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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漆黑的夜包裹着大地,把城市的喧嚣淹没在凄冷的视野里,静静的听得见灵魂游荡的呼吸。晚风拂过身躯,冰凉一如心底的寒意,冻结了一季的风霜。辗转无寐,欲念难书,几翻纠结,潮起潮落,唯有泪千行!只有在这一刻,风才深刻地感悟到思维和灵魂的脱臼。一千个不甘,却抵不过世俗的无奈!
风无助的抱住双肩,感受着十指交缠的力量,去驱赶落寞的灵魂,抚平神伤的倦容。一遍遍手指穿过发丝的纠结,象要扯清情感的天空,却任思念的原野疯狂的种下一世的伤春悲秋!思绪在这一刻负上精灵的翅膀,张扬在一片爱恨的阡陌里。没有比文字的精灵更能让她安慰的了。每次捂住鼠标,任一瓣瓣的心香跌落在旖旎的词海里。而今晚,干瘪的词汇一如枯竭的灵魂。思维被锁定在某个虚无的旷野里!她无语凝噎!
望着这个漆黑的夜晚,空旷的视野里填满了辛酸的过往。凝神,发呆,思绪迎风裹帆,张扬的意念轻舞飞扬!把她带到过去的岁月里
风出身在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从小就浸渍在唐诗宋词的墨香里,从里而外的润泽,丰腴了情感的天堂,言辞的馨蕊。个性内敛,生性孤傲的她,就如古书里飘出的群裾飞扬,云鬓轻挽,低声吟哦的女子。这是好友对她的赞誉,也是一种形象的描述。
然而生活是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高手,8年前,大学毕业,她带着梦想带着对文字的挚爱,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开始了人生又一个征程,清雅恬淡的她还没有细细品位爱情的芳醇,在一片唢呐声中被送入洞房。羞涩,忐忑不安,却又充满希翼,望着高大淳厚温和的先生,她的隐忧在淡淡的褪去。新婚的激情点燃了过去的罅隙,在彼此欣赏的空间里找到心灵的交集。她微笑着用肢体的语言沐浴了彼此的心灵。那时先生也是在每一个日出和日落的间或给予她最深情的凝眸。她陶醉的心花在灿烂的绽放。用感恩的心去对待生活的演绎。懵懂中她以为生活理当如此。
随着女儿的降临,她历练了一个温婉的芊芊情结的小女子,到成熟而不失馨香的小妇人。新生命的诞生给予她祥和而理性的睿智。却也给她带来了崭新的一页。看着红润润的小宝贝,母性的光辉照耀着她,她感悟着生命的伟大,展望着未来的希翼。沉浸在一片母爱的心音里,任一片母性的本能苍穹了整个视野。她几乎忘记了生活中的其他。无数次亲抚女儿柔嫩的肌肤,心里升腾起如歌的诗行!每夜望着在书房独睡的先生,她感觉到了生命的渺小,爱是多么任性,在情感的天堂,第一次她倾斜了,倾斜在他们爱的结晶里。先生每次踯躅不安的手捏住她身体的某个角落,沉默中倏然释放。在以后的日子里,书房有了烟的熏味,她理解的想象着女儿再大点,她就可以用更多的时日来弥补这一段的歉疚。每天忙碌在女儿的一颦一笑中。忘记了身心过去的安抚!
女儿终于可以蹒跚走路了,咿呀呓语中爸爸妈妈的轻唤,赢得多少欣慰!先生看女儿的目光慈爱而祥和,用嘴角的青涩的胡须轻扰她粉嫩的小脸,溅起满院子的笑声。风感动着,用最深情的目光去触摸他心灵的沟壑。先生有了些须的慌乱。目光在游离中撒下一地的疑惑!
在世俗的遗风里,风最后一个知道了真相。先生已在半年前投入另外一个温暖的怀抱,演绎了生活的又一场风花雪月,勤劳的先生用那个女子隆起的肚子证明了一段爱的热烈。风终于明了温馨的不在,刹那间理念的轰然倒塌“砰”的一声,散落了一地的心碎。
风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语言是多么苍白和无知,她游弋在心海的潮起潮落里,任痛苦肆虐的吞噬灵魂的天空。一周过去了,风向先生递过来一纸离婚协议书,先生满脸的惊惧和不舍,他知道这一笔将要斩断思念的过去,原来风是他心灵如此沉重的角落。他用最深沉的目光去捕捉风坚决之后的内容,奢望在一个狭缝里漏出重生的阳光。风心死情灭。投出去的目光恨意全消。先生绝望的看着风,早知今日又何苦当初?协议很简单,风只带走了破碎的心和挚爱的女儿。登上生活的列车,开始了新的旅程。
离婚3年了,岁月刻下的是沧桑,过程只是生活的历练。风只是多了些人生的感悟。心境趋于平和,理智日臻完善。每日里工作和女儿成了重要的部分,闲暇也品位书的芳香,在词韵的馨香里,任重创的灵魂几度迷失,几度轮回!
大概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日风和日丽,风骑着车像一只轻灵的鸟儿飞舞在美丽的校园里。好友莲路过花台,看着风靓丽的身影,岁月的风霜没有在风的脸上留下痕迹,她依旧美丽如昔,还是那么恬淡,仿佛生活的创伤从未在她敏感的思绪里打上任何烙印!莲由衷的感叹!像欣赏一幅精美的艺术作品。从外而里,层层剥落,直至灵魂的深邃!
“今儿去相亲吗?看你一脸的春色!”莲揶揄道。
“相亲?和你吗?我倒很乐意!”风微笑着看着这个高中时的好友,心绪无端升起几丝温暖。言语也开始轻松起来。
“哦,我的干女儿乖吗?”莲不敢接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而说起了风的女儿。
“还行!就是有时特调皮。”风一脸的幸福!仿佛挖掘出了内心最柔美的风景。
“改天我去看她啊,行,不打扰了。”莲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你知道吗?”莲刚走了两步,倏又转身,望着风欲言又止。
风正准备骑上车,听了莲的话,又跳下车,疑虑的看着莲。
“哦,没什么!就是,就是就是辉离婚了,一年前。”莲鼓足勇气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风的反应。
“哦,是吗?”风轻描淡写的说,仿佛在说着一件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
莲有些失望,念着这些年风对很多人的婉拒,心理打鼓:风一定还没有忘记过去,忘记辉。所以今天她特意提起辉。希望在风的言辞里找到可以弥合的桥梁。了却好友的一番心思。但是风连一丝的震动都没有,看来是莲有些失望和遗憾,慢慢的走向教学大楼。
风也惊讶于自己的无动于衷,那原是心香中最重的一瓣,今儿也可以泰然处之?只是在心灵的某个角落轻轻落下一片清秋。回首过去的岁月,艰难而咸涩,离婚时她义无返顾,两手空空。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遗忘那一段的创伤,她绝望的带着一岁大的女儿突奔在生活的浪涛里。时隔三年,她平静了,学会了平和的对待周围的一切。她不急不躁,笑看生活的洗礼。理性在她的思维里闪耀着睿智的光辉!
风回到家里,四岁多女儿正在听外婆的狼故事,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白皙的皮肤,红润的脸。像个可爱的精灵,整日里飞舞在风心绪的沟壑里,充实了风偶尔落寞的灵魂。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只听见女儿的叨念。
母亲看着风回来,眼睛里多了一些柔和担忧的色彩。每次风最怕触及母亲的心弦,她固守着心灵的某个角落,不愿去撕扯灵魂的煎熬。她轻轻地对母亲微微一笑,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临窗的位子上,注视着窗外的秋色,心无端的升起几丝愁绪。
“年年花语无穷恨,尽在苍梧夕照中。”她感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听到了更多关于辉的往事。肉体上的满足是无法填满心灵的天空。精神层次的差别注定了一门失败的婚姻。辉败在那个快餐文化的理念里,失落渗透到骨髓里。离婚两年了,也无心去尝试另外一场轰轰烈烈。靠着从别人那儿得来的关于风的只言片语,萧瑟的打发着日子。风更沉默了。她不愿去回首过去的点滴,爱是不可背叛的!宁可玉碎也不愿瓦全!她是执拗的。
辉小心翼翼的来看望女儿,在每个风不在的时间里。
风惊异的发现女儿比任何时候都要活跃了,也开始谈论起了幼稚园同学们的爸爸,这在以前是从不曾有过的,为此风很隐忧,她怕生活的缺憾,扼杀了女儿幼小的心灵。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母亲也在风的面前说起了辉,每次总是长长的叹息。这让风理性的天堂开始了倾斜。
爱是自私的,爱是坚贞的!背叛意味着决裂。风固守着灵魂的天堂!
慢慢的辉也出现在风在的时间里。风无语!辉有些手足无措!只有在他们目光交集的地方,才有些许的感应。所以每次凝视女儿的目光,风是柔和的,辉是慈爱的!那一泓爱的源泉掠过千山万水,聚焦在女儿的纤弱的身子上。
有时女儿生病了,辉总是在第一时间里偎依在女儿的身旁。风有了些过去的错觉,目光也开始有些柔和。辉捕捉到了春天解冻的气息,目光也有些放肆起来。每次触及辉热烈而企求的目光,风的内心里有太多的慌乱。在灵魂的高处,风坚守着那一曲阳春白雪。无数次让现实和理念的天空响起雷霆的轰鸣。
今天辉给风发来了一条短信:
如果给我一瞬,我会把最灿烂的笑颜定格在你忧伤的视野里;
如果给我向往,我会把今生所有的守侯依偎在你灵魂的天堂;
如果给我机会,我会用一生的忏悔来填满你心灵创伤的沟壑。
风有了些摇曳,一半是来自文字的灼伤,一半是来自尘世的纷扰。风也想给女儿一个健全的家,纵然不为自己,也要为责任划上一个句号。风理念的天空飘起了心雨。徘徊在家与感性的纠缠里。如果爱的背叛可以原谅,那世间还有什么不可饶恕!回首过去的点滴,痛苦在自我的空间里翻腾。忘记过去,到底有多难?
风一遍遍的数落着心底的不甘,潜意识里张扬着那一道心间的彩虹!现实的理性和精神的高位是那么格格不入。想起女儿的快乐,想起母亲的叹息,想起好友的安慰。在这个凄清的夜晚,和着心底的呐喊奏响一曲命运的悲怆!
忘记过去,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