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撕心百裂肺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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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六月十七日,今天是妈与我们离别的第二十二天。早上起来,给儿子做好饭菜,儿子吃完上学了,家里就剩我一人。

    要在以前有妈的时候,我会赶紧收拾收拾房间,然后就回家看妈。而今妈走了,我回家再也看不到躺在炕上佝偻着,带着痛苦的表情,无奈地用两个枕头一横一竖顶着右肋,忍受着剧痛折磨的妈了。

    妈曾经是我心中的一盏灯,每一束光线都是妈温馨的爱,每一束光亮都是妈爱的召唤,它让我心驰神往,它让我归心似箭。如今,妈走了,女儿心中那盏灯永远永远地熄灭了,我的心房变得漆黑、凄凉。一想到家,我的心忽然开始瑟缩,开始颤抖,霎时我对家突然产生了望而怯步的恐惧。

    我重回床上,沮丧地朝右侧躺下,眼泪顺着腮边流下,左眼的泪水滑过鼻梁与右眼的泪滴汇合成一条徐徐淌进枕巾的小河。

    妈,三闺女心里好想妈,想妈想得苦,想妈想得痛!妈,您的面容为什么在我的脑海里消失了?我一直还在纠结,真的像那位陪床大姐劝我的一样,是因为妈惦着我,让我忘了吗?一想到进屋空荡荡,一想到空落落的炕上没有了妈,三闺女就泣血。虽然我知道双休日应该回家看爸,但实在是不想长时间呆在咱家了。然而呆在自家对三闺女来说也同样是一种煎熬啊,我开始害怕清闲,害怕孤单,害怕寂寞,因为我越是在那样的时候越是想妈!

    妈走后的第一个周六晚上,我陪爸住没回去,第二天回去后,我没有呆在自己的家里,而是顶着大雨去街上绕,在没有行人的路上,让自己痛痛快快地哭泣,让我思母的泪花和雨水一起尽情挥洒,酣畅淋漓。

    妈走后的第二个双休日,上午我给爸刷刷鞋,简单地收拾一下屋,再坐车去看了看外甥女的新房。下午我又上街绕了,直到天黑才回家。三闺女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到处游荡,游荡在街头巷尾,游荡在商场闹市,然而分分秒秒放不下的仍是对妈深深的思念。

    今天我一个人独自瘫在床上,想妈想得大腿发软,想妈想得全身乏力,没有拉开窗帘,昏昏沉沉地躺到十二点多,眼泪一直形影不离地伴着我,无限的思念知向谁说?

    妈,冥冥之中您真的是怕三闺女过度伤心才特意让我把您的容颜忘掉,是吧?妈,您可知道孩子在大脑中苦苦搜寻,该是怎样的辛苦,仍然一无所获,又是怎样伤心啊!

    下午,我坐在家里再也呆不住了,心里又开始惦念起爸。推车回家看爸,路上我给爸买了刚刚上市的毛豆,留给爸喝酒。走到村子南边,我跟爸正好走碰头,我让爸走他的,我自己回家。爸一定是在家呆闷了,我愿意爸出去走走,一来锻炼锻炼身体,二来免得一个人在家思念刚刚远行的妈。

    我去二姐家呆了很长时间,她告诉我今天是父亲节,她给爸买来了炸肉和大樱桃。我很自责,前几天还看过日历,想着在这一天给爸买点儿礼物,可还是遗忘了。

    妈的离去,我似乎也变傻了,思维开始迟钝,做事毛手毛脚,丢三落四,整天失魂落魄,浑浑噩噩,我对生活开始失去兴趣,对任何事都觉得无所谓,我变得消沉,变得萎靡。

    儿子放学回来看望姥爷。天快黑的时候,爸才回家。爸没有进院,自己坐在大门外,傻傻的,目光呆滞地盯在地上。我推车回家,看到爸,心里是酸酸的苦涩。

    “爸,我回家了。今天是父亲节,我忘了给爸买东西,下回来给你补上礼物吧。”爸连忙推辞说不用的。

    “妈走了,是老天特意安排的,它是让你以后把爱全部给老爸。”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耳边接连不断地回响着同学劝慰我的话。

    亲爱的妈,请您放心吧,三闺女会尽心尽力照顾爸的。今天是爸的节日,三闺女祝福爸身体安康!同时也祝福妈在与我们相别的世界里快乐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