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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月光如水、如银,有说月光如雪、如血。不同处境不同感受吧。
我有过感受。似乎月亮随我的情绪而变化,如果我心里高兴便月亮明朗、美丽、温柔,如果我心里忧郁,月亮便似乎和我一同悲伤。
我更多时日是觉得月亮美丽,如水如银。
儿时,与邻居男孩女孩一同在月光下嬉戏的日子里有多高兴呵,月亮是那样的美丽、温柔、可爱,燥热的夏日夜晚在月亮下如同水般的凉爽。后来的许多日子,看见月亮也总觉得银光熠熠,如同银与水那般诱人的美丽。
也有过月亮如雪的感受。下放农村时同样是八月中秋日子,气候一点都不凉,可因为心里凉凉的,月亮下似乎有股股冷飕飕的凉风渗入我的心坎。妻子和孩子在远处,没有和我一起,一个人在这块陌生的地方度过中秋,那月光就是如雪,铺洒在地上令人冰凉冰凉。
我还有过月光如血的体会。农村过中秋那日子的前九年,学校临毕业时候。
正待走上工作岗位之际,一个惊心动魄的“反右派”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这天中秋夜晚,吃饱喝足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那日日夜夜,开展批判斗争的会场,展开对“敌”斗争。
哪是什么敌人哟,是我们朝夕相处了六年,如同兄弟一般的同学,可是组织上要我们站稳立场、划清界限,要我们向这些如同兄弟的同学展开无情的批判斗争。
那晚的月光一点也不美丽,不像水,不像银,甚至也不像雪,而像血;洒遍大地的月光像是一片鲜血。
在上级的指导下,我们要对兄弟大声吼叫,心里滴着血呵!
那个可怕的日子过去已经五十多年了,可是往事并不如烟,深深的沉积在我的心底,回忆时候还觉得战战兢兢,如同就在眼前。
今儿又中秋,没有月亮,天空彤云密布。彤云是雪天的预兆,难道要下雪了吗?不可能吧,前几天还汗流浃背呢。今天虽然突然凉了,怎么可能下雪呢。
饭后,上网和一亲戚的女孩qq聊天。她初离家乡初离妈妈去了远处上学。我问她,假日的中秋格外想念妈妈吧?她告诉我说:
“是的,在家时想赶快离开妈妈的管束,离开了妈妈又多么想念妈妈呀!”
她说:“想看看妈妈,看不到妈妈,想看看月亮,今晚又没有月亮”她问我,家乡今天有没有月亮。
自古以来就叫“每逢佳节倍思亲”节日里怎么不会想念妈妈呢。
孩子都这样,在妈妈的身边多么温暖,妈妈多管束一些是爱呵。妈妈们为了孩子很辛苦,平日常常会嫌妈妈啰嗦,可是一旦不在一起就又要想念了。
她想念妈妈,也想看看月亮,儿时的中秋常常扒在妈妈的怀里望月亮。
我告诉她,今天这里也没有月亮,彤云一片,乌云把美丽的月亮挡住了,不让大家看月亮的美丽面孔,不让月亮把温柔送给大家。
也许是老天爷的惩罚。人类太不像话,把大自然破坏成这个样子,常常气得一脸愁容、一片阴霾:
“你们乱搞,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你们风不调雨不顺,今天这里哗啦啦暴雨,明天那里轰隆隆地震,该雨时候偏偏太阳暴晒,该晴时候偏偏哗啦啦、哗啦啦大雨磅礴!”嘿嘿,老天爷居然也忍心,想赏月吗,偏偏乌云滚滚,不给你们美丽和温暖。
天呀天,如果发恶人的脾气,如果惩罚他们破坏了生态平衡,随你怎么发脾气,随你怎么惩罚都可以,决不怪你。可是有那么多的无辜者也被你一同惩罚了,尤其这远离家乡的孩子,你发脾气做什么哟!
天呀天,那美丽的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地过节多么寂寞呵,多想看看你温柔的面孔,多想你陪陪她呵,怎么就不把你美丽的面孔给她看一看,怎就不把温暖给她一些呢?
老天没有搭理我,我看看窗外的天空,还那样黑沉沉一片。我从qq询问那个女孩她那里的月亮现在出来了没有。
她告诉我还没有。我从qq上给女孩发去一个建议:“你就画个月亮度中秋嘛。古人画饼充饥,曹操让他的军士们望梅止渴,你为什么不可以画个月亮度中秋呢?”
“画个月亮度中秋?这倒是个很好的创意。”女孩回答我说。
后来,女孩高兴了起来,情绪很好,她从qq上回答说:
“爷爷、爷爷!谢谢你的好主意、谢谢你的好主意,我画了、我画了,我画了月亮、我画了一个圆圆的月亮,美丽极了、美丽极了!”
她还告诉我,开始时她画不圆,有时画成了扁的,有时又画成了长的,有时有点圆可是四边毛毛糙糙的。“后来拿了个小脸盆扑在纸上,挨着盆的边画。爷爷、爷爷,我画成了、画成了,和月亮一模一样。爷爷、爷爷,谢谢你的好主意,谢谢你的好主意,我可以和月亮一同度过中秋了,我可以和月亮一同度过的中秋节了!”
女孩止不住兴奋。这女孩不仅漂亮,还很聪明。她把圆圆的“月亮”悬吊在灯边,灯的光从“月亮”背后透过来,嘀溜圆、白晃晃,一个活脱脱的“月亮”悬在她的屋子里。她又把另外一盏灯蒙上了蓝色透明纸,屋子里变得蓝盈盈一片。
我鼓励她说:“好呀,月亮不出来你自己画个月亮过中秋,简直是人间奇迹”人定胜天了哦!
女孩非常高兴,我也非常高兴,从qq里发给她诗一首:
八月十五思悠悠,离开妈妈无尽愁;
今年中秋不见月,画个圆月过中秋。
屋影朦胧月朗朗,望见月亮想家乡;
念妈辛苦无限情,祝妈快乐又健康。
她妈妈当然更想念儿,一定是一边吃着月饼一边望着天空祝愿与想念:
妈望云层思念儿,高举葡萄美酒杯;
祝儿功课门门优,身心健康成绩斐。
远远祝儿高远飞,学完本事早早归;
事事顺利都如愿,大展宏图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