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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天早年是没钱又没势的乡下孩子,一个人只身到台北打拼,算是满有志气的年轻人。
一场商务聚会中,他遇到一位谈吐有物的富家千金,立即惊为天人地陷入长达三年的追求,最后才成功地掳获佳人芳心。
婚后小俩口过了一段浓情蜜意的幸福生活,夫妻俩的感情日益增温,常常形影不离的令人称羡。
在老丈人的资助下,他成立收购土地、建屋自售的“鼎天建设”将小榜局的公寓规划成高级社区,以及大坪数豪宅,短短数年间窜升为建筑业的龙头。
但就在他意气风发之际,爆出他有婚外情,不仅置屋养着小老婆,还已经育有一子,让被蒙在鼓里的元配顿时梦碎,痛不欲生。
这人是他夏仲夜的父亲,也是他在这世上最痛恨的人!案亲的背叛戳破了幸福假象,让他从此不相信真爱的存在。
“什么也别问,我一句也不会回答。”那个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他巴不得他一身病痛,不得解脱。
翦翦水瞳轻眨,浮起淡淡了悟。“我还没开口,你晓得我要问什么?”
“哼!除了刚才那件事外,你还能问什么?”那是他心底最深层的伤疤,谁也碰触不得。
赵潆青失笑地握起他厚实大掌,与他十指交扣。“不,我是想问,令你重伤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是人为因素还是意外?”
她不提不代表她不在意,是因为她知道他有处理能力,不需要假手他人!
夏仲夜讶然,语气转柔“我以为你见不惯我疏离的态度,对待手足之情比陌生人还不如。”
螓首轻摇,她拉着他走向医院门口的小庭院,坐在花圃旁的石椅赏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家的家务事我上不了心,也没本事去管。”
“车祸的起因是煞车失灵,警方给我的报告是煞车线弹性疲乏,造成轮胎打滑撞上山壁的失控。”完美的报告书,找不到一丝破绽。
“但是你不相信,私下自行调查,你发现事情并不单纯。”零件故障的机率有多高,大家心理有数。
他开的是定期保养的好车,在安全性上优于一般车辆,不太可能发生机组零件故障的问题。
那么便是有人动了手脚,有意让驾驶者从人间消失。
他和谁结仇,谁又容不下他,他若出了事,又有谁能得到好处。
有嫌疑的就那几个,凶手是谁其实呼之欲出,就看查不查了。
不过从她经手的数百件刑案看来,越是单纯的案子越不简单,其中暗藏玄机,太过明显的因素反而启人疑窦。
“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内容不实的结论?”他没有宽恕别人的雅量,该查的事一定追查到底。
赵潆青蛾眉一颦。“那你查到什么,你还有没有立即性的危险?若我早认识你几个月,就能帮你查明真相。”
同样的事她不希望再发生,她怕自己不一定能及时助他脱险。
这一次源于祖母的牵引,她才能走入他梦中,适时地伸出援手,阻止女鬼的纠缠,他方才安然脱困。
可是对方若执意置他于死地,那是防不胜防的。
“赵小姐,赵法医,你忘了我还在生你的气吗?居然有心思转到其他话题。”夏仲夜冷着脸,不悦地眯起黑瞳。
“生我的气”她喔了一声,失笑他的小心眼。“其实我是为了你好,避免日后徒生麻烦,何况你也讨厌跟人走得太近。”
“不包括你的家人。”他冷着声申明。
将头往他肩膀一靠,舒服地挪了挪位置。“对你而言,她们和陌生人没两样,而且我家的女人跟麻雀一样的叽叽喳喳,你肯定受不了。”
他一定会青筋跳动的大吼,叫所有人闭嘴。
“那是我该处理的情绪,与你该不该藏起我这事不能混为一谈,你让我觉得被蔑视了。”好像他们只能暗着往来,无法摊在太阳底下。
这种不得见光的感觉相当恼人,比吃了黄连还苦闷。
她笑得好无奈。“自身的安危你不放在心上,却拘泥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你真让我无言了,想劝你的话往肚里吞。”
唉!他这轻重不分的个性,让她都要为他捏一把冷汗了。
“和你的家人亲近不是小事,她们有认识我的必要。”他执意要拉近和她的距离,不容她逃避。
夏仲夜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一再脱序的举动,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反常的现象越来越频繁,几乎变得连他也不认识自己。
但他就是无法对她放手,每每她一有离去的念头,他便心生慌乱,似乎左胸的心脏被刨出一个大洞,空空荡荡。
看着他固执的一面,爱他的心不免又痛了起来。“下回吧!有机会再谈。”
“不用等下回,现在就可以转回医院,我探病。”他倏地起身,将忙得不可开交的公事暂放一旁。
“不不必太急吧!我妈需要休息。”她差点咬到舌头,水灵双目瞪大如受惊的猫咪。
“我不会耽误她太多时间,稍微拜会一下不致影响她的伤势。”他走得急,完全无视别人侧目的眼光。
此时的夏仲夜压根不记得他还有一位温柔婉约的未婚妻,羽田晴子早让他抛诸脑后,他双眼只看得见一个名叫赵潆青的女法医,眼底、心中全让她娇妍身影给占满了。
这还不是爱吗?
偏偏不相信爱情的他明明深陷其中,却未曾正视自己心情,也不懂他的急切是源自对爱的不安,他在找寻别人的支持认同,使自己有安心的理由。
“等一下,犯不着急于一时,此刻看我母亲,你似乎更应该去关心令尊的病情”父子亲情是天性,无法切割。
一提到父亲,夏仲夜面色幽沉的顿足,浓目阴鸷。
“多管闲事的人并不讨喜。”
美目一转,显得清澈无辜。“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若你有空关心我母亲,那对于养育你的父亲更不应该不闻不问!”
“你是在教训我吗?”一触及他最难堪的痛处,英挺俊颜冷若冰霜。
肩一耸,她微笑以对。“我有个疼我、爱我、愿意为我牺牲一切的好父亲,所以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情,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是在他生前没亲口对他说爸,我爱你,你是女儿们的骄傲。
“不过,我也不会跟你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种话,我经手许多被虐死的小孩案件,加害者都是他们的父母,只是你换个角度想想,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要的?你这么做,你母亲能够安心吗?”
人生能有几次机会,只有在失去后才惊觉错过什么,想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说完了?”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仍然无法轻易原谅父亲。
赵潆青握紧他修长手指,侧首一笑。“说完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也只能提点,至于要怎么做,还是得由他自己决定。
“可以走了吧!”他语气无起伏,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
“没见过比你更猴急见女方家长的人,你不知道通常这种场合是论及婚嫁,男方准备提亲”他最好考虑清楚,别把自己推入坑里。
“老婆。”夏仲夜反握她的手一下,眼神由浓黑转为明朗。
“嗄?”冷不防一句亲昵称谓,让她愕然怔立。
“你、很、聒、噪。”一说完,他薄唇轻扬。
她眨了眨眼,大脑非常辛苦的消化传来的讯息,然后
“老公,你让我心跳加快、肾上脾素激增,我必须称赞你一句:你是最可爱的混蛋!”
“可爱?”黑眸眯起,冷光迸射。
“可爱到让人想掐爆你的脑袋,这样的赞美词你满意吗?”她不崇尚暴力,但他是唯一例外的对象。
见她笑不及眼的肃杀神色,夏仲夜挑起眉,顿感有趣的笑出声。“杀了我拿不到遗产,你得先嫁给我。”
连他都难以置信自己会开起这种玩笑,但莫名的,他不但无一丝排斥感,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世了,她是他心中的第一顺位遗产继承人,他的财富可以保障她的生活,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而此刻盛怒中的她这般耀眼夺人,仿佛一颗金光璀璨的小太阳,瞬间照亮他心底的阴暗,让他有种想抱紧她的冲动,汲取她所有的光和热。
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满脸错愕的女人。
“等等等,很多人在看。”她的肋骨快被他抱断了。
喘不过气来的赵潆青像缺氧的鱼,拼命张开嘴呼吸新鲜空气,但是她的心暖呼呼的,有丝温柔的悸动,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的背。
不论他是不是真心,那一句“求婚”确实撼动她心房,让她开心得想笑,微扬的嘴角发出无声的唇语“我愿意”
“不要开口,让我再抱你一会。”他说时的语气带着宠溺,仿佛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静静的,赵潆青一脸恬静地任由他双臂轻拥,一句话也不说地感受两人的心意相通,她看见他的寂寞和渴爱,从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传到她的身体。
须臾,他才松开手臂,以教人脸红的深邃眼神凝视她,轻轻落下一吻。
“仲夜,你太卑鄙了,我好像又爱上你了。”她觉得太不公平了,他怎么能引诱她爱他。
闻言,夏仲夜眼中迸出炽热光彩,黑得发亮的眼瞳流溢喜色,但是他随即脸色一变,震惊地扶住突然倒向他的女人。
“潆青”
“我我好痛,刚刚那个人用针头刺刺了我一下”头好晕,眼前的景物在旋转。
就在刚才,一个压低帽檐的年轻男子戴着耳机,像是听着摇宾乐,身体跟着音乐左右摇摆,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谁知他走着走着竟朝她靠近,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朝她臂上一划,接着快速走开。
速度太快了,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连她本人也不晓得自己被袭击了,直到不寻常的抽痛传来,她才腿一软,发觉不对劲。
“他用针头刺你?”夏仲夜面色难看地查看她手臂,霍地发现不仅有针孔,还有刀片划过、约一公分左右的伤口。
“应应该不是针头,而是针筒注射,他将不明液体打入我体内”她的身体越来越重,无法动弹。
他一听,将她拦腰抱起。“不许有事,听到吗?”
神志渐渐昏沉的赵潆青听到他微带恐惧的咆声,心底笑开了,她用最后一丝气力抓紧他前襟。“找一位陈陈妙华医生,除了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包括护理人员”
话才说完,她手一滑,垂落身侧。
“潆青,赵潆青,你马上给我醒过来,不许昏迷,快醒来,我我不准你有事,撑下去”看着怀里渐呈苍白的娇颜,夏仲夜脸上浮起阵阵恐慌,他的从容镇定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害怕惊恐,他从不曾这么惊惶失措。
陈妙华医生是吧!他会照她的意思找到那个人。
没有迟疑的,他拔腿狂奔,途中撞倒一个清洁人员,推开挡路的志工,闪过五岁大的幼童,抓住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护士追问。
“陈妙华医生在哪里?”
当夏仲夜在医院焦急找人的同时,他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也出现一道曼丽身影,她衣着时尚,手提刚上市的樱桃红香奈儿包包,姿态优雅地推门而入。
未经允许私自闯入,羽田晴子是少数几个敢造次的人,她总以为以自己的身份不需要通报,想来就来,拥有特权。
因为她是这间办公室主人的未婚妻,未来的总裁夫人,将来“鼎天建设”也是她的。
不过外表娇柔的她骨子里并不温顺,在富裕家庭中长大的千金仍有她的骄气在,眼高于顶的只肯和同阶层的上流人士往来。
或者说,她看不起出卖劳力的工人,认为他们很脏、很臭、很粗俗,不配和出身高贵的她有交集,只能睡在脏乱的矮屋里。
“羽田小姐,总裁真的不在,我没有故意隐瞒你。”眼见为实。
打扮略显花枝招展的秘书神色不佳的说,她一个箭步上前,挡住继续往前走的羽田晴子,不让她碰触桌上任何一份攸关公司机密的文件。
即使羽田晴子成了总裁夫人,若无总裁亲口许可,她还是照拦无误,因为公司文件不得外流,总裁不相信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包括秘书在内。
“为什么他会不在?这时候,他不是通常会埋首公事中,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每回她来找他,看到他头顶的机会居多。
“我不清楚,总裁的事不是我能过问的。”虽然她很想。周玉静心里微酸的想着。
杏眸轻睐,一闪锐光。“你是他的秘书,怎能以一句不清楚推卸责任,安排总裁行程不是你分内工作?”
“羽田小姐误会了,我负责的是文书上的处理、接听来电、过滤访客名单、帮总裁推掉不必要的应酬。”不喜曝光的上司向来低调,以不张扬为原则。
“那他去了哪里总会交代一声吧!查出他的行踪。”她的语气带着高人一等的气焰,把秘书小姐当成高级女佣使唤。
忍着气,周玉静陪笑地露出抱歉的表情。“总裁没吩咐,我不敢擅作主张。”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羽田晴子扬起甜美笑容,眼神却是冰冷如蛇目。
“就算知道你是总裁未婚妻,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我领的是总裁的薪水,他不许下属多嘴,我也就不便透露了。”她说得甚为无奈,好像真是尽忠职守的好员工。
羽田晴子冷笑。“周秘书,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想什么?留你在他身边,不是因为你好用,而是你没有非分之想的机会。”
凭她一个小小的秘书也敢作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白日梦,简直是不自量力。
闻言,她心口惊跳一下“工作场所不谈私人感情,这是总裁订下的规矩,我没胆明知故犯。”
周玉静私心爱慕着容貌出众的上司,也不只一次幻想能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就算不是元配也甘愿。
但是一句不谈“办公室恋情”马上打得她眼前一片黑,不管她付出多少,想要得到他的注意,全都化成一场空。
其实她也想过辞职,看能不能有一偿夙愿的机会,可是不当秘书,她又怎么接近他。
所以她内心深处嫉妒着名正言顺的羽田晴子,有意无意地刁难,因为顶着未婚妻头衔的名门千金是她望尘莫及的。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用不着我明说,不过给你个忠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有多余的心思,不切实际的梦少作为妙。”她把话讲白了,要周秘书好自为之,别觊觎高不可攀的男人。
羽田晴子这番话带着警告意味,不留余地要人秤秤自己的斤两,贬低的意思十分明显,让人颜面无光。
周玉静一时气不过,不禁想逞口头威风,重挫羽田晴子的锐气,便不假思索地说出“与其防我,你还不如紧迫盯人,我是不具威胁的小秘书,撼动不了你已定的名分,不过另一个女人就不一样了,总裁为了她连班都不上了。”
她羽田晴子不是唯一,所以用不着得意。
“什么?”有这回事。
她神情微变,提着名牌包包的手倏地一紧。
“不信你去问周特助,他最明白一切啊!我怎么说出来了,总裁若晓得是我透露的,肯定会怪罪”周玉静佯装懊恼,心直口快地说出上司的秘密。
“周特助也知道这件事?”原来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他忙着没空见她是陪着别的女人。
那张精心妆点的娇容微浮狠色,不易察觉的阴影飘至眼底。
周玉静摇着头,表示不能多说。“抱歉了,羽田小姐,我还想保住堡作,你有疑虑不要问我。”
不要问她蓦地,羽田晴子目光一利,听懂了她的暗示。不找怕丢了工作的秘书,那就是找对夏仲夜行踪了若指掌的周上锦。
所以她打断开了一半的建案会议,仗着总裁未婚妻的身份,在众人面前将周特助带走,丝毫不觉行为有何可议之处。
“女人?”周上锦看了眼心虚地站在远处的堂妹,当下了然她做了什么。
他们的父亲是兄弟关系,当年先进鼎天建设的他在叔叔的请求下,堂妹才能经由他的引荐进入令人向往的大企业。
不过他对堂妹的要求向来严厉,她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只能勤奋不懈,不能有一丝懈怠,军事化管理她在公司内的言行举止,所以她能升到总裁秘书一职,他功不可没。
但是周玉静却恨死守着死规矩的堂哥,他管得太多令人生厌,而且胳臂肘往外弯、帮理不帮亲,怎么也不肯推波助澜,让她得到想要的男人。
因此她才顺水推舟让羽田晴子找上堂哥,小小地报复他的不通情理。
“我都知道了,你不必怕我难过而瞒着我,我是明理的人,不会计较男人的逢场作戏。”她假意拭泪,做出强忍着心痛的受伤表情。
“不论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全是恶意的中伤,总裁的为人你应深知,他从不浪费时间做对自己无利的事。”
羽田晴子抽噎着,泛泪欲滴“你是说没那个女人吗?有人刻意毁谤。”
周上锦神情严肃地避重就轻。“你是总裁未婚妻,不应听信毫无根据的谣言,我相信美貌与才智兼俱的你能判断真伪。”
其实他心中有个疑问,一向严峻的总裁还记得他有个订婚多年的未婚妻吗?他对她的关心远不及出现不到月余的赵法医。
也许事情真有变动,他几乎可以预见将有一场风暴来袭。
“听你这么说,我安心许多,不过我找了他好些天,老是找不到人,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没有女人?真当她是无知的三岁小孩不成,听不出他模棱两可的回复。
“总裁下南部看地。”他目光低垂,不与之对视。
“是吗?”她扬唇轻笑,好似一朵红艳玫瑰瞬间绽放,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外表温婉美丽的羽田晴子,其实是淬了毒的响尾蛇,花纹斑斓却剧毒无比,轻咬一口便令人中毒,短时间内立即致命。
她笑里藏刀,樱桃红的包包表面被她的指甲刮出一条条细痕,深浅不一的像她的内心狰狞不已,想着怎么搬开绊脚的石头。
而在城市的某一处,也有个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艳丽女子,她的双眼狭小,眼角上勾,十足具有东方美的丹凤眼,邪媚而妖艳。
她的年纪不大,三十岁上下,两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发鬓泛白的中年男人,他的两眼紧闭,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非常好命的,他一睡就是十年,不曾再醒来,呼吸平顺得仿佛在作一场永远也作不完的美梦。
他是艳丽女子的父亲,她的最爱,她一生最崇拜的人。
但是他只说了一句“他累了想去睡一觉”从此没再爬起来过。
“拿到了吗?”
一名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子吊儿郎当地从暗处走出。“拿到了,你要的血液样本。”
“那人呢?”
他迟疑了一下,左脚右脚互换着,显得局促。“有个人及时扶住她,我无机可趁。”
“悄悄的将一个人带走很困难吗?”药剂一注射,不省人事地任其摆布。
“是不难呀!张博士,你下回可以去试试碰壁的感觉。”他埋怨着。多次穿上白袍乔装医生想闯入病房却被拦阻在门外,他比谁都呕。
女子头一抬,将视线从双颊凹陷的中年男子脸上移至年轻男子身上,轻蔑地哼了一声“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