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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累赘，我爸爸就是因为我，才会离开我妈妈的。他经常说，要不是为了养我这个小兔崽子，他也不至于喝不起酒，吃不起饭。”
小女孩蹲在了地上，拿手捂住脸，“妈妈一定是厌烦我了，她一定是厌烦我了。她嫌我吃东西太多，嫌我会生病。嫌我不能给她赚钱。嫌我……”
原来是这样吗？余良一下子懂了。为什么这小女孩一直念叨，她妈妈把她给抛弃了。为什么不肯相信她妈妈是爱她的。
原来是她爸爸在她心里给她埋下了自我憎恶的种子。
在她骨子里，她就认为自己是不值得被爱的。这也难怪，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时间，余良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这个畜生，看我不宰了他！光生不养的东西！”库库尔坎愤怒了起来，余良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好这个小女孩的情绪要紧，其他的事，待会儿再想。”
“我就是气不过！这世上哪有这样当爹的？”
余良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自己的爸爸不也是这样吗？大祸临头，自己一走了之。留下他跟妈妈受尽侮辱嗤笑，差点一辈子抬不起头。
恨吗？说实话恨不起来。毕竟没出事前，他这个爸爸当得还挺称职的。
这些有的没的事，余良也懒得去想了。反正都是些糊涂账，掰持不清。
“你妈妈是把你当成珍宝一样，交到我的手中。”余良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她亲口说的，你是她最重要的人。我听不懂你们说话的。但是我会很认真的去看对方的表情。”
“我妈妈，当时是什么表情？”小女孩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余良的双眼。
“嗯嗯恩恩，很真诚，还有不舍。”余良想了想说道。
“真的吗？”
“而且还拜托了我身边这位姐姐，如果我要是对你不好，她就会把我脑袋摘下来当球踢。”余良滑稽的护住自己的脑袋，“我就这么一个脑袋，被人拿去当球踢了，多可怕。”
小女孩被余良给逗笑了，咯咯笑出声。
余良见她情绪稳定下来，顿时也松了口气。
“你知道叔叔怎么看你的吗？”余良突然很认真的说道。
小女孩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紧张得都屏住了呼吸。
“想知道答案的同学，快举手！”余良还在卖关子，小女孩犹豫了会儿，颤颤巍巍把手举起来。
余良笑了，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很勇敢，这是给你的奖励。”
库库尔坎瞥了余良一眼，并且翻了个白眼，这奖励也太抠门了吧？鬼使神差的，库库尔坎也把手举起来。
小女孩目光落在了库库尔坎身上，余良愣了愣，循着小女孩的目光望去。
被一大一小这么瞅着，库库尔坎尴尬极了。本来她举手的样子就像一株快要蔫了的盆景树，被余良他们一瞧，直接萎了。
她一脸窘迫，把两手藏在严严实实，小声嘟囔着：“我也想知道，这很奇怪吗？”
余良轻轻摇了摇头，那小女孩学着余良的样子，也在摇头。
两个人在这一瞬间，默契的真得很像一对父女。
库库尔坎躁狂了，在这边越待，她越觉得脸烧得慌。她急忙起身，就像着要逃离这里。
余良赶忙拽住她胳膊，她要是跑了，谁给他们做翻译啊。最关键的一句话，他还没说呐。
“干嘛啊？”
“请给我一句话的时间。”可能是脑袋抽了，他不受控制的唱起了周杰伦的拿首《请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还别说，他这人一发胖，气息也变得浑厚了。
他就哼哼了那一两句，却意外的唱的那么的有磁性。余良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他一度误以为自己是歌神附体。
“好听吗？”余良随口问了一句。
“还不错。”极其明显敷衍的语气，库库尔坎反应平平，眼皮外翻，甚至又打哈欠的冲动。
有这么无聊吗？！这下轮到余良要躁狂了。
副食店里，老爹一直盯着一块显示屏。
柜台后面那排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年龄大概在五十岁上下，衣着考究，头发花白，用发蜡固定，往后梳的齐齐整整。
那排沙发是老爹在垃圾场淘来的，刷刷洗洗，放在哪儿就凑合用了。沙发上本就浅色的花纹，现已看不清楚。
明明老旧不堪的这么一个沙发，这个男人的出现，却令它成了这世上气势最雄浑的御座。
他凝神望着老爹，面沉如水，不动如山。老爹就这么盘着二郎腿，时不时嗑个瓜子。枯瘦老矣，悠闲自得却又有一股铁木的风骨。
光是气势而言，二人不相承让。
“你还是这么喜欢用老东西。”那个男人说的是阿巴斯语，双眸猩红似血。
“我都是个老头了，老东西爱用老东西，这很正常。”老爹瞥了那个男人一眼：“你呢？大老远跑来我这里，想干什么？”
“和你打听一个人。”
老爹敲敲柜台，懒洋洋的说道：“情报咨询，起价两千昆特币，谢谢惠顾。”
“和你，你也要算的这么明白？”
“在商言商，这也很正常。”老爹两眼又盯着那显示屏看，把面前那人当成空气一般。
那人无可奈何，赶紧给老爹这守财迷划去两千昆特币。
老爹打了个哈欠，钱到账后，他才拿正眼瞧了瞧这人：“你想打听谁？”
“松雪集，我想知道他的下落。”
“一个亿。”顿了顿，老爹补充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你还得给我一个亿。”
“又狮子大开口？打个八折不行。”那人语气略微有些埋怨。
“你又想长生，又不肯下血本。”老爹从身后货架上拿下一包糖，朝那人怀里丢去。那人张手将那包糖接住，然后拿在手里掂量掂量。
“这里面是什么？”
“就是糖。”老爹转头看向显示屏，显示屏上，余良一行人正朝着这家店走来。
“你还真给我糖啊。”
“吃了糖，马上给我滚蛋。”老爹嗑了瓜子，小声嘟囔着：“松雪集那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我真不想去招惹他。不想往外拔钱，还跑来消遣我。你脑袋进水了？”
那个男人低下头，沉默了许久，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漆盒。漆盒盖子上绘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他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