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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他从来都是淡漠疏离,鲜少索取什么,也不会去展示自己;而面对卢卡斯,他情不自禁。
卢卡斯的心跳骤然加快。在赫伦的带动下,他半强迫性地摸到了很多。那两点凸起,阴影如黑纱的锁骨,细嫩的肌肤触感,全部被他粗糙的手领略了。
这些好象狡猾群居的蛀虫,从手掌心一路啃咬,略带痒意,一直啮啃到他的心脏。他被这种痒意打动,主动抚上赫伦的脖颈,手指插进他的长发。
赫伦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脸。卢卡斯的手摸惯了刀剑,也曾经饱蘸鲜血,如今在轻抚爱人的脸,感受他的骨骼,以及他柔软的鬓发。
“规则等级是人制定的;必要时,它们可以被打破。就像现在这样。”赫伦放下双脚,仰着脖子,盯着那对暗沉的蓝眼睛。他的声音很轻柔。
卢卡斯硬了。他的内心蹦出一只怪物,与他本人一模一样,同样的金发碧瞳和锋利眉眼。它叫嚣嘶吼着,欲求不满,要掰开赫伦的双腿与他做ài。
然而,这种恋人般的爱抚,使他获得比做ài更大的满足。他压根无需去满足性欲,仅仅象这样简单地抚摸赫伦,就足以让他幸福一生。他微微笑起来,搓摸着发丝,睫毛快乐地打颤,血液也加速流动,绷紧的脊背有所软化。终其一生嗜血冷酷的角斗士,终于被这份卑微的幸福征服。
此刻,他特别想吻赫伦,无论哪里都好。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发问了:
“我可以吻您的脚背吗?”
赫伦愣一下,轻点了头,“嗯。”
卢卡斯弯下腰,捧起他的脚,闭着眼睛吻上去。
再抬起头来时,他的嘴角缓缓翘起,眼神沉定。他长久的爱与呵护,就这么倾泻而来。赫伦已经被他的真情冲刷很久很久了。他献给赫伦的,不仅仅是生命,连灵魂都搭进去,以及他的毕生信仰和所有悲欢。
赫伦的心绪蠢动。而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伸出手,将卢卡斯的斗篷脱掉,抚摸他心口的家印。
“跪下来。”他命令道。
卢卡斯随即单膝跪地,数不清的鞭痕盘错在后背,明晃晃地露出来。
“你为我挨过鞭子,也愿为我死于狮腹。如果稍有差池,你早就去见冥神了。”赫伦盯着他的伤疤,“我问你,你屡次冒险,究竟是想得到什么?我要听你的实话。”
卢卡斯想了想,“我希望您记住我。作为您的奴隶,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这是个似曾相识的回答。赫伦的心跳漏了一拍。
“记住你的什么?你的名字吗?”他问。
“也可以这么讲。”卢卡斯说,“无论您今后如何处置我,将我释放也好,为了仕途让我娶别人也好,甚至要我的命……我都只有这个请求。”
赫伦将脚搭上他的肩膀,顺着脊背向下抚去,擦过道道鞭伤。所过之处引起战栗,卢卡斯绷紧背部,线条被肌肉挤压出来,在赫伦脚下延展着。
“卢卡斯,我改主意了。”赫伦说,“我不准你娶妻另组家庭,也不会象对待弗利缇娜那样给你释放令。你这一生,就老实地留在波利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卢卡斯没有回应,保持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赫伦有点奇怪,甚至有莫名的恐慌。他试探性地问一句:“你不愿意嘛?卢卡斯?”
他跳下窗台,抓着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
他愣了愣。
卢卡斯在微笑,笑容掺杂不清明的东西,显得复杂。但赫伦能肯定,他是愿意的。
赫伦见识过卢卡斯很多笑容,狡猾的笑,无奈的笑,贼贼的笑,那些都随时间而淡褪在不知名的洪流中了。
唯有此时,卢卡斯的笑,好像触动了他内心的什么东西,如喑哑的竖琴重新发声,如尘封的羊皮纸被打开,他难以说清这种感受。非要定义的话,那就是一生都难忘。
“我愿意啊。”卢卡斯笑道。
第42章真正的重生
自从得到卢卡斯的诺言后,赫伦宛如新生一般。他对于生活充满了期待,也会对不如意的事保持乐观。他就象回到最青春的时候,浑身都是干劲,世间一切不足以使他疲惫怠惰,因为他有卢卡斯这个依靠。
选举日临近,他愈发精进起来。他需要进入元老院,重振波利奥的名望,也要以此打开自己的仕途。
他从最基础的修辞学起,雕琢辞藻,使语言更具诱惑力。他花了很多钱,请了素质极高的教仆为他讲解,以及演习辩论。他还阅读了大量书卷,政治哲学历史战记,都做涉猎,并悉心标注做笔记,辩论素材信手拈来。
他待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前提是要有卢卡斯作陪伴。
赫伦端着烛台,一手护着烛苗,静静走到楼下,推开了房门。
卢卡斯身披棕红色皮甲,嘴里横咬着短剑柄,正耐心地绑紧鞋带。
卧室里很昏暗,那顶金发也如放久了的暗钝金箔。唯有他的剑锋闪着灰铁色,锋锐而危险。很多年轻力壮的生命曾死于这柄剑下,此刻被他衔在嘴里,使他有种致人死命的冷酷气质。
“卢卡斯。”赫伦靠着门框,轻唤他的名字。
卢卡斯动作一滞,抬头看他。光线打在剑刃上,随即反射到他的眉眼。他的五官藏身于暗沉,唯有金睫蓝眼被这道白光映亮。
经过长久格斗形成的警戒,以及他针刺般的锐利气息,于这一瞬间锋芒毕露,如狂怒海啸般袭击过来,其威力似乎能剿灭一切。
赫伦甚至觉得心悸,他能触摸到他骨子里的嗜血。就连作为主人的自己,早晚也会屈于他的锋利和强硬。
卢卡斯拿下短剑,微笑着说:“您来了。”
他的锐利悉数收敛,显得十分温良。
赫伦走进来,将烛台放在床头柜上,使他能看清卢卡斯的脸。
“你要练剑吗?”他扫一眼他的装备。
“嗯。”卢卡斯指了指窗外,“积雪都化得差不多了,连太阳都露个脸。可以说,再没有比今天还适合练剑的时候了!”
他的蓝眼珠兴奋地颤动,眉毛也高高挑起,好象一个被父母允许外出游玩的幼童。他无比快乐,热情洋溢,至阳至刚的气息扑打过来,触动了赫伦。
赫伦凑近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摸他的胸肌和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