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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电话两头都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李仕书看着窗外高大的榕树，沉默了良久，才回答，“好，待会儿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
“好。”路青禾开心地一口答应，随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之后，李仕书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用来遮吻痕的创口贴，还是决定不撕掉了。
不管撕不撕，李仕书觉得路青禾都会猜到的。
他不明说，就稍微暗示一下吧，好让他断了对自己的念头。
因为他们彼此都该清楚，他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所以，李仕书绝不会给他任何希望。
——
晚上八点，李仕书如约到达路青禾定好的餐厅。
早早等着的路青禾一见到李仕书进来，赶紧起身。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t恤，普通的牛仔裤，但是他不普通的身高和样貌，使得周围有人侧目。
他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闪耀夺目。
李仕书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径直朝他走过去。
“等很久了？”李仕书在他对面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
“没有，我也刚到。”路青禾很高兴他能来，眼中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李仕书点好菜，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随后喝了一口水。
“这两天在蓬城，很忙吗？”
“还好。”李仕书把手机开了静音，随后放在桌面上，问道，“你什么时候去建河面试了？”
“开学之前就去了，今天才收到回复。”路青禾的脸上带着笑容，“本来还以为没有结果了。”
李仕书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你之前不是说，去凛江地产面试了吗？没通过？”
“他们公司的实习名额已经满了，所以我才去的建河。”路青禾察觉到李仕书的神情不对，试探着问道，“建河是有什么问题吗？以前李叔叔不也在建河吗？”
李仕书摇头，将脸上的阴霾扫开了些，“没有，只是有点意外而已，因为之前听你说，一定要进凛江地产。”
“我只是没想到我能进建河实习，听说建河的实习生面试，比凛江的还要严格。”路青禾一边说着，脸上还是开心的表情。
兴致不高的李仕书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明亮的灯光，映衬着李仕书的面容有些憔悴。
路青禾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创口贴，还有手腕上若有若无的红痕，眼中的喜悦，瞬间淡了一些。
“这些天，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路青禾认真地看着他，仔细捕捉他脸上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交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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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我不生气
李仕书的视线，在好看的玻璃杯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抬眼看向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路青禾。
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以为只要给些暗示就够了，他应该看得明白的。
不过既然他开口问了，应该就已经做好了听到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的准备。
虽然他跟傅燃不是交往的关系，但至少这八个月里，李仕书都得跟傅燃保持着那一层微妙且又搬不到台面上来讲的关系。
“是。”李仕书从嘴里蹦出来一个简单的字。
路青禾紧绷在脑海中的弦，突然断了。
他黝黑的瞳孔里，倒映出来的是李仕书的身影。
就算此刻听到这样的答案，他还是生硬地挤出一个看起来非常阳光的笑容，“那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李仕书笑了笑，落下眸子，“所以我前两天搬家，是搬到他家里去了，害得你替我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这么快就同居了吗？”路青禾微微蹙眉，有点不相信似的抬头看向他，“你们交往很久了吗？”
“认识有几个月了。”李仕书回想那次在学校里见到傅燃，从那时候算起，确实是认识几个月了。
但是，这几个月里，他和傅燃毫无交集。
“哦。”路青禾点点头，“我都不知道。”
这几个月里，路青禾没发现李仕书身边有其他人。
甚至在这之前，他的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痕迹。
李仕书没接他的话，因为服务员已经上菜了。
他拿上刀叉，切了一块鲜美的鱼肉放进嘴里。
路青禾耷拉着脑袋，像是面前的食物，已经勾不起他的食欲了。
李仕书咽下鱼肉之后，岔开话题问，“建河离着你爸妈那儿比较近，你是打算搬过去住吗？”
“没这个打算，一个人住挺好的，”路青禾拿上刀叉，开始切面前那块鲜嫩多汁的牛肉。
“江边视野好，空气好，为什么不去？还在跟叔叔阿姨置气？”
“既然你知道我生气的原因，难道你不生气吗？”路青禾说着，抬眼看向他。
他不生气。
他从始至终，都不生气。
就算当时路青禾的父母指着他的鼻子骂，李仕书都没有生气。
路青禾是家中独子，却突然在高三的某个傍晚，向父母出柜了。
这对于路家父母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