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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弥漫中,依娜难以想象的是陶健方会纡尊降贵的追着她出来。他隔着些许的距离注视着她哭泣的样子,唯一显露的表情是他唇角阴郁的一撇与他眼中明显的懊悔。
数分钟过去了,她慢慢停止哭泣,他才走近,拉起她并递上手帕。她又开始哭了。但因为不愿意他看到她再次崩溃,她别开身子。
但一如刚才,他极迅捷地揽住她,将她拉抵他的腰际。“我说过,我可以扛的,我可以!”他强而有力的低语。
他似乎有点明白刚才她弟弟打来那通电话的涵意,也仿佛明白了她的肩头有副怎样的担子,他确实听到有关金钱,也确实误解她正与其他男人交易,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个引起他醋意的男人是她的弟弟。
“醋意!”他找到了更令他错愕的两个字了。醋意!
依娜仍然在啜泣,心情太过惶乱的她,根本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就连他都没再懂自己怎么会提出这种连自己都会惊讶地提议,但他就是莫名其妙且无心压抑的冲口而出了。
“别忘记你刚抬举我的。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是强而有力的阿特拉斯,让我做你的阿特拉斯。”他再度强硬的低语,做着有力的说服。
起先她还是没弄懂他究竟在说服她接受他所提供的什么?稍后她弄懂了,但并未立刻回答他。
她晓得一旦接受了他建议提供的,那么这辈子她在他面前将永远抬不起头,更别提什么尊严。
她唯一的念头是拒绝,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投降。她为家人承担的责任每差一点就要击垮她了。这一刻,挫败像不可跨越的高墙包围着她的每一方,这一刻,陶健方的臂弯显得如此的安全、坚实且强壮。
她眸中仍有泉涌而出的泪花,但他正拥着她,一手搁在她的脊椎上,一手钢柔并济地揉着她的肩膀。
这一刻,她同意投降给他的温情之中,也被迫投降于自己的痛苦之下,为的是——寻找到再次出发的力量!
就这样,唐依娜从她租来的破公寓搬进了陶健方另外租来的一间宽敞明亮、充满格调的顶楼套房,接受他的驯服,他的豢养。
别人对她可以有好几种称呼,同居人、情妇、地下夫人等等等。正因为她和陶健方都同意不公开彼此的关系,再加上陶健方也还没有任何公开的对象,所以话说回来,这种称谓说起来其实也都有些四不像。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和陶健方就像寻常夫妻般的共同生活了。为了恐怕启人疑窦,他们还是一个开宾士,一个挤公车。早上他们不同时间抵达公司,晚间也不同时间回他们共同的窝。
正常来说,陶健方经常有应酬,而依娜偶尔要加班,更因为他们一个是潇洒倜傥的老板,一个是一板一眼的秘书,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去联想他们有着老板与秘书以外的关系,除了依娜的好友刘蒂蒂。
唯依娜的嘴紧得像臭蚌壳所以蒂蒂也只能徒呼奈何。
依娜大概一辈子都很难忘记刚和陶健方同居的那段甜蜜岁月。
刚开始,他曾经很有诚意地营造那个依娜一直不敢称之为家的家。他会抽空陪她去挑选家具,并且极为尊重她个人的喜好与选择,就像他们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未婚夫妻。
正式搬进新居的第一天,他亲自准备了一桌备极浪漫、有烛光、有鲜花的晚餐,他甚至还仿照新婚夫妇,抱着她过门槛,然后再假装气喘嘘嘘地抱怨她看起来那么纤细,重量却超过他所能负荷的。
这夜,她再次在他精心准备的、看似无害的葡萄美酒中迷失,她在酒力的迷雾中为他着魔,并清楚地意识到他在好心情时可以是多么的温文儒雅、多么的英俊迷人。
稍晚,当她开始有些不胜酒力时,他坚定地取走她的高脚酒杯,并毫无顾忌地就着她杯上的唇印,几口饮尽残留杯底的红色酒液。那么亲昵的杯吻,就像他正暗示他们之间即将发生,以及他们最终会分享的事。
有一刻透过烛光,依娜仿如被催眠过一般的以眼端详他,用心审视他。她察觉他有着时下条件优越的年轻人们的风流不羁,但他比较深藏不露,比较讳莫如深,而她也惊觉那正是他对她产生了无与伦比魅惑力的原因。
依娜终于对自己坦承他对自己有着无比的魔力,可是一想到即将来临的夜晚那个关乎亲密与分享的关卡——依娜却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和化装舞会那一次不同的是,那一次她醉了,她真的喝醉了,她大概是在迷糊懵懂的情况下接受了陶健方,可是这夜,他坚持不让她喝醉,当她捧起酒杯准备仰头干尽她的酒时,他充满挑逗意味却十分坚定地说:“你的唇不再适合亲吻酒杯,但是——你可以亲吻我!”
她张嘴想要出声抗议,他的头却已俯冲而下,以唇封住了她的。他的舌强横地攻入她的口中,索求着她的回应。
依娜全身发热,颤动不已,但她心中有所恐惧,有种隐约模糊的不安。她的嘴像有自己意志的迎合着他,然后她感觉他抱起她,将她轻放在那张她选择的,有着浅浅的橘与黄玫瑰图案的床上。
他移开嘴时,她深吸口气,然后张开眼。他就躺在她的身边,炽热的眼睛胶着在她脸上。他用一只手很慢很慢、带着些许慵懒地解着她洋装前襟的钮扣。
曾目睹的可憎一幕一闪而过,某种更深的恐惧令她不禁喘息。“陶总经理——”
“我会被你搞成性无能的!你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正残害社会新鲜人的老色狼上司。”他温柔地揶揄她。“叫我陶健方,或者大陶,我的朋友都这么称呼我。”
他当她是朋友吗?或者该说,他只当她是朋友吗?“陶大陶——”她轻怯的、有些拗口的叫着。
“嘘——”他再吻她、一再的、深入的、直到愉悦暂时遮蔽了恐惧。
她的洋装已经敞了开来,当他掀走罩在她胸口上的那层花纱内衣,没有丝毫克制的俯头揉着、吸吮着时,依娜再次喘息。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正传遍她的全身,她的身体像野火燎原般的狂热,她的头不断地左右摆动,她的腿挤压在一起,一*不能说陌生,却也不算熟悉的刺痛极待舒缓。
陶健方为她褪去仅余的衣物时,她本能地抬起臀部,但就在他的手堪堪触及她的腿部时,她突然睁大眼睛,迸出一声警戒式的惊喊。
那可憎的一幕又在她的眼前上演——一间空荡的山地小学的教室里,落日余晖成串的挥酒在窗口——她的姊姊唐吉娜被三个陌生粗鄙的男人推倒在地,他们一人揪着她的长发,一人制着她的双手,一人掀高她的碎花裙,在她的腿间依娜大概到死都不会忘记那群禽兽淫猥的笑声,至少,穷此一生,都不可能忘掉姊姊那双奋力踢动的腿,以及姊姊闷声呜咽的景象。
那群禽兽一个个凌虐蹂躏着她原本青春正炽的姊姊,她却只能眼睁睁的,无能为力地躲在隐蔽的一角,因害怕而咬破自己的唇,阻绝自己出声,因恐惧而瑟缩自己,愈绻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