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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爱你——”伏在男人身上的女人,亲吻着他的唇。
“唔——”男人低喘呻吟。
女人正想动手解开男人衣服时,煞风景的手机铃声响起,顿时打断了浓密的氛围。
床上的陆苏慕过了好一会才张开迷蒙的眼,女人见状立即闪到一侧,他自长裤口袋内抓出手机,眯着眼细瞧来电名称后,将手机放到枕头上,眸闭上。
女人脑子一转,指尖偷偷按下手机的通话键——
手机一通,方惜容正想张口唤丈夫的名字,冷不防急促的喘息声像盆冷水,兜头往她倒下。
“啊——慕——舒服吗?”是女人的声音。
谁唤她丈夫为“慕”?
好熟的嗓音——
当忆起话筒对面的女人是谁时,她只觉浑身冰冷。
“嗯——”丈夫的呻吟声传入她耳中。
小手掩着脸,泪水积聚在食指的凹缝。
他在外头有女人一事,早在她心中投下怀疑,可没有证据,没有眼见为凭,她宁愿像掩耳盗铃的小偷,假装那些只是空穴来风的谣言,她的丈夫,身边的女人仅有她一个——
可事实再也不容忽视,耳旁女人的娇吟、男人的粗喘,她怎能继续自欺欺人?
早该分开的!
何必要等到将双方的心都撕裂,才肯面对现实?
未出声的她默默将通话切断,小手无力垂于身侧,因苦于招不到出租车,本想请丈夫若有空开车过来接她的她,独身走入滂沱大雨中。
偌大的客厅,米白的l形沙发上,她似苍白的玩偶僵坐着,桌上放着一纸离婚协议书,属于她的部分已经填写完整。
一开始,这就是一桩错误的婚姻。
与他初识,是在两年前,一场朋友的ktv聚会上。
那场聚会中,大部分的人她都不相识,是好友朱卉熙说要介绍一个男生给她认识,才带她一块儿来的。
朱卉熙的意思是在聚会场合认识比较不尴尬,万一无话可说也有其它事可做,算是事先考虑周详了。
被介绍的男人外型看来不甚出众,个子不高,也有些拙于言辞,神色有些紧张,眼神飘啊飘,根本不敢直视她,而方惜容本身是个很怕冷场的人,男人少言,她只好拚命的讲讲讲,讲到她自己额际都快冒汗了。
她想,为何她要出来做这种很像在“应酬”的事呢?
以后有类似的邀约,她还是别自找麻烦,婉言推拒好了!
当她决定不再与男人五四三,坐来点歌台前按下“歌曲排行”打算点首歌来唱时,ktv的服务生轻敲开门。
“不好意思,有访客。”
这时,一个外型高大英挺,五官似刀凿般深刻,抢眼得让男人忌妒、女人爱慕的男人稳健踏入。
那样突出的五官组合给人一种莫名的强烈压迫感,紧抿的嘴角十分严肃,摘下墨镜的眼神锐利,然而当他环顾包厢内一周,嘴角放松淡扬时,惊人的魅力连离他最远的方惜容都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的跳了好大一下。
陆苏慕招呼的手才刚举起,包厢内的他人立即欢呼高喊——
“dave,还以为你不来了!”
“好样的,兄弟,这样偷偷摸摸的,是搞惊喜派对啊?”
大伙围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均跟他十分熟稔,就连她寡言的“相亲对象”与朱卉熙也加入,好似只有她是完全的陌生人,对这极受欢迎的男人一无所知,毫不相识。
她呆坐在点歌台前,傻傻的望着热络围起的一群人,心想朱卉熙的这群朋友是在国外念大学时认识的,她身为朱卉熙的高中同学,自然与这些人不熟,不过有关他们的新闻听得可多了,反正都是一些富二代、富三代,就连她的“相亲对象”也是什么鞋厂小开,说不定就是因为跟她的世界太遥远,所以他们之间才没话说。
刚进来的男人身上有掩不住的领袖气质,看他似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八成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与她的距离恐怕相隔八百亿光年吧!
这种世界不会有交集的人,还是不用太在意,点她的歌就好。
于是她转头继续搜寻,纤指轻巧的在触控屏幕上点着。
天生就像个发光体,早就习惯被众人恭维、热情对待的陆苏慕一下子就发现唯一对他视若无睹的方惜容。
独坐在沙发上的她长相并不特别出色,事实上,她过大的眼睛在专注盯着屏幕时,隐约带了股杀气,高挺的鼻梁显示个性坚毅不易妥协,若非她的粉唇丰满微翘,显露着一股调皮可爱的味,这会是一个长得虽美却不讨喜的女孩!
察觉到热闹那方投射过来的强烈审视视线,心生困惑的方惜容纳闷转头,与对方四目相接。
陆苏慕望着人时的眼神就像黑洞一样,会将人的神魂全数吸走,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阵紧绷,血液奔流的速度也莫名其妙的加快了,更别说心跳急得好像在跳太阳之舞。
她从不退却与人对视,可陆苏慕的视线却莫名让她觉得有些退缩,比他早了一步将视线移开。
她输了。她想。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她自斜睨的眼角余光发现他似乎正带着得意的笑,心头有股不服输的气顿时冒涌了上来。
于是,她又再次抬首直视,但人家早把视线移走与熟人谈笑风生,好似刚刚的四目相对是昏暗包厢中的一个错觉,更别说她也许看错的蔑视。
也许是她想太多。她搔了搔头猜测。
其它人正在开心叙旧,麦克风寂寞的躺在沙发上没人理,虽然这时播放的不是她点的歌,不过既然没人唱,她就理所当然接手了。
方惜容的歌声不算太优,不过也不至于难以入耳,五音还是全的,她抓着麦克风欢欣鼓舞的唱着快歌,有种此时包厢被她一个人包下的fu。
至于旁边那群人,就当作西瓜番石榴好了,呵呵!
可惜她的好兴致没一会就被打断了。
“惜容。”朱卉熙走过来拉住她的皓腕,兴匆匆道“帮你介绍一个人,是我去留学时认识的朋友。”
“喔——”她还没响应想不想认识,朱卉熙已经排开其它将陆苏慕团团围住的人群,将她直接往中心带“dave,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叫方惜容。”
“惜容?”dave微微一笑,杀伤力十足“你好。”
呃——呃——又要应酬了吗?方惜容天生的“应酬魂”立即发作。
“你好!”她双手伸前热情一握“刚回台湾吗?你回来的时间正好,最近天气比较舒服,不太冷也不太热,若提早半个月回来,就要热得你吱吱叫了!”
看得出来dave的笑容有那么微微一僵。
吱吱叫——这是猴子的声音吧?
“惜容!”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朱卉熙重拍了她的后背一下,害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东西吱吱叫!你当dave是猴子吗?”而且谁告诉她dave刚回台湾啊?
“没有啦!这只是一种形容。”她放开dave的手,对着朱卉熙煞有其事道:“之前真的是很热啊,出门得穿外套防晒,不然会晒得乌漆嘛黑,但是穿外套又好热,好难抉择呢!”
“喔,好啦!”朱卉熙想方惜容说话的内容怎么这么无聊,万一被陆苏慕以为她的朋友脑袋都是草包,影响对她的观感,那还得了。
朱卉熙转头继续与那群围绕着太阳的行星们交谈,有意无意将方惜容冷落,方惜容倒是不以为意,心想她可以不用再“应酬”了吧?
观察了周遭两下,确定这个小圈圈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方惜容就溜回去她原来的位子,抓起麦克风继续唱未完的歌。
她的神情怎么看起来像是如释重负?陆苏慕暗中打量自顾自唱歌唱得很high的方惜容。
天之骄子难免会有种优越感,尤其常被人群包围的陆苏慕更是习惯自己被星月所拱。陆家在财经界可谓呼风唤雨,虽然他是二房所出,可因为母亲肚皮够力,声势直接压过大房,而身为富二代的他,出手大方、个性阿沙力,故深受同侪爱戴、异性喜爱,因此竟有人对他视若无睹,很难不引起他的注意。
于是,他在众人的困惑表情中,走向了狰狞着小脸、用力唱歌,双手还忘情挥啊挥的女人身旁。
“我点个歌。”长手横过就站在点歌台旁的她,点触面板上的选项。
他听到她明显惊喘一声,毕竟两人近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了。
“我让你——”
“不用!”巨掌握住欲走开的小手“你先来的,我点个歌就好。”
方惜容不知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她好像听到右后方的人群正在窃窃私语,其中有几道目光烧灼得她背上疼,衣服都快烧起来了。
唉,麻烦。
漂亮的女人麻烦,漂亮的男人一样麻烦!
她就算将两只眼睛戳瞎都察觉得到朱卉熙对他有意思。绝对不碰朋友喜欢的对象是她的人生宗旨之一,毕竟她在这方面已经吃过满多亏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个儿长得既普通又平凡,但很“幸运”的常吸引一些优质的男性——当然,这些优质男性也是朋友觊觎的对象。一个大学时代的好友就因此跟她反目,甚至造谣说她抢了她的男友。
唉,那男的跟她朋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更何况她只是因为报告的事受到他的帮助,请他喝杯咖啡而已,怎么“公害”的名词就冠到她身上了?
这仅是其中一项而已,其它已经族繁到不及备载了。
她深深的觉得,自己一定天生犯桃花煞,所以只要一遇到跟男人有关的事,就会倒大楣!
“没关系。”她假意敷衍微笑,不动声色抽掉自己的手,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的往旁大跨了一步,继续忘神唱歌。
“啊——你某共挖呒灾——呒灾啊——”这不知道谁点的歌,最可怕的是她竟然会唱,若趴在地上哀号,应该会让人以为她是兼差的“孝女白琴”吧。
她近乎撕心裂肺的哀号,唱得非常入戏,不料没一会竟有道声音加入,那破破的、带着特殊腔调的好笑台语发音,让她很难不从“白琴”的身分抽离。
她转头,这一看可让她大惊失色,那位“太阳先生”竟然拿着麦克风有模有样的跟着唱起丧葬时可用之歌,而且学她表情做到足。
他其实还满搞笑的嘛!
方惜容嘿笑了声,回身与他一起合唱。
“你耐ㄟ灾呀挖心内ㄟ痛扣——”
他的台语虽然好笑,但那认真的模样、夸张的表情,让方惜容好几次忍不住偷笑。
“笑什么?”陆苏慕瞪她一眼“不觉得我发音很标准?”
“是!是很标准!”她快笑出泪来了!
唉唷,这人怎么这么爆笑啊,跟他贵公子的外型与气质大相径庭啊!
她还以为他是被众人捧、高高在上的贵族,没想到其实挺好相处与亲近。
“别笑!”他轻敲她头顶一记“换女生了!”
“喔——”她忙接上“啊啊啊——其实挖心里唔很多秘密没齁你灾压——”
身后的那群“星星、月亮”看他们唱得那么开心,也一块儿加入,会唱的跟着唱,不会唱的打拍子,还有人竟然可以对着台语歌跳起街舞来,让方惜容惊奇的哈哈大笑。
在她身后,两道灼烫的视线,已经完全被她忽略掉了——
“咕噜”声响唤醒陷入过往回忆中的方惜容,她愣了愣抬头,对于在伤心时,肚子还会记得饿这事让她有些啼笑皆非,这就叫做动物的本能吧!
就好像那次与他初相识时,大伙离开包厢,在等待的电梯前,她与陆苏慕并列于后端的人群,而他低头向她要电话与msn时,几乎是在他出口的同时,她的背脊窜过一阵寒,她清楚的晓得这男人有人想要——而且还不只一个——要避掉麻烦,还是得跟麻烦的根源敬而远之才行。
“我很少上msn。”她耸了下肩。
“那给我电话。”
她抿唇犹豫了下。
她其实很想给,她觉得这人不论男女,当朋友应该不错,而且他的大方不是装的,像有的男人在拒绝他人付钱时,口气很温,眼神很犹豫,完全是一个面子在撑着,其实多想自对方手中拿过钱来,但陆苏慕不是,他口气坚决的没有任何犹豫,连她自动自发的掏出钱包来,也被他打了回去。
黑眸阴恻恻的盯着她“要出钱?”
“是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把账单给她。”陆苏慕手一挥,就有人将账单送过去。
方惜容一看到数字,不由得心跳了下。
有五个数字耶——
她瞟了桌上的酒类一眼,主要的钱都是花在那上面啊——但她一口都没喝呀——
“要出就得出全部。”陆苏慕像帝王般坐在沙发上,右腿很骄傲的跷在左腿上。
就是有这种人,连跷个腿都可以看到“骄傲”两字。
“哪有这样的,大伙一起出来,不就该各付各的吗——”是不是又有人在偷笑她了?
仔细看,那些“行星”好像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有她傻愣愣的做着“不合时宜”的举动。
果然,与她差距八亿光年的男人很难理解啊!
“那就把账单还我。”
“喔——”好吧!她很孬,薪水不高,一个月三万多而已。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然会被拖去乱葬岗!
她将账单还给他,看到他潇洒的掏出信用卡置于其上,交给一旁等候许久的服务生。
“那不然——”
“不然?”浓眉微挑。
“有机会我请你吃个饭,算回请?”她小小声的说。
他微眯了眯眼“好。”很干脆的接受。
她当时的想法单纯的可以,只是觉得人家出了唱歌钱,那她请吃个饭也是理所当然,根本没想到什么复杂的方面去,可一旁听到的人可不这么想了,于是,她的接收器在刹那被猛地撬开,重重杀气直接插到她身上来!
啊好!她完了!她刚才一定又做错了!呜呜呜——
她就是这么粗线条,才被封为“公害”啊!
人不能一错再错,所以他跟她要电话绝不能给——
“你不是要请我吃饭?”这下又在犹豫半天是演哪出?
陆苏慕心想这女人心思真诡谲,要单纯不单纯、要复杂不复杂,在以为很容易就将她看清的时候,又隔了一团雾。
明明表现得很热络,却又带着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疏离,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若即若离啊——
他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人,却很有兴趣玩上一玩,给个重挫再甩开,是他无聊时的小游戏。
他其实不算是个善良的好人,在朋友面前出手大方是因为他钱多得花不完,可当他准备整一个人时,手段可是残忍,而且完全没有愧疚感!
呜呜——她可不可以折现换给他,饭就别吃了?方惜容哀哀的想。
可是她都将承诺说出口了,怎么可以又拒绝人家呢!这是把人家“装孝为”的行为,不可取!
理性与感性在挣扎。
“我给你——”她自钱包中拿出名片“我的名片。”要被千刀万剐也只有认了!
她会记得吃完饭、还过人情,就与他断绝联络!
陆苏慕接过,淡瞥“你在贸易公司当会计?”
“嗯。”“那对钱应该很懂得精打细算。”算盘打到他头上来了?
呃——她是不是听到一点打探的讯息?好像在研究她的人品似的。
“也还好,”她实话实说“工作是一回事,生活是一回事。”她想到她工作多年才爬上六位数的存款簿。
算别人钱是一回事,算自己钱可又是一回事了。她实在不是精明能干型的,过日子常没什么特别计划,只求平安顺利,快乐就好。
电梯来了,她跟着众人鱼贯走入。
人多,大家几乎都是身子挨着身子,顶多只能用包包隔开一点距离。
他就站在她身侧,手臂紧贴着她的,她觉得与他相贴的左手臂非常紧绷,像是突然之间变成了机械手臂,硬邦邦的,感官神经倒是异常的敏感。
然后,她感觉到他偷塞了什么在她手里,她一直到出了电梯,走到自己的摩托车前,才敢偷偷拿起来看。
那是他的电话,还有中文全名。
轻叹了口气,离开沙发,方惜容走进房间,自抽屉内拿出钱包来,抽出两百元,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点食物果腹——附近的面摊似乎营业到半夜,或者去吃碗面也行。
在钱包内,放着两个人的合照,那是婚纱照,她不禁停蟣uo厍亩鳎植园椎氖种阜鞴贤返恼掌?br />
那个时候,他们笑得好开心、好开心呢——
她不由得苦笑了下。几乎都快忘了,他们也曾经开心的笑过,尤其蜜月旅行时,出乎意外的两人超合拍,途中竟然没有吵过半次,现在回想都很不可思议。
当初他们是奉子成婚,蜜月旅行时她才怀孕两个月,尚是危险观察期,故不可以行房。
她还记得晚上他会拥着她,啄着她的颈后,鼻尖蹭着她的肌肤,低声的叹“为了孩子不能抱你,只能忍耐!”
他强忍欲望的低哑嗓音实在让人不忍,更别说在这之前他们其实才上床过两次,谁知就那么幸运中奖了!
于是她转过身,带着难为情的晕红轻声道:“不然让我帮你?”
“不用!”他低笑“这种小事我还忍得住!”说完,他吻了她一下又一下,轻快的啄吻,像是在疼惜得来不易的宝物。
在那个当下,她真有种这个男人是喜爱着她的错觉。
一切,都只是错觉——
再次叹了口气,她将钱塞入牛仔裤口袋中,走出家门。
暮秋的天气清爽,空气凉凉,站在大楼中庭的她仰头看着天上圆了三分之二的月亮,倏忽想起,前两天是重阳节呢!
她也是在重阳节过后两天,接到他第一次打来的电话的。
“你的债打算何时还?”他劈头第一句就是来讨债。
当时正忙着结帐款的她,听到手机响就直接拿起来接听,完全没料到是他,还傻傻的问“你哪位?”
她又没欠人钱,谁来要债?
该不会是诈骗集团吧?
“你没将我的电话输入电话簿?”陆苏慕难以置信。
自他给了电话后,他推估这女人会先沉寂个两三天,吊一下他的胃口,然后再打电话来邀约,就算够沉得住气,顶多也坚持个一星期,就因为受不住他毫无音讯的先行联络。可是她竟然足足一个月无消无息,甚至连他的电话都未输入电话簿,让他的胸口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愠怒感。
“抱歉,我现在很忙,你哪位啊?”糟糕,不小心少算了一张,又得重来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方惜容干脆将手机塞入抽屉内,免得又有人打来烦她,害她分心增加工作量。
一直到忙完,已经超过下班时间,墙上的挂钟时针稳稳的站在七点方向。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做了几个简单体操,将桌面整理一下,就拿起包包回家去了。
回到家,她才发现手机忘了带回来,不过她今天没跟人有约,不出门,没带手机也没啥关系,应该不会有啥重大的事情才对,于是她洗了个澡、吃了饭,在睡前练习一下明天晚上要上的英文课程,就上床睡觉了。
她是隔日进办公室,才发现打电话来的人,是陆苏慕。
“天!”她惊叫,惹起一旁同事关注。
“怎么了?”同事好奇的问。
“没——没事。”她笑容极不自然的抓着手机,快步走出办公室。
她服务的是一家不大的贸易公司,会计有三名,除了她跟另外一个资浅会计外,还有一位总会计,是她的上司。
总会计是个生性严谨严肃的女人,不喜欢员工在办公室内,尤其还在上班时间讲电话,故一定得到外头偷聊,而且不能超过十分钟,否则总会计会关切她是不是去上大号,还会记录她一天上几次大号。
穿过安全门,走来楼梯间,方惜容努力的想回想起他昨天打电话来时,她回了什么,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就算头发快被她拔掉了也一样。
呜——她才二十八岁,就有老人痴呆症了!
但她还记得她被挂电话时,暗啐了声——“莫名其妙!”
她才是莫名其妙呢,一直问人家对方是谁,还不肯看一下窗口上的显示,难怪会惹人生气——咦?她记起来了耶,昨日的谈话内容!
看看时间,糟糕,她只剩三分钟,得赶快回电去道歉。
像捧着钻石一样的小心翼翼按下通话键,再戒慎恐惧的拿到耳旁,她屏气凝神,就怕呼吸会害她来不及在第一时间反应。
“喂?”很不耐烦的音调。
喔!他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