上面问罪下来,恐怕第一个就是要拿你关总捕开刀了。
到那时,可就不是为难你,恐怕你便是最大的冤死鬼了。”
“哎呦,韩司使救我啊!我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后者听得韩冲此言,惊骇欲绝后怕不已,眼中含泪冷汗连连,几乎就要吓得跪了下来。
“想要我等救你,那你倒是要老实交代,这突然加税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人真的在午睡吗?”
“这这这!这都是郡守大人的命令啊,小的也不甚了了。
王大人他此刻虽然没睡,但却是下了死命令,若是暴民敢攻入郡守府衙大门,便让小的格杀勿论呀!”
“好一个格杀勿论!本尉倒要看看,到底谁敢格杀勿论!让开。”
“是是是,还请诸位司使大人们一定要救救小人啊,小的们上有老下有小,可是担当不起这其中的罪过呀!”
“知道了,快快带路,晚了可就悔之晚矣!”
“是是是!”
关子安擦着汗,一路小跑带着韩冲等人朝府衙内行去,越过几进院子,来到了后院之中。
却只见在后衙大厅之中,那招风耳郡守此刻竟是在卧榻之上抽着烟枪。
吞云吐雾,屋内烟雾缭绕,两名丫鬟正在为其捶腿,好一个悠闲自在。
“咳!”
韩冲一声轻咳,然而却如打雷一般,将整间大厅都震了一震。
吓得那招风耳郡守顿时一个撅拱,咳咳咳,呛的不轻,赶忙坐起身望来。
“哟!这不是宁司使和武司使嘛,怎么有空驾临鄙府啊,真是蓬荜生辉!快快看座。”
“不必了,王大人,这位是新晋的昭武校尉韩冲。
今日我等看到府中到处是流民朝着府衙涌来,特地来一探究竟。”
宁上尉双目微眯,沉声说道。
“嗨!本府当是什么大事。
区区一些暴民,抗税不交,有什么大不了的,竟劳烦三位司使关心,真是罪过罪过呀。
来人,上茶,泡制最好的寒啐茶!”
招风耳郡守终于放下烟枪,站起身来,穿好衣衫,神色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