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手相救

于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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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昌突然说这种事,可把小昌吓得不轻。

    小昌惊吓之余,慌忙说道:“哥,大嫂都怀上你的娃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大嫂也不是那种为了图肉吃就啥也不管不顾的人啊!待甜娘嫁人得了彩礼钱,我自然能娶上亲,完全没必要像人家那样做龌龊之事。”

    大昌哈哈大笑起来,“瞧你吓的,我跟你说笑呢,你若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金老爹黑着脸,将筷子往桌上一摔,“大昌,即便这是玩笑话也不许瞎说,若让你婆娘知道了还不晓得怎么闹你呢,她现在怀了娃,你得事事小心才是!”

    大昌还是有些惧他爹的,老老实实地点头,“是,爹。”

    金恬有些怀疑,感觉伍氏笑里藏刀似的。插话道:“爹,你也知道大嫂听见这话会生气,怎么就不为姐姐的处境考虑呢,难道你就那么相信韦家,觉得他们一定不会逼迫姐姐?”

    金老爹思想陈腐,平时还爱摆家长的姿态,对儿子还稍微好些,对女儿几乎没个笑脸,说话时更是严厉,“甜娘,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姐现在是韦家的人,她的事咱家管不了,也不能管!何况她典到洪屠夫家有何不可,洪屠夫家有酒有肉,虽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从来不缺吃喝呀,你姐跟着也能过两年好日子。若真给洪屠夫生了娃,将来娃长大了或许还会认她这个娘,指不定你姐将来能享福呢,总比一直呆在韦家过苦哈哈的日子要强。”

    金恬听呆了,老爹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她的两个哥哥还在笑眯眯地点头,觉得爹这话说得很在理。

    金恬对她爹和两位哥哥真的是失望至极,他们完全不在意姐姐心里的感受,她刚才说姐姐吓得在韦老二家躲着哭,他们也丝毫不怜惜。估摸着听她说姐姐后来跟着姐夫和公婆回家去了,他们还觉得姐姐在韦家多受待见呢。

    金恬低头吃饭,默默流了几滴泪。姐姐的事他们不管,以后她的事自然也没人管,将来她过得如何只能靠自己,千万不要指望娘家为她撑腰。

    她暗暗寻思着,明早就去姐姐家,说是她爹带的话,要姐姐回娘家住几日,若是韦家执意阻拦,她就只能想些计策接姐姐回家了。

    次日清晨,金恬起了个大早做了饭。吃完饭后她骗她爹说是去后面地里锄草,其实她偷偷去了韦家村。

    只是当她来到韦家村,一切都变了,不再是昨日的模样。她姐姐金香哭得死去活来,韦小妹也跟着哭,见金恬来了韦小妹边哭边说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日下午金香的小叔子去镇上可不只是买豆糕给小溪吃,还买了一壶酒,当然,这都是他爹娘嘱咐的。

    吃晚饭时,伍氏和韦老大这对老狐狸笑眯眯地做了一顿好饭给金香吃,说是给金香陪罪,还将韦小妹也请过来一起吃,并且让她们俩都喝了酒。

    韦小妹向来是一沾酒就醉的,晚上她虽然和金香睡一床,却睡得跟死猪似的,金香的公爹韦老大和小叔子韦保业合力将睡在旁边的金香抱走了她都不知道。

    金香半醉半醒,见公爹和小叔子进来抱她,吓得她大喊大叫,可是紧接着她就叫不出声了,因为韦老大冲进来往金香嘴里塞一块布,还骂着小儿子,“你真是没用,连个女人都制不住,还不赶紧抱出去捆到牛车上。”

    懦弱的韦保田,也就是金香的男人,他一直蹲在屋外抱头低声哭,由着老爹和弟弟去制服他的女人。他的老娘伍氏在门口守着牛车,以防有人来搞破坏。

    金香在里面挣扎推搡,扯掉嘴里的布喊了几嗓子,韦老大拼一身老力,不仅帮着小儿子将布再次塞进金香的嘴里,还拿绳子把金香手脚绑了起来。

    如此一来,金香根本无力挣扎,想张嘴骂人都不行,因为嘴巴被布堵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小叔子韦保业知道此举实在过分了些,可这都是他爹出的主意,他一边与他爹合力将金香往外抬一边哭着说:“对不起大嫂,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实在没钱给我娶亲,只能典你出去。我都二十一岁了,别人像我这般大都有几个娃儿了,你千万别恨我。”

    伍氏实在等不及了,在外面喊了一句,“你们倒是快点啊。”

    金香本就喝了些酒,再被堵嘴又被捆的,刚才挣扎着力气都用尽了,这会子哪怕一百个不乐意一千个不乐意,她也阻止不了什么。

    就在这时,韦仲勤冲了过来,开始他并不想与大伯家的人动手,只是拦在门口,问他们怎能这样欺负人。他大伯韦老大直接骂咧起来,“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你安的什么心,不就是以前见过香娘她妹妹甜娘几回你就喜欢上人家了么,现在见人家被休回家你觉得能勾搭上才这样胳膊往外拐是不是?可人家一个臭名在外的弃妇,你惦记作甚,就不怕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再说了,咱村里好几家都是这样的,别的村更是见怪不怪了,你怎么不去一一拦着,竟然管到你大伯家来了,滚!”

    韦仲勤见讲理无效,眼见着韦老大和韦保业硬是要将金香抬到牛车上去,他的大伯母还跑过来撕扯他的袖子。他恼了,要知道他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蛮力,这一恼火便使出去全身力气,左一推右一搡,韦老大和韦保业两人根本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倒了地,金香一下被摔在了地上。

    韦仲勤赶紧将金香嘴里的布给扯了,她身上的绳子也解了,这时韦老大和韦保业都爬了起来伸出拳手要揍他,韦仲勤却身手敏捷将金香抱了起来往栅栏外跑,伍氏张牙舞爪地冲上来拉扯也无济于事,韦仲勤伸手轻轻一推她身子就晃了起来,哪里跟得上。

    韦老大一家无人能追得上韦仲勤,韦保田见堂弟将自己娘子给救了出来,他心里倒里有几分欢喜,可是想到一家子都为二弟的婚事发愁,他又开心不起来,便直愣愣地看着韦仲勤抱走金香的背影,不阻拦,也没跟上去,就一直那么呆呆地蹲在屋外。

    就这样韦仲勤将金香抢过来抱回了家,放在韦小妹的房间,可是韦小妹还在金香的床上醉得不省人事呢。韦老大一家追到韦老二家大吵大闹,整个村的人都被闹醒了,虽是半夜三更,但有很多少过来围观。

    村民们眼睛可都是雪亮的,知晓韦老二一家平时没少帮韦老大一家,现在见韦老大一家砸韦老二家的院门,为的还是典出金香这种事,村民们自然都向着韦仲勤,骂韦老大一家没良心,还骂韦保田不中用竟然由着家人那般对待自己的女人。

    韦老大和伍氏见村民们都向着老二一家,就连里正都过来帮韦仲勤,里正话里话外地说他家办事不地道,想典儿媳至少得征求儿媳的娘家人同意,哪能直接夜里灌醉绑人,这般如同捆猪卖肉呢!

    韦老大这对老夫妇无奈,只好休战回家,将醉熏熏的韦小妹赶出门,由金香呆在韦老二家。

    *

    金恬知晓了事情的原委,气冲冲来到姐夫家重重敲门,伍氏竟然恬不知耻像啥事都没发生一般让金恬进屋,还抱着小溪说:“小溪快瞧,你姨来看你了,可比你娘要强,你娘躲在你二爷家不回来,真是不听话,坏蛋!”

    小溪毕竟年幼不懂事,也跟着说:“娘不听话,是坏娘!”可一说完这话他又哭了起来,“我要娘……我要娘!”

    金恬瞪着伍氏,敞着嗓门大声道:“韦家婆婆,你们做出这种事来不但不知错,竟然还教唆小孩子骂自己的亲娘!”

    伍氏立马露出泼妇该有的姿态,她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金恬脑门,“你可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被休回家的弃妇有什么脸在我家大喊大叫,没的污了我家门楣!你姐是我韦家的儿媳,她的事只能由我韦家做主,你当真以为我们会听里正的话去征求你们娘家的同意?真是笑话,我可还从来没听说公婆做不了自己儿媳的主呢!”

    金恬可不怕伍氏撒泼,冷笑道:“是么,那咱们就走着瞧,看你能把我姐怎样!”

    金恬懒得和这种人多费口舌,转身就走。来到村子的东头韦仲勤家,她见姐姐金香由韦小妹牵着,韦仲勤和他哥韦大贵在两旁护着,都在等着她呢。他们怕韦老大一家来抢人,打算一起护着金氏姐妹回娘家。

    金恬向他们深深鞠躬,“多谢你们昨夜护住了我姐,现在还要送我们回家,都说大恩不言谢,将来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韦仲勤略微脸红没说话,韦小妹则上前笑了笑,“你太客气了,我和大堂嫂一直要好,如同亲姐妹呢,哪里需要你们报答。想到昨夜我傻乎乎地跟着喝了两口酒差点误了大事,我心里自责得很。”她说着脸上又是深深的愧意。

    金恬拉着她的手说:“不怪你,是他们居心不良在酒里下了药,这事无人能防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