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绿风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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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在人潮里奋力前进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一对言笑晏晏的中年男女,让柯裕棻震慑的当场停下脚步。

    “裕棻?”白书维纳间的回头看她。

    柯裕棻表情凝肃、脸色苍白,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意外的看见了素来受人敬仰的柯父,更教他意外的是,走在柯父身边、和他手挽着手的女人,居然不是柯妈妈!

    能感觉到身旁的她在发抖,他心里涌起不安“裕棻,跟我走。”

    他想要带她走,她却不想走,反而挣脱他的手大步走上前,笔直的往她父亲和陌生女人的方向移动。

    “柯裕棻,别过去,柯裕棻——”他想要队止她,可来不及了,只能跟着她上前。

    “爸爸。”站在父亲身前,柯裕棻柔柔的喊了一声。

    意外看见女儿竞在这里出现,柯振东的笑意尽退、脸色骤变“裕、裕棻?!”

    夜市里热络的气氛依旧,可横在这四人之间的气氛却诡异凝结。

    柯父是这咐近颇受人敬仰的大医生,意外被女儿撞见他挽着其他女人来逛夜市,岂是尴尬两个字可以形容。

    白书维很担心,怕柯裕棻会失控,没想到她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泛开一抹微笑“爸,我们聊聊,好吗?”

    柯父沉默的点点头,和身旁的女伴说了些话后,女人走了,柯父指着夜市外围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厅,转身率先走去。

    柯裕棻转头静定的看着白书维。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在请求自已的陪伴。

    他二话不说握住她冰凉的手,陪她一起尾随柯父走向对街的咖啡厅。

    “你同学?”柯父问起柯裕棻身旁的白书维。

    “嗯。”“你妈妈知道吗?”

    “妈妈知道吗?”柯裕棻没有回琴,而是用同样的问题反问父亲。

    父女俩相看苦笑。柯裕棻很坦然,倒是柯振东很尴尬。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轻轻的问。

    相遇的瞬间虽然错愕,但兴许是因为早就知道,柯裕棻并没有想象中的怒意,反而很平和的想和父亲谈谈,真正的谈谈。

    这辈子总是在悬壶济世的柯振东,抿着嘴巴,不住的摩挲双手,似乎很不安。

    白书维有点同情他。如果女儿大吵大闹,他或许还可以端出父亲的架子训斥,偏偏柯裕棻是这般的平静温和。

    更别说,还有他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在,还是女儿的同学,只怕柯父也会觉得脸上无光吧!

    想了想,白书维决定暂时消失,好让他们能无所忌惮的说话。

    “伯父、裕棻,你们聊,我先离开。”

    听见他要走,柯裕棻转头,皱着眉看向他。

    白书维拉住桌下她那冰凉的手,温柔的拍了拍,低声说:“不会走远的,我就在外面等你。乖,没事的。”给她一抹心安的微笑,他走出咖啡应,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

    “你们”

    “我们很好,我很喜欢他,他也是。”她坦白的说。

    “也是,你也长大了,是该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呢?你喜欢那位女士吗?”说那个女人太轻蔑,她称呼为女士。

    “我可能吧,跟她在一起,感觉可以喘口气。”柯振东涩涩的说:“我知道你妈没有对不起我,只是”

    柯裕棻很清楚“只是”后面是什么,因为逃婚的前一天晚上,她清清楚楚的听到爸爸这么吼着——

    你之所以嫁给我,并不是因为你爱我,你想嫁的是门当户对这个条件,而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拒绝这桩婚事。

    以前没有谈过恋爱,还不能这么深刻的体会,现在有了在意的人,才开始明白,爱情,是不能勉强的。

    既然没有感情基础,既然后悔当初没能拒绝,千脆就让她这个当女儿的来推爸妈一把吧!反正拖拖拉拉到最后,结果只会更糟,何不现在就画下句点。

    不忍再听父亲一白话说得坑坑巴巴,柯裕棻鼓起勇气,迎上父亲的目光“爸,如果你对妈妈已经没有感情,我拜托你跟她离婚吧!”

    “裕棻?!”柯振东傻眼。

    他以为,女儿会苦口婆心的劝他回头是岸,他以为,女儿会严厉指责他背叛婚姻,他以为总之,不管他怎样以为,都不曾想过女儿会要他们夫妻离婚。

    他被眼前这看似文弱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女儿给吓到了。

    “也许妈一开始会受不了,但早一点发生,你们的人生至少可以早一点从头来过。我不小了,着假过后就要上大学,以后我会学着负贵自己的生活。里于妈妈不一样,打你们结婚以来,她就没有在外面工作过,就算离婚,我希望爸也能让她维持像现在的生活品质。”

    原来,真遇到事情,她也可以这么冷静的挑重点讲话。柯裕棻自我解嘲的笑了。

    兴许是太震惊,柯振东迟迟没有答腔。

    “爸,该做决定的时候不做决定,难不成要一辈子后悔吗?”她忍不位说了重话。

    再一次被女儿的强势骇住,他惊讶的开口“我、我以为你会要我斩断外面的感侍,回到你妈妈身边。”

    “我想,但不可能。”自已的父亲她还不了解吗?他什么对候在她和妈妈面前笑得那么自在过?她无法自欺欺人。“爸,不管是你还是妈妈,我都希望你们快乐。”她拉了拉父亲的手,眼泪终究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是不爱妈妈,虽然母亲很严格、很霸道,但她知道那都是固为爱,而她也是因为爱,才希望早点解决父母间的事,让他们各自去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反正这段婚姻即便多苟延残喘个十年,最后也不会是圆满,多犹豫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

    顿了一会,柯振东轻轻叹息“我会找时间跟你妈谈谈的。”

    “嗯。”柯裕棻抹去眼泪,起身离开咖啡厅。

    一看见她出现,等在门口的白书维马上上前紧握住她的手。

    她对他挤出一抹灿烂的笑“我妈要是知道我要爸爸跟她离婚,一定会气得想一拳打死我。”说完,笑容后继无力。

    他加大握紧她的力道,表达他的支持。

    “但我知道,如果他们不分开,他们的人生永远都不能重新来过,也许,这个当下很痛苦,但是,为了有更好的未来,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就像她和白书维,如果当初她没有逃婚,如果没有那场惊天动地的意外,她不会回到十年前的现在,此刻,她也就不可能和白书维手牵手站在一起。

    “别想了,剩下的,就让柯妈妈和柯伯伯他们自己做决定。”

    她坚强的点点头,但他知道,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害怕的。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我一个人会怕。

    瞬间,仿佛有种回到十岁那年夏天的错觉,眼前的柯裕棻依旧是那个胆小无助的柯裕棻,而白书维也依然是那个有义气又真诚的白书维。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为她驱走指尖的冷患。

    看着他的刹那,柯裕棻觉得自己不怕了,未来的路只要有他的陪伴,哪怕是再崎呕,她也不怕了。而她对两人的未来有信心,毕竞,他们还有未来的四年可以好好培养感情。

    当时的柯裕棻很单纯的期待着几天后的大学放格,单纯的期待着他们未来呀年的携手相伴,因为,有他,她就不怕了。

    那天当晚,柯振东痛定思痛的和妻子把话摊开来说之后,柯家陷入前所未有的风暴之中,柯陈丽玲歇斯底里的争吵,让整个家无时无刻不乌烟瘴气。

    柯裕棻很心痛,看着天生骄傲的母亲挂败如斯,她真的很心痛,但又无可奈何,这是必须经历的阵痛期,必须得捱过,才能迎接新生,不管是妈妈、爸爸,乃至于她。

    只是妈妈完全听不进她的劝慰,她太骄傲了,太自我了,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了,所以,最后她不说了,只有在母亲失控的时候,紧紧抱住她,让她知道,就算是离婚,她也还有她这个女儿。

    面对这些激烈的争执,她怕,她当然怕,唯一的慰藉就是期待放格日的到来,期待着她和白书维能够手牵手一起上大学。

    因为柯裕棻相信,只要有他,她什么都不怕了,真的。

    然而看到格单的那一天,柯裕棻只觉得青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整张脸几乎埋进报纸里,确认再确认。

    她确实如愿的考上了当初白书维就读的北部大学,可是同一所学校的格单里却没有白书维的名字,她紧张得心评评跳,接着她翻违了所有榜单,最后终于在自己当初就读的南部大学榜单,找到了白书维的名字。

    她傻眼,彻底的傻眼。

    怎么会这样,白书维怎么会考到南部的学校?

    亏她那么处心积虑的计划着要和他念同一所大学,怎么忙了半天,结果又跟十年前一样,又是一南一北。

    上次在北部的是白书维,这一次换成是她

    想不透,她绞尽脑汁,还是想不透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难道说,是因为她处心积虑妄想改变既定的事实,所以老天故意这样惩罚她的自作聪明?

    一南一北天啊,柯裕棻光想象,心就慌乱得一场糊涂。

    然后开始不切实际的妄想,高铁可不可以改在二〇〇二年通车?

    天啊!她真是快疯了,才会这样作白日梦,实际上她念完大学的时候高铁还没通车哩!

    思及此,柯裕棻失望的快要死掉。

    同一时间,就在距离柯家花园洋房几条街外,也有个人在看完报纸榜单后,整个人当场被错愕、意外、失望多种情绪攻占,脑袋一时当机无法正常运转。

    没错,那个人就是白书维。

    将报纸格单丢在一旁,白书维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柯裕棻怎么会考上北部的大学?这跟当初完全不一样嘛!

    他明明记得当初她念的是南部的学校,他这次才会处心积虑的在志愿卡上动了手脚,想跟她继续当同学,没想到,结果竟会是这样?

    霍然起身,他烦躁的用手指爬过头发。

    到底是那个环节出错了?当他从二〇一二年回到二〇〇二年的时候

    沉吟思素的当下,那双明亮的眼眸显得格外内敛深沉,那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该有的目光,而是属于二十八岁的自书维。

    是的,和柯裕棻一样,这个坐在来沿,几乎被懊恼吞噬的白书维,并不是二〇〇二的白书维。

    事实上,他也来自二〇一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