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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哪来的自信,认为公主一定会愿意跟你走呃,好吧,就算公主很中意你,愿意跟你回西邺去,但是大王也决计不会同意的,你如果坚持要带走公主,便娶不了亲。”她分析道。
拌泽悠然绽出一抹微笑。“我自会有办法让大宓王同意的。”
“你想耍什么诡计逼大王就范吗?”她心惊,不禁又对他防备起来。
“对,我会耍一些诡计。”他竟老实承认。
舜兰眨了眨眼,很是不解。“喂,你当我是谁,为什么老愿意对我这么坦白?你难道不防我吗?”她是很希望他真诚以对,但太过真诚也会教她害怕,因为真假难辨啊!
他淡笑道:“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不防。”
朋友?能当他的朋友应该是很荣幸的事,他堂堂一国王子,肯将她这个小小的侍女当朋友,她该要受宠若惊了但她说不出这会儿心中的感觉是什么?应该要高兴的,却又觉得心酸酸的
“可是我也是大宓的子民,你若是想伤害我大宓的利益,我不会同意的!”舜兰重申立场。
拌泽神色不动的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带走我的女人,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你的女人”她咀嚼着他的话。他指的是公主吧?!他真的很誓在必得吶,有这股气势,他或许真能办到,到时候,自己真的会跟着公主一起到西邺去吗
盯着她神情恍惚的脸,歌泽敛凝眉宇。他的女人妻子当然是他的女人,但是,朋友呢?自己说这丫头是他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这问题他回答不出来,脸色更加的隐晦莫测了。
“怎么好好的会突然发烧呢?”王后来到舜兰的房里,毫无尊卑之分的坐上床沿,摸着她发烫的额头问。
“我这个可能是天气刚入秋,变化太快所以受寒了。”她干笑回应。
两天前她跌进御池里,又没在意的与歌泽多聊了会,让原本就有些风寒征兆的身子到了下半夜就病情转剧,候地发起高烧来,还烧了两日夜,把几乎足不出殿的王后都惊动得过来瞧瞧。
“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你伤了身子漆华可就麻烦了。”王后烦恼的数落着她。
“你这丫头怎么样了?我不是要你千万保重身子的吗?怎么放任自己生起病来了?!”居然连大王都来了。
她小小一个侍女还真承受不起这些“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她烧得脸红通通的,全身乏力,可还是想下床向两人行礼。
“别下床了,王后说的对,你的身子伤不得,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哪儿也不准去。还有,要御医天天来你这报到,随时将你的病情转告我与王后知晓。”菊殷交代道。
“是”舜兰收回要下床的脚,乖顺的应声。
“王后,咱们走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王后这才起身,随着大忘王身后而去,可走了没几步又停下,转过身再叮咛“别忘了,你的命与漆华息息相关,她没有你可不行。咱们既然这么恩待你,你一定要自己保重!”
等两人都走后,舜兰坐在床上,不禁呼出一口大气。说实在的,每次只要面对大王跟王后,她就感觉到压力好大,这两人对她好是因为公主才不得以如此,这让她总得小心翼翼,才能不辜负他们处处给予的“恩典”
“唉!”再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瞧了瞧指腹上一些细微的伤痕。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她体内鲜红的血液,这两个大宓国中最尊贵的人才会对她这么好,连她生病了都会移驾来探望她,此举别说宫里的其他宫女都对她另眼相看,更会让公主吃味不己。
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也就因为这个原因,她等于是被绑死在这座王宫里了,这辈子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伺候着公主过一生。
“脑袋不是还烧着吗?在想什么?”一只冰冰凉凉的大掌贴向她的额头,让她顿时感到好舒服。
舜兰满足的喟叹了声,当然不可能对来人说出实话。“我在想,你一直往我房里跑,万一让人撞见了会误会的。”可她好贪恋他冰凉的手感,索性连双掌都一起覆上歌泽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背。好舒服!
“谁教你要生病,万一被人撞见了,你自己想办法解释。”
“为什么是我要解释?是你自己爱来的。”
“我自己爱来的?这种话你说得出口?!”他作势要抽回手。
她马上抓得紧紧的,舍不得放开“冰枕”立即改口“好嘛、好嘛,你虽然是自己来的,可是我欢迎得很。”
“这还像句人话。”他撇嘴道。
“喂,也不想想是因为谁我才会跌到池里弄湿衣裳,又是因为谁拉着我在池边吹冷风说话,才惹得我风寒加重”她嘟嚷的抗议。
他总算露出些许愧疚之色。“所以我这不是天天来探望你了吗?还偷渡你养在外边的宝贝们,一解你的相思之苦。”他伸出另一只没教她缠住的空手,由胸前抓出几只绿色的小乌龟。
“这是——”舜兰一见满脸的惊喜。
“没错,母龟生的乌龟蛋在御池边孵出来了,这是龟儿子。”他慎重的向她介绍。
她登时笑得閤不拢嘴,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快快快,让我瞧瞧龟儿子——不是,是龟宝宝。”龟儿子好难听欸,亏他说得出口。
她小心地捧过他送上来的小乌龟。
“好可爱喔!”简直爱不释手。
拌泽瞧着,不自觉地露出了宠爱的笑意。他喜欢看她笑,非常喜欢,就算要他瞧上一整天,应该也不会腻。
“怎么这么喜欢这些小畜生呃,小东西?”接收到她目光射过来的利箭,他马上识趣的换个说法。
“因为,它们就像我的家人啊!”“家人?”这么惨,她的家人都不是人。
“嗯。”她头低下去,继续逗着这些小标宝宝。“听说我是公主第一个奶娘的女儿,我娘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点印象也没,我也不知我爹是谁。从小,我一直很渴望有人能陪我一块玩耍,但因为一些缘故,我只能成天陪在公主身边,公主又得和其他宫女太监保持距离,而且公主也不是那种可以和人玩闹的性子,所以”
她耸了耸肩,不想说太多主子的不是。
“有一天,我在树下救了一窝从鸟巢掉下来的小鸟,我跟它们说,要它们做我的弟弟妹妹好不好?它们真的听得懂欸,每天都会在我房间等我回来、叫我起床、听我说话,直到它们寿命尽了。”
拌泽听了好笑“我看八成是你用食物把鸟留下来的吧,鸟为食亡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她瞪他一眼“那我又没有用食物留你,你怎么如何赶都赶不跑?”
他笑嘻嘻的说:“你是我朋友嘛,跟家人意思也差不多了。”看她还要反驳,他连忙提出一个一进门就想问的问题“对了,你好大的面子,生个病连大王跟王后都来了,我方才在门外见到他们的身影,还吓了一跳。”
提起这两人,舜兰淡淡的说道:“他们是好人,待我非常恩厚。”
“满王宫的侍女,为何他们独独对你恩厚?”这是他早问过她的,当时她没有正面回答他,如今凭着他们的交情,她应该不会再隐瞒了吧叮
她苦笑,笑容之无奈,连他都深刻感受到。
“怎么,还是不方便说?”他抽回放在她额上的手掌。
拌泽一抽走,她马上抓过另一只冰手再捂上。“方便、方便啦!”好小气,一不高兴连一点好处都不给了。
他挑眉道:“那还不快说?”
舜兰瞪着他,秀雅的眉峰忍不住扭了扭。“其实就是我是一个“活动药材”啦,公主的救命灵丹”
“烧退了?”隔日,舜兰房里又来了贵客,漆华端坐着品茗,眼睛不是瞄着站在她面前的舜兰,而是打量房里四处。
她讨厌极了那些有的没的畜生,以前在第一次不经意发觉舜兰房里养了一堆恐怖的玩意后,她立即警告她,不得再玷污王宫,尤其自己与她份外“亲近”身子若是因此沾染到什么秽物,会令她十分愤怒。
但这丫头总是阳奉阴违,还是偷偷养着一堆教人厌恶的东西,因此,每隔一阵子,她就会过来检查一番,将那些冒出来的飞禽走兽要人全给扫出去,太恶心的就地杀埋。
不过这次她来,既不是为了检查,也不是为了探病,而是因为父王跟母后都来过了,她若不来,就显得无情。
既然来了,便顺道看看,很高兴这回没见到什么令她生气不快的东西。
“因公主,我的烧退了,多谢您的关心。”舜兰手里紧紧抓着龟宝宝,生怕它被发现后只有死路一条,下场剩下龟壳一枚。
“那就好,以后拜托你多注意身体,别轻易生病了,万一这时候我需要你怎么办?这责任你担不起。”漆华沉色告诚,要她认清自己存在的“作用”
“是。”她恭顺的点头,不敢稍有微词。
漆华姿态尊贵的再轻尝一口茶后,起身打算走了。
斑雅的旋过身后,眼角余光却不意瞥见一样东西,她脸色一变。“这件衣物怎么会在你房里?”那是一件披风,上头绣有麒麟,这是西邺的国兽,只有西邺的王族才可以拥有,而她只见过一个人穿过。
舜兰登时心慌地咬了咬下唇。这件披风在先前她就还给歌泽了,可是昨天他穿着来时,后来又忘了带走,自己今儿个是故意将披风放在显眼处,心想等他过来时才记得提醒他带走,没想到他还没来,公主却突然来了,她压根收拾不及。这下麻烦了,要怎么解释披风的存在啊?
“这个就是”
漆华脸色变得更难看。“歌泽王子来过你这里?”
“他”她说不出话了,若说来过,铁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他为什么来你这?”她说不了谎,立刻让漆华大怒。
“我他没有”舜兰手足无措起来。
“你不过是我的侍女,他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出现在你房里。说,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漆华精明,一旦起疑就难以打发。
“我与歌泽王子真的没有什么,这披风是他他借我的,那日您遣我去邀约王子赏枫林,他见我穿得单薄,才好心借我的。”至少这部份她没说谎。
“就这样?”漆华不是那种能轻易解除猜忌的人。
“真、真是这样没错。”她胆战心惊的自道。
漆华冷哼,还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逼问:“若只是这样,这披风在你手里也经过多时了,你扣着不归还是什么意思?”她喜欢的,不管是人或物,都不容许他人覬觎,就算偷偷的也不行。
包何况舜兰只是自己身边的侍女,她不配!
“我只是忘了,您不要误会。”她双颊红透,尴尬不已。
“误会?”漆华目光锐利的审视着她,益发觉得她不安的模样是心虚。“你敢发誓,对歌泽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舜兰张着口,忽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有吗?当真没有吗?她其实也不确定
“舜兰!”漆华患怒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