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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我说过,我会用我的命保护不悔,她在,我在,她死我亡!如此还不足以说明我的心意?”娄战来从容不迫地回道。
“你以为光凭你一席话,就能得到龚阀女王?!”龚风华停笑着。“一个无用的质子,你凭什么保护她?”
龚不悔闻言,不由得回头望去。龚阀女王是她?
“风华,你到过娄月,那么你也该知道我绝非无用质子。”他沉声强调。
“所以你会得到皇位,保护子凛?”
“是。”
龚风华晚了左不群一眼,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上一步,但深刻五官还禽着难消的怒火。
“娄皇子,你可知道龚阀魔下的兵马有多少?”
“不说其他地方,就说几大皇朝,弋风三万,观永五万,曜见五万,娄月近三万兵马。”
“你倒是挺清楚的嘛龚阀的兵在精不在多,娄战来,要是让我发现你待子凛有二心,我龚风华以命起誓,绝对要彻底倾覆你娄月!”龚风华说此话时颇有莫美夫万敌的气概。“龚阀就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你可给我记住了。”
“多谢龚阀大当家成全!”娄战来起身,单膝跪下。
龚不悔呆站在一旁,脑袋混乱得紧。
龚风华拉过她的手。“子凛,既然你决定和他在一起的话,那么你就准备和他启程回娄月。”
她怔怔地看着她。“我才是龚阀女王?”
“当年为了要保住你,应长老才会要你扮男装,让你成了龚阀二爷”龚风华紧握住她的手。“我是为你而活,为了你而放弄一切,所以,你必须要过得比谁都好,绝不能再被牵扯进那些是非里。”
“可”龚不悔反抓住她的手。“你也胜龚,为何你不是龚阀女王?我觉得你可以当女王,我”
“我是应长老找来的龚家远亲,是为了成为你的替身而来,你可千万别让我的牺牲毫无意义。”为了保住报阀女王,她连最心爱的褚非都得暂时!a舍。“龚阀百年历史,从此刻开始改变,我答允你出阁,但龚阀依旧是你最有力的后盾,龚阀绝不允许你受到半点欺凌伤害。”
龚不悔讶然无语,好半晌才挤出些许声音“我不记得一切,也不想寻找过去,为何你还要为了我付出?你应该要走自己想走的路。”
什么替身什么牺牲为何她的存在得让别人如此委屈?
“会的,等我将一切打理好,我会找回我的褚非。”
“褚非?”
“我的男人。”龚风华态度坚毅。
龚不悔直睐着她半晌,最终忍不住道。“那个对不起。”
“时不起什么?”她笑问着。
“很多还有我刚刚对你态度没有很好。”说着,像个做错事的娃儿,小脸垂得低低的。
虽然没有记忆,如今她发觉龚风华对战来没有情意更没有恶意,表面上把话说绝却没有杀气,就像是大姐为了保护家中小妹,想跟他讨一个承诺罢了。
“没关系,我习惯了。”
“不会吧,我跟你关系有那么忍劣?”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个被宠坏的女王?
“想到哪去了?”龚风华脸上轻漾笑意。“正因为我们是手足,才不需要在意那些旁枝末节,你可以在咱们面前态意地展现喜怒哀乐。”
凝睐着她温柔的笑,直到这一刻,龚不悔才真正感受到找回家人的安心感。她知道,就算她再任性,龚阀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包容。
左不群走向前,朝两人比了个手势,她轻呀了声,歉疚地说。“对了,我都忘了你受伤,实在不该交谈太久。”
“是啊,再见到你让我太开心,我都忘了我受伤了。”龚风华表现得像没事一样,任谁也看不穿她掉进流沙之前,胸口已中了一箭。“子凛,你先和不群下去,我有事要跟娄皇子说。”
“你要跟他说什么?”
“嗯我得想想要跟他要多少聘金才行。”她煞有其事道。
“龚阀缺钱吗?”
“龚阀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女王,如今女王要出阁,他当然得要付出庞大的聘金才行。你别担心,这些事我和他谈就好,你先去休息。”龚风华笑呵呵地说,以眼示意左不群先将她带走。
龚不悔边走边不放心地回头,娄战来以笑容安抚着她,直到她走出房外,他才刻意压低声响问向龚风华。
“弋风皇帝以公主之死,要龚阀女王进宫负责?”他作此猜测,是因为风华刻意支开了不悔,刻意不让她知晓这些事。
这法子简单,而且不伤及帝誉。以公主之死为由,硬是逼龚阀女王出面处理,借此将人囚禁在宫中,再找个法子赐死,甚至根本不需要赐死,让底下几个心怀不轨的皇子作乱,说龚阀女王是在混乱中被杀。
龚风华疲惫地倚在床柱上,面无血色,笑意却不减“精明如鬼的娄皇子,还有什么逃得过你的眼?”
“那老家伙真是欺人太甚。”娄战来哼笑着,像是意会什么,突地抬眼“你要假扮女王回宫?”
见她换回女装,他便觉得有异,如今倒是明白原因了。
“没错,我要回弋风皇宫,将这件事彻底了斩。”
“不会太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龚风华低笑着。“这也算是我的最后一项任务,除了要保住子凛,也是要让龚阀彻底退出弋风。”
“弋风皇帝觊觎又厌恶龚阀势力,你这一回去是凶多吉少。”娄战来叹了声。“难怪你不让褚非得知你的消息。”
“他呀”想起褚非,她脸上漾起淡淡哀愁。“傻子一个。”
“傻的何尝只有他?”
“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好生对待子凛。”龚风华收起哀愁,慵懒勾笑。“倒是子凛以往避你避得紧,像是耗子遇到猫,如令却对你一往情深也许是老天特意安排吧,让她失了忆,恋上你,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子凛恢复了记忆,想起了弋照霆”
弋照霆是弋风的荣亲王,当年弋风皇帝下诏要龚家人入质子府当质子时,子凛便是和她一道进宫,后来也不知怎地,竟和弋照霆越走越近,三番两次劝阻无效,才会让她决定趁着送亲时,将她带往娄月,岂料还是避不开弋风皇帝的追杀。
“走一步算一步。”
“要不待我进宫,我逮着机会便杀了弋照霆那家伙,一了百了,就算有天子凛恢复记忆,恨的也只有我。”
“弋照霆可不是你想杀便杀得了的,他的身边死士众多,况且他又是褚非的表哥,你不怕褚非恨你?”
“那就恨吧。”她无所谓地回道。“他要是越恨我,就越忘不了我。况且我认为龚阀接连出事,绝对和弋照霆脱不了干系。”
娄战来闻言不由得低笑“确实,在通往曜见的水路上,我在敌方的船上瞧见了弋照霆的心腹魏碧。”
龚风华撇了撇唇,愤愤地说。“混帐东西,竟敢利用子凛对他的好感子凛失去记忆也好,要不背负着这些记忆,也只是痛苦。”
“可不是?所以她只要爱着我就好,其他的都别再想。”
“我即将启程回弋风,到时候子凛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要保护好她。”
“当然。”他视她为己命,自然会尽其所能地保住她。“倒是你要回弋风要不要我调派娄月的兵押后?”
“不了,娄月一旦插手,就会演变成两国战事,刚好中了弋风皇帝的下怀。”
“娄月的兵力不见得输弋风。”尤其娄月最精锐的兵是水师,这一点绝对是弋风比不上的。
“可问题是你身边有子凛,我不希望战事波及她。”她说着,蓦地捣住胸口,没喊出半个痛字,唯有微皱的眉头泄露她难时的痛。
“风华”娄战来见状不禁站起身。
“华爷,休息吧,别再说了。”襄伶赶忙扶着她躺下,再回头看着他。“娄皇子,我家华爷伤势才稳定,还请你先离开吧。”
“风华,要不要我帮你?”他突道。
龚风华蓦地漾起笑。“不了,我可不希望褚非不开心。”
娄战来一愣“你”“记不记得咱们在鹰漠分坊时遭遇暗算,我受了点小伤,不过让你玩闹地抱了下,我的伤便不药而愈?”在那时,她心里便已起疑,如今他没否认,更印证她的猜想。“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拥有不药而愈体质的人是子凛,但后来我发现应该是你随侍在旁所致吧。”
当年的曳宿女王,传闻是星子转世,拥有异能,而后第十九代女王闹双胞,一个在娄月,一个在弋风。
子凛小时候受伤,总是不消一刻便痊愈,她还以为是她拥有女王血统,有异能所致。如今仔细想想,当年助娄月创朝的开朝皇后亦有异能,那么姿战来有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怎会忘了龚阀大当家心细如发,一点细节都逃不过你的眼。”娄战来彻底认输,打从心底欣赏着龚风华。
那时,他借着笑闹想要治愈她,没想到反而引起她的注意。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会放心把子凛交给你?”她相信,愿以己身守护所爱之人的人,绝对能不负所托“送亲之前,龚阀商宴遭炸药袭击,要不是你,子凛早就不在了,而你的伤是加倍的严重,这些我是看在眼里的。
他用把抱治愈所爱之人,压根不管对方的伤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但那时子凛明显地恋着弋照霆,在这种状况下,要不是爱得极深,他又怎会如此甘愿?
“她可以不爱我,也可以不嫁给我,我只求她活得好。”他越是爱,内心越是卑微,可彰显在外却是讨人厌的嘴脸,只因让她讨厌,总好过她永远不记得。“但现在我要她爱我,更要嫁给我,在我的臂弯里,谁都伤害不了她。”
龚风华笑睐着他,没再开口,娄战来静静注视她半晌才徐缓离开。
一走出门,娄战来便见龚不悔站在园子里,不住地朝这头张望,一瞧见他随即绽开愉悦笑花,朝他奔来,他立刻张开双臂将她紧拥入怀。
“你跟风华说了什么?”她笑问着。
“说”正要说,便见左不群冷着俊容走来,他忍不住打趣道。“说要准备五百头牛和一千头猪和三百只羊,还要黄金一千两和东珠一解”
“要那些干么?”
“聘金。”他说得很像一回事。
“少来,风华到底眼你说什么?”她压根不信。
虽说没有记忆,可方才相处后,她对风华有种就算失去记忆也抹灭不了的情和了解,她可不认为风华真要跟他讨聘金,支开她不过是要说些不想让她听见的话罢了。
“她要我赶紧把你娶回家。”他笑得邪俊戏论。“像是怕我反悔似的,要我确切地定下日子。”
“怎么可能?我找她问去。”
见她真要进房,姿战来赶忙拉住她。“别吵她,她累了已经睡了。”
想起她的苍白面容,龚不悔猛地止住晌步,不敢扰她,就怕影响她的伤势。想了下,牵起他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
“好吧,那咱们也先回房歇息吧,刚刚不群跟我说了我的房在哪。”她很自然地要带着他进房,却见左不群档在面前。“不群?”
“他不能跟你同房。”他比划着。
“他是我未来的”
“现在还不是。”比完,一把拉开两人的手。
“不群”
“回房。”左不群表情写着“不容置喙”快速比着。
龚不悔用力地扁起嘴,他视而不见地驱赶着,冷冷地注视着娄战来,漂亮的长指不断地比划着。
娄战来不解地微皱起眉。他知道龚阀四爷是天生失聪,导致口不能言,能读唇语,而旁人和他沟通得用手语,可惜身边无人教导,以至于比了一大串,他还是有看没有懂。
“不群说,不需要猪牛羊,就算你拿整个娄月也换不了一个我。”龚不悔被赶走了几步,但还是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见到两人在沟通,赶紧再回来翻译,但一时上左不群冷沉的眉眼,她立刻脚底抹油地溜了。
她想,她一定很怕左不群,要不然她为何这么听话?
闻言,娄战来不禁低笑。“四爷,如果拿整个娄月可以换不悔,我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左不群微扬起眉,像是在付度他话中真伪。
“我先到大厅了,不用送。”他不打算再讨价还价下去。
龚阀三爷应思行的心很软,通常只要是不悔要求的,他都不会说不,龚阀五爷房旭引那就更惨,他的心是豆腐做的,只要不悔扁起嘴,他就自动举白旗投降,所以龚阀的正牌黑脸是龚风华和左不群。
而龚阀女王的男宠中,他该戒备的是应思行和房旭引,不过应思行不在这里,所以——他要注意的是房旭引!谁教他最宠不悔,天晓得他会不会宠得把心也一并给了?
然,进了大厅,却不见房旭引,只余相太极。
娄战来和他闲聊了几句,外加听他抱怨他为何知情不报,一个下午也就打发过去,到了用膳的时间。
房旭引请大厨备膳,大伙皆在厅里用膳,独独不见龚风华和龚不悔。
娄战来心里有数,知道龚阀有两个爷并不乐见他和龚不悔在一道。
他也不作声,用完膳来到他们准备好的厢房,假装休憩,待领他来的人走了之后随即又出了房门。
“落夜,进房去。”他对守门的落夜吩咐。
“是。”
娄战来走在龚阀分坊里,到处皆有侍卫巡逻戒备,犹如进入一座小爆廷似的,然而再多人也阻档不了他想见龚不悔的决心。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闪过巡逻侍卫,来到主屋龚不悔房间附近,适巧听到她的怒说声“全部都出去,谁敢靠近我就打谁!”
那怒嗓引得他阵阵笑意上涌,探在暗处的他见房旭引苦着脸离开房,而巩家两兄弟则守在门外。他忖了下,纵身跃上屋檐,身轻如燕地纵走,直到绕过房的另一侧,拉开了窗子——
“谁?”
“嘘。”娄战来飞快地自窗子钻进,顺手把窗子拉好。
龚不悔正气恼地坐在桌边,一见是他,正喜得要起身飞扑他,却听见门板像是要被推开的声响,她厉声道。“我正要脱外袍,谁敢进来?!”
门板立刻被压得死紧,连一丁点缝隙都不留。
确定不会再有人开门,她才可怜兮兮地走向他,小脸贴上他胸膛“好讨厌,我好像被软禁了。”
“怎会?他们是疼惜你。”他轻柔地将她搂进怀。
“可是他们不让我见你。”
“谁教我素行不良?”他不以为意道。
龚不悔微扬起眉“所以我以前真的见到你就像耗子遇到猫?”
“嗯,就像青蛙遇见蛇。”
她没好气地往他胸口一拍“你最好是可以一口就把我给吞了。”
娄战来低低笑着,他就喜欢她在怀里撒波。
但外头却突地有了动静——“二爷,房内有人?”
“废话,我不是人吗?”她没好气地说。“我要睡了,你们谁都不准吵我!”
“是。”外头那道嗓音说有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她拉着娄战来往床上一倒,还没开口抱怨,便听他道。“巩家那两兄弟肯定在外头哭了。”他边说边拉起被子替她盖安。
“有这么严重?”她微诧,疑惑自己真有说重话。
“嗯,巩家两兄弟向来是形影不离地跟在你身边。”
龚不悔好可冷地扁起嘴“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很火大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他们,可谁让他们老在我面前说你坏话。”
“喔,说了什么?”
“就说你要带我去娄月,根本是心怀不轨,说你知情不报房心巨测,说你啊,不说了!”她在他怀里蹭着。“烦死了!”
“我要带你去娄月,是为了要避开他们,我知情不报,确实是房心巨测,因为我想要独占你。”他低声喃着,轻抚着她白嫩贝耳。“我想要带你离开这些是是非非,悠游自在的过水上人家。”
“我们走得了吗?”
“会有机会的。”娄战来亲吻着她的发顶。“不过,你舍得抛下这一切吗?”
“我不知道。”她想起龚风华说她是她的替身,总觉得心底莫名不安。
“那就别想了,先好好地睡上一觉。”
“你到底和风华说了什么?”她突地抬眼,像是不问出个答案绝不善罢甘休。
他低低笑道。“好,明儿个我再列个表,让你瞧瞧风华眼我要了多少聘金。”
“风华你叫得可真亲热。”她噘起了嘴。
见状,娄战来忍不住笑得坏心眼“你刚刚喝醋了不成,要不我怎会闻见一屋子的酸味?”原来追问那么多,纯粹是因为她吃味了。
“你!”要不是顾忌外头有人守门,她肯定要跳起来大声嚷嚷。“我多吃亏,忘了以往的事,当然就不知道你跟风华是什么交情,你跟她那么要好,她容貌又绝美无双,我心里当然不舒服。”
“风华要是听你这么说,肯定想哭。”
“我也不愿意啊,我知道风华待我好,可是可是”这心情就是由心不由人嘛,根本控制不了,再加上她被软禁在房内,就连用膳都得独自一人,她当然会胡思乱想。
“今儿个是我头一回见风华穿女装,美则美但不对我的味。”他没好气地将她楼得更紧“放心吧,除了你,我的心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不许骗我。”
“等到了娄月之后,就让你穿回女装等世局一稳定,咱们就走,谁都拦不了。”虽说他答允了风华要为不悔得到帝位,让整个娄月成为她最有力的靠山,但他真正想做的是,把帝位让给二皇弟,如此一来才能陪她云游四海。
但是先决条件是,龚阀必须完全退出弋风,而风华也得要全身而退才行。否则那些杂事不做处置,就怕没完没了。
“说好了,你得说到做到。”
“当然。”
抱着她,他只能期许风华真能完成最后一项使命,一旦失败恐怕就得要两国开战了。
几日之后,他们前往娄月的时间到了,龚不悔才得知龚风华和左不群亦挑选在同一日离开,但却不是和他们一道去娄月。
“你们要回弋风?”
一行人来到渡口,先送走了欲回观永的相太极,上船前,她看龚风华软弱得只能坐在软轿上,由两名贴侍扛着软轿,总觉得哪里透着不对劲。
“是啊子凛,从此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谁都不能拘束你。”她笑抹了一丽水眸。
龚不悔微皱起眉,总觉得她话中有话。“我到了娄月,是要出阁,你们不陪我去吗?”她以为这等大事,他们应该都会一同前往才是。
“没法子,我得回去算算咱们龚阀还缺了什么,才好要娄皇子将聘金给凑足才成。”龚风华打趣道。
“你是不是满了我什么?你明明还虚弱得紧,为什么急着要前往弋风,为何不先静养到身子复原再走?”她的脑袋像是被蒙上了块白纱,有些地方透亮,有些地方蒙胧,让她看不清事情,只能无助地干着急。
龚风华勾唇低笑,附在她耳边道。“因为呀我闻见了好重的酸味,我要是再不走,恐怕会被掩成酱菜。”
龚不悔本是眉头深锁,一听她取笑,小脸就微微涨红起来。“才没那回事,我我我很担心你,这是真的。”真是的,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放心,我没事,我不会有事,我还要到你婚礼上喝一杯喜酒呢。”
“那你什么时候会到娄月?”
“快则两个月,慢则半年吧。”
“我在娄月等你。”
“一言为定。”
“击掌起誓!”龚不悔伸出手,龚风华随即击向她的手,她趁势轻饱她。“风华,保重。”
“你也是。”
“好了,船已经扬帆了,走吧。”房旭引低声道。
“嗯。”龚不悔放开了她,看着她被抬上了船,自个儿也走到另一艘楼舫,两艘船朝相反方向而去,她不住地看着载走龚风华的那艘船,尽管早已不见船影,她还是转不开视线。
“凛,那么接下来咱们出了水闸,就直接走无定河?”一旁的房旭引问着。
龚不悔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房旭引法然欲泣。“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不是,我我以为你会跟风华一道走。”龚不悔忙解释,然一想到他在这里也好,抓着他便问。“旭引,为什么风华不等到伤好再走?”
咋日风华换药时她也在现场,见伤势竟在心窝处,她不由得大吃一惊,那伤口似是被箭翎穿刺而过,才刚在收口而已,这种状况,根本就不适合离开。
“呢,风华说要回去瞧瞧龚阀缺了什么”房旭引只能复述龚风华的说法,口径一致。
总不能要他说,远在弋风的应思行已经连接了三道圣旨,说龚阀女王再不进宫就视同抗令论斩吧。
“能缺什么?我听隽王爷说,咱们龚阀可是皇商,就连曜见和观永的君主瞧见咱们几个当家都得以礼相待,这样,咱们龚阀还能缺什么?”真是的,她不截破风华,那是因为风华体虚,可想不到连房旭引也拿这种骗小孩的话搪塞,教她冒出一肚子火。
他们有事瞒着她,可气人的是,她不知道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想猜也猜不出来。
“缺主子”呜呜,他想要跳船了,不要再问了。
风华说,凛此时失去记忆正是时候,让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前往娄月,正好可以让她把事情都处理安当。可风华错估的是,就算凛没了记忆,这十几年的手足情也不是全部遗失,她还是很惦念着她。
“不悔,上舱楼吧,这儿可以看得比较远。”娄战来在上头舱楼唤着。
龚不悔想了下,干脆先上舱楼,房旭引则是松了口气地溜到船首。
“怎么了,瞧你气得脸鼓鼓的?”她一进舱楼,他立刻将她楼进怀中。
“全都把我当娃儿看待。”她抿着嘴恼极了。
“怎会?哪有脾气这么呛的娃儿?”他笑得戏论。
她抽动眼角。“真不好意思呐,想来这才是我的本性,是说你现在发现也来不及了,因为你已经逃不了了。”
“想要我不逃,就要把我粘紧一点。
“我粘得还不够紧吗?”她没好气地用额头撞他胸膛,然后脸埋在他的胸膛,闷声道。“就连你也有事瞒着我。”
“何以见得?”娄战来表情不变地问。
“我就是知道!你和他们全都一个鼻孔出气,有事也不会知会我一声。”
“有何线索?”
听他那带着打趣的问法,教她更恼。“好,你说,当时翻船,后头的追兵到底是要追杀谁?”
“当然是我,我说过了不是吗?
“对方是谁?”
“这可就难以猜测了。”
龚不悔听至此,不禁哼笑了声,将他推开,瞪着他问。“一个身在弋风质子府的质子,能上哪去招惹仇家?如果是娄月,风华不会答应你带我去娄月,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弋风,而眼前风华要回弋风,你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她本来不想深思的,可瞧风华那般虚弱还要回弋风,想起她说她是她的替身,不由得感觉像是有什么事逼得风华不得不启程可是,就是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