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深

地域~天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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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我的第二年,母亲又生了二弟。由于家境贫困,母亲奶水又不足,只好买些饼干等干粮来喂养我们。但有时连饼干也供不上时,就只能以玉米糊糊充饥了。由于我是老大,母亲便有些偏向,不论吃啥都先济我,往往我吃饱后二弟才吃,吃不饱也就只能再补充些玉米糊糊了。吃如此,穿更是这样。我大一年,穿的一般还都是新衣服,不论是买的还是母亲给做的。但二弟就惨了,只能捡我剩下的穿了,这种状况几乎持续到我们上小学前。于是每当看到我俩在一起玩时,奶奶便总是唠叨:“都是娘身上的肉,怎能这样偏向?瞧这老大,活像个大地主,而老二就像个小叫花儿!”这时,母亲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大的剩下小的不穿不白瞎了?谁让他小呢”

    别看家里对二弟的重视远不如我,但二弟对家的重视却远胜过我。在我五岁时,一次母亲领我俩到镇上去照相,回来挤班车时,由于人太多,母亲一把新买的筷子被挤掉散落了一地。但母亲顾不上那么多了,抱着我便挤上了车,等她回头再想抱二弟时二弟却不见了。母亲急了,又不想扔下我不管,只好一边把住车门,不让车下面的人上来,以拖延时间,一边高声喊二弟。大约过了一分多钟,二弟从车底下钻了出来,手里捧着母亲那把散落的筷子 直到现在,母亲一提起这件事时,还心有余悸:多悬啊,要是班车等不及开了

    由于在家里得到父母的痛爱多一些,我便较听话,也更愿意在家里玩,而二弟则大部分时间愿意到外面同其他小朋友玩。久而久之,邻里们便都认为我比较听话,而二弟则淘一些,这种印象让二弟吃了许多不白之冤。记得有一次,邻居的一头猪跑到我家院内,家里只有我一人,偏那猪又很懒,怎么赶都不走。我有些急了,便抄起炉钩子,很命地向猪打去。本来我只想用钩子背打猪,没想到由于用力过猛,那炉钩子竟深深地钉进了猪屁股里。那猪终于嚎叫着一溜烟跑了,同时也带走了我家的炉钩子。父亲回来后,我怕挨打,便没敢提起这件事。不久,猪的主人拿着我家的炉钩子,顺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找到我家,向父亲嚷道:“看你们家老二干的好事,竟拿炉钩子将我家猪的屁股刨出一个大窟窿!”

    于是二弟回家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遭到了父亲的一顿打。任凭二弟如何解释,父亲就是不听,一边打还一边说:“猪是在咱家院内被刨的,不是你是谁,难道是你哥不成?”

    待我们都上中学后,家里就逐渐需要干活的劳动力了。因为我的学习相对好一些,于是家里需要我们干的农活大部分便都落在了二弟身上。时间长了,二弟的学习就更差了。因为确实也需要帮手,父亲便对二弟的学习抱着放任的态度,而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初中还没念完,二弟便以学习不好为名主动辍学了。对二弟的辍学,父亲默许了。我觉得反正二弟学习不好,他自己又不愿念,辍学后还可以帮家里干更多的农活儿,这无形中也减轻了我的许多压力。于是对二弟的辍学我一直认为是两全其美的事。但上高中后的一件事却改变了我的看法。

    一次我与同学们偶而逃了一回课,到山上玩耍,被二弟撞见了。当他得知我逃课时,竟当着同学们的面大声训斥起我来,最后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早知你如此不上进,还不如我念书呢!”这是二弟第一次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而且是当着众多人的面!那一刻,我终于知晓了二弟的苦心。

    从此我再也没有逃过学。每当学习吃力时,我便会想到在地里挥汗如雨的二弟那瘦小的身影,按常理,那劳作在田间的本来应该是身为长子的我呀!

    如今二弟在农村也算是小康之家了,村人每每羡慕之余不免有些惋惜:“当初这小子怎么就不念了呢?”

    于是每当回老家谈起二弟辍学这件事时,我便有些愧疚。但二弟却总是笑呵呵地说:“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还提咱们小时候干啥,现在我不也过得挺好吗!”

    听了二弟这话,我的心里便会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