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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故意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难道凰傲殿下能让小弟不动手就安全离开?”声音之大,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所有人——包括当事人凰傲——都连呼吸都忘了,这样诡异的寂静持续了不到十秒,突然不知谁大喊一声“凰……凰傲殿下开恩啊!”接着,满场都是祈求恕罪的声音!
凰傲恨恨的看着宝镜,咬牙道:“好你个宝镜!竟然连我都算计!”
“嘿嘿嘿……”宝镜笑了笑,有些无赖道:“我忘记殿下是微服出巡了,声音稍微大了点,还望殿下恕罪!如此……就不打扰您接受族人的顶礼膜拜了,在下先告辞了!”说完,深深看了眼台上的人鱼,看见它眼中丝丝无法掩盖的恐惧与悲哀,宝镜眼神黯了黯,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往后一倒,便与凤青石一起消失在古镜之中,也不知已经瞬移到了哪里。
灵瑢还无法从过度惊吓中回过神来,她小鹿般的眼睛看向凰傲,想要哭出来一般问道:“哥哥……这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被摆了一道相当不爽的凰傲瞪了不听话的自家妹子一眼,恨恨道:“你就等着再多闭关思过三个月吧!”
不过,他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行啊!
凰傲不知道,这暗会的某个角落里,一双阴森的金色眸子正悠悠盯着他,那是一只蛇,接着一双干枯的手抚摸着蛇的脑袋,嘶哑的声音自语,“人皇太子也出现了?事情越来越热闹了啊……”
这阴魂不散的舞蛇人,似乎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宝镜他们的动向,他到底有何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们的石头还是非常“勤俭持家”滴~~~~~~~~~~
第38章心,相离
暗会的会场,此时已经炸开了锅,个个脸上都是冷汗直冒,那定锣使勉强定下心神,跌跌撞撞走到凰傲面前,跪下颤巍巍的说道:“恭迎皇储殿下!”
没错,这伟岸的青年就是灵瑢的哥哥,也是善褀的哥哥,是人皇唯一的儿子,理所当然的皇储人选——轩辕凰傲。
定锣使显然以为凰傲是来查处他们这不法交易的,赶忙说道:“不知殿下来到这暗会中有何指教?此次暗会是皇帝亲自批准的,难道是人皇陛下突然想要干涉了?”他这话里明显就是暗示凰傲,这暗会是坐镇京师的凡人皇帝批准的,人皇也是暗中准许的,他凰傲可没有理由来闹场!
凰傲看着定锣使,他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凰傲自然明白,不过他也不是喜欢计较的人,相反,这位人皇皇储在术士中可是出了名的正直。顶着“最强人族”的名头,又是人皇唯一的儿子,地位之崇高可想而知。但凰傲却从不以势压人,相反在任何场合都是彬彬有礼,且好打抱不平、锄强扶弱,在术士中是个榜样般的存在。
只见凰傲礼节性的朝定锣使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老先生言重了,在下并没有想要扰乱会场,只是有点私事,不知方不方便找个隐秘之处,与老先生交谈一二?”定锣使岂敢不从?赶忙殷勤道:“殿下有事指教,老朽岂敢不从?请随我往后殿一叙。”接着对那十个铠甲大汉说道:“今天拍卖先结束了,把人鱼运走。”便殷勤的为凰傲带路,往后殿走去。
凰傲临走之前向乔装的灵瑢使了个眼色,嘴唇微动似乎还传了什么过去,只见灵瑢一惊,随即捂住嘴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接着在凰傲的冷眼下,只得叹了口气,认命的微微点头。
现场的其他人都不敢抬眼看尊贵的皇储殿下,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与灵瑢之间的小动作,不过,一双黄灿灿的眼睛,可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十个铠甲大汉忙着疏散宾客,将美人鱼的水箱通过一个通道运走,而他们并不知道,运送水箱的大汉中,有两个已经被灵瑢偷偷打昏装进一个小巧的乾坤布袋中,而她与侍女则是变作大汉的模样混进搬运水箱的队伍中,也不知到底有何目的。
看来,是凰傲对灵瑢吩咐了什么。
京师某条人迹罕至的小溪边,一面古朴铜镜突然出现,接着两个人影从镜子中冒了出来,正是从暗会溜走的宝镜与凤青石。只见他二人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凤青石一出来就气鼓鼓的快速走在前面,“咚咚咚”的狠狠踩着楼梯上了一座小桥,冷不防胳膊被人大力扯住,转身吼道:“放开我啦!不用你管!”
宝镜沉着脸说道:“够了!别再闹了!”凤青石一听火了,心里就跟吃了火药般“轰”的炸开来,一把将宝镜狠狠推开,咬着牙决定不理这个烦人的家伙,他闹?他哪有闹?他就是不爽!没人规定他不能不爽吧?反正那条人鱼他就是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爽!其实更不爽的,估计就是宝镜一看到它就露出的那张痴汉脸!
凤青石脑海里乱糟糟的,心里乱的要命,根本就看不清眼前,只是凭着一股气往前冲,正巧,到了小拱桥下楼梯的地方,睁眼瞎的凤青石根本看不清阶梯,结果一个踏空,狠狠往下栽去!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但却意外的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在落地的瞬间,嘴印上一个柔软而微凉的东西。
那一刻凤青石脑海中想到的是,这个感觉……好熟悉。愣愣盯着眼前放大的人脸,初见的情形不可避免的浮入脑海,脑子里瞬间清醒了。天哪!他们居然第二次做了这样的事!
一只素白纤长的食指轻抵凤青石的额头,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凤青石愣愣看着宝镜似笑非笑的俊脸,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奇怪了,明明不是第一次“不小心”啃到了,可这次怎么感觉这么热呢?宝镜看着凤青石红红的小脸,忍不住促狭道:“你还准备压着我多久?”跟初次见面时一样的话,可是,语气里完全没了当初的冰冷防备,却仿佛情人间的调戏般,让凤青石更加燥热起来。
凤青石撑着宝镜的肩膀正准备起身,却冷不防背后一双手猛压,他“啊!”的一声,变成了他攀着宝镜的肩膀趴在他胸前的姿势,可耻的是,他的双脚居然还跨坐在人家腰上!这么暧昧的姿势让凤青石的脸爆红,一慌张起来便口无遮拦,“放开啦!你……你这是非礼好不好?”
宝镜却不理会凤青石的指控,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那仿佛望穿灵魂的眼神让凤青石忍不住心慌,好像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在他的眼神下被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而那,正是连凤青石自己都看不清的东西。这样尴尬的注视让凤青石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不过,其实宝镜没盯着他看很久,接着他便如呢喃般向凤青石问道:“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呃?”凤青石愕然,突然被宝镜这么一问,他下意识就答道:“当然是生气你居然要花十亿黄金买条鱼啊!”宝镜挑眉,明显不信他的回答,复又问道:“就算花了十亿黄金,那也是我自己出钱的,你那么生气做什么?”见凤青石嘴巴动了动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宝镜接着笑问道:“你不满的,其实不是价钱,而是……买卖的物品吧?你……不喜欢那条人鱼……对不对?”
被猛的戳中心思,凤青石也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猛地挣脱宝镜的钳制,坐在他的腰上撑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一脸不明所以的笑意的人,恶狠狠道:“没错!我就是讨厌它!它只是长着一张善褀的脸而已,根本没有任何跟善褀相似的地方!天底下长得像的两张脸多了去了,凭什么它就能让你跟吃了迷魂汤一般?凭什么它就能让你为它不惜暴露行踪还去得罪那个凰傲?它凭什么?它只是跟善褀长得像而已!”
说道最后,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凤青石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深究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带着如此强烈占有欲的话,也不去管,这仿佛“全天下只有他凤青石才能让宝镜如此执着”的莫名想法到底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一点都不想那条人鱼出现在他二人的生命中。即使他凤青石最终的归宿就是要回到现代,即使他与宝镜的联系是如此短暂而脆弱,但即便如此,他也一点都不想让那条顶着善褀的脸的人鱼占用他们相处的哪怕一秒时光!
被嫉妒冲昏头的凤青石呀,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活了快二十年,头一次出现的,如此赤裸裸的独占欲望。连凤青石都没有想的如此深刻,宝镜又岂会去深究?你说他没有察觉到吗?怎么可能呢?凤青石如此清晰的表达着他的醋意,精明如宝镜,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但是他一贯的理智让他往更“合理”的方向理解,将凤青石的醋意理解为对自己的依赖。
没错不是吗?从凤青石来到灵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在他潜入极乐岛后,又一直处于自己的庇护之下,也许在他的眼里,除了自己,没人能够保护他了吧?突然出现一个跟善褀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会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也许……凤青石只是在不安吧,他在担心自己会将心思转移到那条人鱼身上而忽视了他,这样就让孤独无依的他陷入困境了不是吗?这样他还怎么回去?于是,他只能如此生气想要夺回自己的专注吧?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宝镜自顾自“完美”的解释了凤青石生气的理由,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他伸手拍了拍凤青石的脸蛋,笑吟吟说道:“好啦好啦……这次是我不对,没有顾及到你的安危,以后不会了。我答应过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把你平安送回去的。”接着,宝镜突然坐直了身子,看着差点就碰到的俊脸,凤青石又是一阵慌张,还没来得及多想,右手就被宝镜拉住,放在他的心口上,说道:“我们妖灵是绝对不会轻易发誓的,因为我们受到天神的监督,每一个誓言在渡劫的时候都是一道心魔,如果违背了誓言,在渡劫的时候极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被心魔反噬。”
“诶?”凤青石有些不明白,宝镜为何要跟他说这样的话?但宝镜接下来的话,让他顿时惊的连呼吸都忘了。
“所以……此刻,我用生命向你起誓,我涣真,一定会将凤青石平安送回去,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刻为止,如果……凤青石没回去就死在灵界,那我,愿以命相随!”宝镜平静的说完这番誓言,仿佛这只是普通人一个随口的誓言,一点也不是他口中的,违背了就会在天劫中殒命的毒誓!
凤青石颤抖的以手掩面,惊讶到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他从来不知道,宝镜会为了他做到这一步。好半响,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你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他不懂,真的不懂,在他的理解里,这种用生命起誓的行为,不是应该是对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他凤青石在宝镜的心中,算得上“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
而宝镜只是温柔的抬起手,轻轻抹去凤青石眼角一滴掉不下来的泪珠,颇有些感慨的说道:“谁知道呢?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火气却大的要命的家伙,莫名其妙闯进我的地盘,本想杀了你了事,可是没想到一时仁慈,却搅出这么大麻烦来。”接着苦笑一声,无奈道:“可是我啊……也许命中注定的,就是没法放下你们这些‘麻烦精’不管,更何况……”他抚上凤青石的腹间,喃喃说道:“我想告诉善褀,也告诉自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凤青石眼神黯然,果然……他这么在乎自己,只是因为善褀的关系,当年善褀因为玉印而死,所以,宝镜一定要让同样怀有玉印的自己活着!这就是他的信念,是自己出现后他所要追寻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甚至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没来由一阵心酸,但是凤青石随即鄙视起自己来,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跟善褀一样身怀玉印,他就得要跟她一样对宝镜牵肠挂肚?他说的每一句话本就没有歧义不是吗?那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暗自甩了甩头,凤青石强迫自己甩掉脑海中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想法,恢复他阳光帅哥的本色,好哥们似的拍了一下宝镜的肩膀,无比自信的说道:“没错!我们两个强强联手,一定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到时候就算你本体被破,小爷我也绝对会罩着你的!所以啊,刚才那什么‘以命相随’的毒誓你就收回吧!小爷就算到了地府,也能自力更生,不用你陪着!”
宝镜见凤青石恢复了开朗,心里也不禁轻松了些,故意装作很后悔的说道:“诶?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发那毒誓了……而且啊……我死了可没那么好命下地府,妖怪要是死了就只能灰飞烟灭了呀……真是划不来!”
“哈?”凤青石满脸黑线,这个人实在是太恶趣味了,刚才那点感动全被他这番话给驱散了。凤青石一把将宝镜推到地上,狠狠站起身,指着宝镜破口大骂,“哼!后悔也没用了!反正你的命已经是小爷的了!小爷绝对会‘物尽其用’,好好差遣你的!而且,你的钱以后归我管,免得你下次又十亿百亿的花出去,没经费送我回去,哼!”说完,不理宝镜错愕的神情,得意地大步往前走了,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才气呼呼的转身朝宝镜吼道:“喂,你把我们变到哪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