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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见这位老者方才坐在主位,他说话的时候其他的村民都很恭敬,想来应该是族长、村长一类的人物,便又对老者拱了拱手道:“答阿翁的话,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了石碑,但其他的小碑上所刻却都看不懂。”
“哈哈,那些碑文又不是刻给你的,你自然看不懂。”老者答。
“请问阿翁,有见过在下的朋友吗?”阿呆又问,想打听下是否鲁肃等人已经先行进来了。
“此地居民不少,都是先后而来,你可四下看看,是否有你的朋友。不知他们是哪一天与你分别的?”老者说。
阿呆回忆了下,说:“应该是今日辰时左右。”
老者笑了笑:“那你的朋友肯定不在这里,今日来到此地的,你还是头一个。”
阿呆进来村子久了,总是说不出哪里感觉不对劲,听到老者说鲁肃不在,心里也是觉得诧异:“那子敬先生他们这些人又是去了哪里?”
老者看到阿呆疑惑,像是意料之中一般,说道:“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安顿下来吧,来来来,和我们一块吃饭、一同祭礼。”
其他村民见老者这样说,都露出了欢快的表情,纷纷挥手招呼阿呆坐下加入他们。
“阿翁,那你们来到这里多久了?”阿呆见他们热情,也是放下了戒备,又向老者问道。
老者仰头一笑,捋了捋胡子说道:“现在外面是哪一年了?”
阿呆一惊,没想到老者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答道:“建安十三年。”
老者掐指算了算,道:“戊子年?”
阿呆点了点头。
“皇帝是谁?”老者又问。
阿呆从未听到过这样的问题,且老者言语之间也毫无尊敬之意,他答道:“当今圣上乃孝灵皇帝刘宏之子,讳名协。”
老者又是掐指算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我们这有一阵子没来人了,昨天来了一位小友,今天是你,再之前进来的人,还在刘炳那会。”
这话不说则已,一说出来,简直如同晴空霹雳,让阿呆顿时哑口无言。他心想:“孝冲皇帝刘炳至今,年号都换了十几个,甲子都过了一轮有余,这个村子果然极为隐秘,外人难寻。”
然而更让阿呆瞠目结舌的却是老者后面这句话,“如此算来,我来这里都有五百年了。”只见他仍是捻着胡须,云淡风轻仿佛看破红尘一般地说道。
阿呆张大了嘴,见老者说完,周遭的人都不以为意,并不对老者的话有任何惊讶,显然老者所言并非诳语。他不由地倒退了几步,冷汗涔涔,惊恐地看着老者,斗着胆子又问了一句:“阿翁尊姓大名?”
“复姓司马,还没进来这里的时候,世人称我司马蒯聩。”老者见阿呆惊恐万分,又说,“来到这里的人,一开始都和你一样,过个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阿翁,我还有要事在身,既然我的朋友们不在此处,那我也不便久留,先行告退。”阿呆拱了拱手赶忙退后想走,却听到众人发出了讥笑之声。一个小童说道:“来了这里,哪还有人能够离开的。”
阿呆侧身一看那小童只是五六岁的模样,神色谈吐却老道异常。此刻他只觉得这个小村子诡异无比,只想发足狂奔赶紧回到洞口离开。
正这时,先前在船上初醒、那个呼唤自己的声音又出现了,他回头一看,却是又一位老者站在他的背后,不知如何出现、也不知已经出现了多久。
“阿呆小友,你随我来。”那老者对坐回主位的阿翁躬身施了礼,极是敬重,那阿翁问道:“这就是你要等的人?”
老者答道:“回秉世祖,正是此人。”
“原来如此,对他来说,此地不可以久居,这些餐食更不是他能碰得的,你且小心谨慎,切勿坏了大事。”阿翁转头,对一位中年男子说,“卬儿,你好好看看,就是这小童。”
那位中年男子饮了一口酒,笑呵呵地打量了下阿呆,说道:“世祖,都过去四百多年了,早就不在乎了,安然于此、忘乎天地,何不妙哉。”
阿翁听中年男子这样说,对老者摆了摆手。
老者又是躬身一揖,对阿呆说:“你随我来。”
阿呆心想能够离开这里,再好不过,就跟着老者走去,不一会,又回到了来时的洞口,阿呆往洞里一看,却是浅浅的山洞,洞内空空如也,不似刚才漆黑一片,也根本看不到可以出去的地方。
他不由得惊恐到颤抖,心知自己必是被困在这似仙似鬼的地方。“时间不多,我们需长话短说,我先回答你三个问题,解开你心中疑惑。”老者看到惊慌失措,和声说道。
阿呆想了想,问道:“此地究竟是何地?先生您是何人?我如何才能出去?”
老者大笑数声,笑完又摇了摇头,回道:“世人世世代代都在思索的三个问题,‘吾乃何人?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你一下就问了两个。”
“能告诉你的,我都会说,不能告诉你的,只能由你自己领悟了。”老者又说道,“此地非凡人可进之地。我复姓司马,名徽,字德操。稍后我会送你出去。”
“水镜先生!”阿呆听到长者如此回答,不由地脱口而出,大喜过望!恐惧害怕的心情也少了许多。他与诸葛亮相处多年,对于水镜之名非常熟悉,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诡异莫测之地相遇。
“先生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阿呆做了长长的一个揖,躬身拜倒。
司马徽并不去扶,只淡淡地说:“孔明出山,博望用火,已名动河北。今日唤你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世外仙境,若你能助孔明匡扶汉室,早日迎回天子、击败曹操,等天下太平之后,世间黎民也可像此间一般,安居乐业。”
阿呆点了点头。
“此间多住有我司马氏族人,我也是昨天才来,你正好路过此地,我本不想打扰,却放心不下。”司马徽叹了口气说,“天命所归,我能做的都做了,后面就看你们了。”
阿呆怔怔地想着司马徽这些玄之又玄的话,问道:“水镜先生,我见此地田垄耕种、夫妻相助、老少和睦,自是人间仙境。可世间征伐不断、民不聊生,近日与几位先生交流,心想天下间的大士族不但垄断了田产、又世袭了官位,百姓无田无产,又如何能够做到安居乐业?”
司马徽瞥了阿呆一眼,微微有些生气:“这些怕不是孔明和你说的吧?”
阿呆见他言语有忿,不敢隐瞒:“孔明兄指点了一些,江东鲁子敬又指教了一些,我自己也思索了几番。”
“只要世间有明主,终结了战乱,士族读书做官,辅佐君王治理天下,百姓勤耕桑种,使世间田产丰盈,士卒守卫各方、抵御外族,如此各行其道,天下如何不平?”司马徽朗声而道。
阿呆觉得他说的很对,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轻声问道:“可如果庶民也想成为士族呢?”
司马徽道:“归根溯源,世间大族的祖先都是庶民,那姬姓、嬴姓,不也让位给了刘姓。庶民若是毕数代、数十代之功,当然有机会成为士族。”
“可为何士族的传人却一生下来便注定可以为官,而庶民却要努力数代人?”阿呆不解地问。
“荒谬!”司马徽喝到,“天道有常!出生在帝王家,便是帝王的命。出生在庶民家,就只能做庶民。陈胜、吴广之流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然不错,但成败功过最终却仍由天命所定。出生何处,乃上天所定,岂是凡人可逆天为之?”
阿呆心想,司马徽说的确实没错。人生各有际遇,可出生却是没人可以控制和选择的。
“在下谨记先生教诲。”阿呆允诺,又忍不住问,“水镜先生,刚才那位阿翁…你们都称他为‘世祖’,难道真的已经在这里五百年了?”
“世祖的事情又如何可以轻易示人,我也刚到这里,并不了解太多。今日见你,是千万让你记住,若来日有机会遇到那曹操,无论旁人如何蛊惑你,定不能有所动摇,必须取他性命,如此刘备方能成就霸业、汉室才能中兴!”
“在下谨记”。阿呆又是一揖。
“行了,时间已久,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且离去吧,好生辅佐孔明。我若不来此地,孔明又如何能用得神算?”
“先生不与我同去?”阿呆问。
司马徽苦笑一声:“此地若是能选,我也不愿意进来。既然来了又如何能够出去?门外那片桃花树林隔断了彼此两界,若你不是奇遇,又怎能进的这里。老朽再次叮嘱于你,切记!若有机会,定要斩了曹操!”他失望地摆了摆手道。
说罢,司马徽把手放在阿呆胸口,用力往洞里一推,阿呆只觉得脚下突然一空,似是坠入无尽深渊,身边只回荡着司马徽说话的回声“定要斩了曹操!定要斩了曹操!定要斩了曹操!”眼前变得一片漆黑,越来越强的失重感让他不由地惊恐万分、声嘶力竭地大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