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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看兒子堅毅挺直的身影,她看實不太相信兒子會這麼輕易讓步,心頭霎時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于是她連忙喊問道。“你這聲好是什麼意思?”
“既然娘不幫我處理,孩兒就只好自己處理了。”柴折霞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應道。
“你想要怎麼處理?”
“搶親!”心知崔妙禾的情況鐵定迫在眉睫,柴折霞懶得再用迂回的方式。
搶是最直接,也是他最拿手的,崔明遠趕得回來最好,就算真趕不回來,那麼他便用搶的。
“你瘋了!”
聞言,阮桂林倒抽了一口涼氣,簡直不敢想像若當真發生這種事,她還有什麼顏面邁出柴府一步。
“是娘不肯幫孩兒的。”那語氣說得好無辜,反正他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瞧着崔妙禾被人這樣糟蹋。
“你”阮桂林還要再說什麼,可柴沐休卻扯住了妻子的手,不讓她再說下去。
“老爺做啥拉我呢?我要好好罵醒你那個昏了頭的兒子。”她不悅地念了夫君幾句,誰知道再回頭,眼前除了一地門扉的殘骸,哪里還有兒子的人影。
“夫人,你覺得咱們兒子是個蠢人嗎?”柴沐休冷不防的對著盛怒的妻子問道。
她想也沒想的就回道。“咱們兒子怎麼可能是蠢人,他年紀輕輕便官拜大將軍,為皇朝立下多少汗馬功勞,若是他蠢,這世間哪有幾個聰明之人。”
“既是如此,那咱們這回要不要試看相信他的眼光?”
“可是”雖然夫君己經發了話,可她還是不認為那個名節敗壞的女人可以配得上兒子,但相較于之前的態度,她己有了些許的猶豫。
“兒子打小便性子倔,你若是這麼硬碰硬的,他也不伯同你鬧,與其這樣,不如咱們冷眼旁觀一陣,或許市井之間的流言並不可信。”
“這樣行嗎?”柴沐休向來疼愛妻子,對她所做的決定多不千涉,可這回都開了口,她多少也有所顧慮“可是搶親耶!”
這事要是真的發生了,只怕不只轟動皇朝而己吧!
阮桂林光想到后果便覺得頭疼,正因如此,媳婦兒都還沒進門,她就己經不喜歡她了。
為了怕落人口實,即使心里再厭惡她,該做的樣子也是要做的,所以崔家大小姐出嫁,讓置辦的東西,除了嫁妝之外,其餘的嫁衣、胭脂、五彩布錦等等,梁玉霞買的都是最好的。
崔妙禾要嫁人的消息不可能密不透風,消息自然傳到了車元玉和姬君吟的耳中,兩人連忙匆匆來采。
因為都是崔家的遠房親戚,又是崔妙禾閏中密友,為了怕節外生枝,梁玉霞本不願讓她們進門,可禁不過她們見不看人便不走的磨,又見她們揣看一些銀子,說是要來還錢,看在那些銀子的分上,她還是讓人進了門。
可她倒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讓她們見人,可是明擺看崔妙禾的小樓旁邊還是圍了許多的守衛,要讓她們絕了帶人離開的心思。
這陣仗,讓車元玉和姬君吟不禁面面相覷,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懷看暗暗的氣怒,跟看領路的丫鬟環環步入崔妙禾的樓閣。
“小姐就在里頭,你們動作要快些,夫人交代了,咱們小姐兩日后就要出閣,可偏偏身體依舊不適,不適合長時間的敘舊,希望兩位小姐不要太過驚擾小姐的心緒。”環環在門口頓住了步伐,然后轉身朝兩位客人一福,開口說道,語氣還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環環,被關在里頭的不是你的主子嗎?”見環環這樣背主,姬君吟很是不屑地開了口。
環環跟著妙禾來過她們的聚會無數次,自然知曉妙禾從未將環環視為奴婢,可如今竟遭到這樣的出賣,她想來都為妙禾感到不平。
“奴婢的主子是整個崔家,什麼事對崔家好,奴婢自然知道。”
“你好一個背主求榮,我今兒個倒是見識了。”
聽到環環的話,向來冷靜自持的姬君吟不由得大怒,一個箭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就當是替妙禾打的,算是打斷了你們的主僕之情,他日若是遇著了事,就不要巴巴地回來求妙禾。”
這番冷言冷語說得環環臉上青白交錯,但尽管如此,她還是挺直了背脊,倔強地開口說道。“兩位小姐有時間在這兒教訓奴婢,不如進去勸勸主子多進些飲食,這幾日的折騰讓小姐都快要站不穩了,這麼病”睞”峽地嫁進武家,要是不能討得武員外開心,往后的日子可有得苦了,”說完,她替兩人拉開房門,便守在門邊束手而立。
見狀,兩人對于環環盡是失望,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能暗歎人各有志,就她們來看,梁玉霞若是連繼女都能出賣得這樣理所當然,區區一個丫鬟,又怎可能得到什麼樣的好對待呢?
這丫頭賣主求榮的心思,只性終究是要落空的。
罷了,路是人選的,既然她選了這條路,她們還能說些什麼呢?
在相繼輕歎了一口氣之后,兩人相偕入了門,一瞧着榻上的身影,兩人頓時熱淚盈眶。
她們匆匆步至榻畔,卻見被惡夢侵擾的崔妙禾正不安地在錦被中輾轉掙扎。
己經三日滴水未進的她,就算入捶時亦不安穩。
不過短短三日,原本豐潤可人的臉龐已經凹陷,婀娜多姿的身形也纖細了幾分,更別提她臉上那幾可賽雪的蒼白了。
“可惡!”
那梁玉霞當真好狠的心啊,竟趁看妙禾的爹親不在,便將人折磨成這個模樣!
這時崔妙禾的眼角無預警地竄出兩行清淚,姬君吟立時伸手搖了搖她那冷如冰的手,想要將她從惡夢中解救出來。
“妙禾,你醒醒,快醒醒”
輕喚了幾聲,崔妙禾原本緊閉的眸子這才幽幽地睜開來。
初時她還陷入幾絲的迷蒙,分不清來者是誰,好不容易才瞧清了車元玉和姬君吟的臉龐。
“姊姊們”崔妙禾輕渙一聲,多日的無助與折騰卻讓她未語淚先汽,硬咽得說不出話來。
“乖,快別哭了,咱們先喝些水吧!”
姬君吟匆匆地去倒了水,想要潤潤她千渴的喉頭,崔妙禾卻是搖了搖頭,半滴屬于崔家的食物與茶水,她都不敢進,就怕又著了道。
“怎地不喝水呢?”
“我不想昏沉沉地被人送上武員外的床榻。”崔妙禾苦笑地說道。
雖然這幾日伺候她的人早就換了,但如果連親如環環都能背叛,那麼在這偌大的崔家,她又還敢信任誰呢?
所以這幾日她滴水未飲、粒米未進,才會迅速虛弱憔悴至此。
“你的意思是這水有問題?!”
姬君吟向來是個聰明人,崔妙未那自嘲的一句,便讓她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頓時臉一沉,怎麼也想不到梁玉霞竟敢這樣肆無忌憚。
“可惡,我現在就回去找我爹,讓他出面管管這事。”既然情同姊妹,姬君吟哪里能眼睜睜瞧着妹妹受苦,于是氣衝衝地就要旋身而出。
“等等!”
車元玉和崔妙禾兩人同聲阻止,不讓姬君吟衝動離開。
“還等什麼等,妙禾如今的處境這般艱難,咱們不幫她,還有誰能幫她?”姬君吟皺看眉頭,朝出看口阻止的車元玉說道。
“你自是可以回去找你爹幫忙,可問題是那崔夫人只要向你爹說上一句,這是家務事,誰又能理直氣壯地阻止她把妙禾嫁人?”
便是這一層道理,更何況現在崔大人也被皇上派去浙江,遠水更是救不了近火,所以若是照姬君吟所言,她們絕對討不了便宜。
“那該怎麼辦呢?咱們總不能任由妙禾嫁給武家那個老不修吧?”
年紀一大把了還想染指妙禾這樣妙齡嬌俏的姑娘,讓人一想起來就忍不住氣得咬牙切齒。
“別急!”
雖然對于梁玉霞的所作所為,車元玉也很氣恨,但她今兒個除了來瞧瞧妙禾是否安好之外,另一個目的是來確定她的心意的。
“我怎能不急,再過兩日,妙禾就要被嫁進武家,這轎兒一旦被抬了進去,她這一生就毀了。”
向來把妙禾當成是自個兒的親妹妹,如今見她遭難,姬君吟自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有通天神力,可以一把將妙禾給變出崔府,免得一生葬送。
“我說不急是要你靜下心來聽我慢慢說,或許有人能幫咱們救妙禾。”
“誰?”一聽有人能夠相助,姬君吟連忙追問。
然而車元玉但笑不語,通自轉向虛軟無力、半倚榻上的崔妙禾問道。“妙禾妹妹認識柴將軍吧?”
“認得。”崔妙禾微微領首,腦中跟看浮現柴折霞那充滿英氣的臉龐。
人人都說柴折霞個性狂暴,還有著斷袖之癖,可就幾次的相處,她倒覺得他的脾氣雖然有些嚇人,卻從來不曾傷她一根寒毛。
縱使稱不上是個謙謙君子,卻也是個磊落之人。
如果早知道柴折霞是這樣的人,或許那時任由梁玉霞將她強嫁進柴家,她便不會陷入如此困境。
“如果說舍武員外,嫁給柴折霞,你可願意?”
車元玉會有此一問,是因為那日向來看她挺不順眼的柴折霞忽然來訪,劈頭就問她願不願意助他一臂之力,好救崔妙禾免于嫁人為妾。
那時她才知道,這兩人不知何時早己有了關朕,如果要她來說,能嫁給柴折霞,自然好過武員外,只不過柴折霞想做的可是驚夭動地的事,既然她非本人,那麼自然該來問問崔妙禾的意思。
“我”面對車元玉的詢問,崔妙禾驀地想起那日他說要娶她為妻的話語,原本蒼白的臉驀地一紅,小女兒的嬌羞竟絲絲顯露,可一想起后娘的貪婪與不擇手段,她的春心陣陣便又瞬間打住“姊姊,妹妹因為后娘的刻意為之,早就成了街頭百姓口中名節敗壞的女人了,這樣的我,又如何配得上柴將軍那樣卓傲的男人?”她不想連累他。
“姊姊瞧你的眉宇之間,對他並無厭惡之情,你與他”“柴將軍是個好人,曾經幫過妹妹幾次,妹妹自然對他有看無限感激。”“那你喜歡他嗎?”“我”
喜歡嗎?其實她也不能確定,但不可否認的,這幾日被軟禁,他的身影時不時會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那種心里有著淡淡的思念,甚至幾次午夜夢回都夢見他宛若夭神一般,將她從重重危難之中救出,這樣便是喜歡嗎?
“柴折霞說了,若是你願意,崔家花轎出門之日,他會來救你,只不過這麼一來,你的名聲便全毀了,除了他之外,你今生再無良配,這樣你可願意?”
其實光是柴折霞這樣大費周章地讓她來問妙禾這話時,她對他魯男子的印象便早己全然改觀了。
像他那樣的男人,若是決定做一件事,向來不須經過旁人的同意,可他卻甘願來拜託她,好得到妙禾一個親口應允的答案,就沖看這一點,她就認為妙禾該選擇他。
耳中聽著車元玉的話,崔妙禾愣愣地望着她,好半晌之后,才開口問道。“我可以見見他嗎?”
雖然小閣之外處處有人守著,可是她相信憑柴折霞的身手,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應該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