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二 审问

爱千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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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音好不容易能够休息了,可只是睡了一小会儿,事情就来了。

    “小姐,不好了小姐,老爷叫你去堂屋见他!”翠儿急匆匆地找到三小姐。

    铃音这时候还在梦呓:“别跑啊,哈哈哈你跑不了了吧。”

    “小姐起床了!”翠儿用力地推了推睡梦中的铃音。

    可是铃音依然没有醒过来。

    “你别这样,哈哈哈哈……”

    “小姐,大少爷来了!”翠儿只好使出了对铃音的杀手锏。

    “哥哥我错了,我以后……”铃音坐了起来,“诶?大哥呢?”

    “小姐你可算起来了,老爷在堂屋等你呢!”

    “哈?翠儿你不早说?糟了,这下真要被关禁闭了。”铃音急匆匆地穿上了衣物。

    “小姐,我叫你半天了,你就是不醒。还说着什么‘别跑啊,哈哈’。”翠儿一边帮铃音打理着头发,一边还不忘嘲笑铃音刚才的梦话。

    “翠儿你就别挖苦我了,以后一个月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放心吧小姐,你只要实话实说,老爷一定不会罚你的。”

    “实话实说……不可能了吧。看来,只好这样了……”

    上官府堂屋——

    上官南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仿佛正在等待待审的犯人。

    “老爷,小姐来了。”一个侍从在门外喊道。

    “哼,这次说什么也得让铃儿进书房关一个月,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老爷,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最后不还……”李管家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道。

    “晴儿不在,这次谁也别拦着我!”上官南一副不把铃音关一个月不罢休的气势。

    “爹爹,铃儿来迟了。”铃音向上官南请了个安。

    “哼!铃儿,有侍从说昨天晚上,你又上了屋顶,还和一个黑影谈话?这是真的吗?”

    “爹爹,铃儿只是上屋顶赏月,哪里会有什么黑影?多半是侍从们看错了吧。”

    “只是赏月?”

    “爹爹您不是说过吗,当月最亮最圆的时候,娘亲就会在月中跳舞。月兮,明兮;姬兮,舞兮;醉兮,夜兮;醒兮,朝兮。铃儿只是,想娘亲了,只有大哥和二姐见过娘亲,我却没有。我也想见母亲,您说她绝世倾城,一见自难忘,可我却连见一面都是很奢侈的想法。爹爹,您说,是不是,我害死了母亲……”(铃音成功转移了话题)

    “傻孩子,当时瑶儿难产,她却执意要把你生下。瑶儿失血过多,才……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想见你她,来人,把画像拿上来!”

    一个侍从拿上来一个看起来很珍贵的红木盒子,上官南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卷美人画像。

    “这是瑶儿生前我委托这里最有名的画师为她画的。”上官南慢慢地打开了那卷画,画中女子似仙子一般,在皎洁的月光下,翩翩起舞。

    “这画中女子,和二姐,好像……”

    “是啊,你和晴儿继承了你们母亲的美貌,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铃音轻抚画卷中女子的面庞。“林中有仙子,月下翩翩舞。瑶台难相见,引我长相瞩。爹爹,这诗中前三句首可是母亲的名字?”

    上官南叹了口气,“是啊,谁道人仙殊途啊。”

    “林月瑶,可真好听啊……”铃音突然向前倒去,被上官南一把接住。

    “铃儿!你怎么了,不要吓爹爹啊!”上官南见铃音脸色苍白,被吓坏了。

    “爹……爹,我好累……”铃音说完就晕了过去。

    “来人,快去请林大夫!铃儿,你可不能有事啊!”

    “林大夫,铃儿她……”“放心,令千金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言难尽呐,令千金经脉有些紊乱,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这种情况,我只在那些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人身上见过,而最后这些人,多数都疯了。”

    上官南一把抓住林大夫:“这叫身体并无大碍吗!”

    “上官南你冷静点,我只是说多数,万一小姐是例外呢!”

    上官南脸上有一种莫名的表情。

    “老爷,小姐醒了!”李管家从房间里出来告诉上官南。

    上官南急匆匆走进了屋里:“铃儿!你怎么样了?”

    铃音坐了起来:“爹爹,让你担忧了。”

    “呼,没事就好啊。”

    “对啦爹爹,我梦到娘亲了。她好美,在天上翩翩起舞。突然她向我飞来,好像要把我带走。然后我就醒了……”

    “铃儿,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啊。爹爹,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哈哈哈,没事就好。对了,这可多亏了林大夫啊!铃儿还不好好谢谢林大夫。”

    “铃儿谢谢林大夫!”

    “无妨,救人乃医之本分。”林大夫瞥了上官南一眼。(此事不可深究。)上官南也瞥了林医师一眼。(好。)

    “我今日还有病人要看,先走一步了。小姐这几日切不可受惊吓,卧床两日,把这副药一日三煎,区其药渣就其汤药服之,一次即可。还有,过几日便是清明节了,到时我会再来拜访。”

    “那老夫替小女谢谢林大夫了,林大夫慢走,李管家去送一送林大夫。”

    “不用了。跟我这么客气干嘛。”说完林大夫就走了。

    “铃儿这几日好好休息,老老实实在床上待着,等好些再出去!翠儿,你好好看着小姐,不要让她跑了。”

    “是老爷!”

    “没想到最后还是不能出去了……呜,爹爹,铃儿闷在屋子里会闷死的!”铃音在床上苦诉道。

    “乖,铃儿听话,不听话我就叫你大哥看守着你!”

    “铃儿觉得在房间里待几天好像也不错,嘿嘿嘿。”铃音心想:要是大哥守着我,我也有办法逃走呢,嘿嘿。

    “我走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翠儿讲,好好休息!”

    “爹爹再见!铃儿就不送啦。”

    上官南刚要离开,李管家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

    “老爷,不好了,昨天晚上二小姐没回来,有个侍从说在江南酒馆见到了二小姐!”

    “什么?!唉,这年头女儿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把墨儿叫来,让他去江南酒馆把三小姐带回来!”

    “是!老爷。我这就去。”

    “二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铃音感到有些奇怪。

    “哎呀,小姐,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

    “但愿二姐没事吧……”

    昨天晚上,江南酒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经历了昨晚上的事情,语晴悲从中来,便来到江南酒馆。这或许是她做过的最坏的决定,但一切总归是上天注定。

    语晴独自进到酒馆里:“小二!”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见客人来了,小二急忙赶过来。

    “来一杯你们这儿最好的酒。”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只按壶卖。”

    “啊,那就来一壶吧。有没有,相思之人喝的酒?”

    “小姐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这儿的名酒名曰‘相思泪’,但酒性太烈,怕您受不了。”

    “这样吗?”语晴第一次来酒馆,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这时隔壁的一个白衣书生站起来:“小二,我要拼一壶‘相思泪’。”

    “小二,这个酒可以拼的吗,那我也拼吧。”

    “不不不,小姐,您……”语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下可以了吗?”

    隔壁的白衣书生开始催小二:“小二,我要的酒呢?”

    “客人请稍等,这边一位小姐也要拼酒,您可以和那位小姐一同拼酒。”

    “随便,只要那位小姐同意。”

    “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愿与共饮。”语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二位客官稍等,酒就来。”

    一个白衣书生,绕过屏风,坐到了语晴对面。“敢问小姐姓名何许?”

    “复姓上官,名语晴。敢问公子?”

    “小生姓刘,名永。姑娘眼圈微红,不知为何事所伤?”

    语晴眉头一皱,眼中沁出几滴泪珠。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

    “无碍,三妹说伤心就要哭出来,哭出来才能把伤心之事忘掉。但这件事,恐怕……呜……”这时小二托着酒过来。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酒来了。您请慢饮。”小二把酒放桌子上就走了。

    “小姐是因此事才来饮酒的?”书生问道。

    “是……呀,你,你呢?”语晴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唉,望前途兮渺渺茫,望伊人兮不在水一方。”

    “公子何出此言?”

    “我前月赴京赶考,谁料造化弄人,家父传来噩耗,我连夜赶回家中,为父亲料理后事,把东拼西凑借来的钱都花完了,母亲劝我留着钱当盘缠,可父亲,孩儿不孝啊……”

    刘永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还没完。先前邻家见我学习甚好,便带女儿向我父亲提婚,还言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上天注定。都是是假话!我父亲丧事办完第二天,邻家的房子就空了。母亲哭着跟我说,他们见我没有中举,竟将房子卖掉搬家去了别处!我恨啊,恨自己,为何如此没用!”刘永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公子,我陪你喝!”语晴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啊,好辣!”语晴感觉肚子里烧了起来,脸上麻麻的。

    “你,是第一次喝酒?”

    “嗯,我背着父亲和大哥来的。”

    “你,为何,来这儿?”书生已经喝得晕乎乎的。

    “你醉了?”

    “我,没醉,我怎么会,这么快,醉了。”

    “我被心上人抛弃了,所以才来的。”

    “姑娘如此美貌,竟会被人抛弃?”

    “一个月前,我遇到一位公子,他说之前见过我,还问我记得他吗?我没有回答。随后十几天,每天我都能收到一个花环。后来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在他送花环的地方等着他,想看看每天送我花环的人是什么样子的。结果,这一见,我却喜欢上了他。随后几天,他依旧每天送我一个花环,我就每天在那里等他,直到前几天,他突然问我是否有他手中的玉佩,我摇了摇头,他说那么他一定是认错人了。”

    “世上竟然有如此混蛋之人!姑,姑娘,你,也别伤心,为这种人流泪,不值得!”

    “我只是有些苦闷,不知为何,从未有过的苦闷。花开花落花随风,不随雨;月见月隐月留影,不留情。既然我和他的缘分未到,自然就不必强求了。”语晴言语时面带微笑,刘永看了竟有些陶醉。

    “听姑娘此言,着实让人,豁然开朗。愿我们,都能找到……”刘永话未完便睡了过去。

    “公子,不要睡啊。”语晴轻轻地推了推刘永,刘永只是动了动,就又继续睡着。

    “公子一人在这里睡不安全,那我便陪公子一夜。”语晴叫小二拿了毛毡盖在刘永的身上。

    “这次谢过公子陪我喝酒,不过公子以后喝酒可不要这么勉强了。”

    ……

    第二日:

    昨日醉人今何在?如今只剩语晴独自躺在酒馆的桌子上。

    上官墨带着侍从马不停蹄的赶到江南酒馆。

    “语晴!”

    “二小姐!”

    “大少爷,二小姐在这儿!”

    “语晴,快醒醒!”上官墨推了推语晴。语晴缓缓睁开眼。

    “哥哥,我……”

    “别说了,有什么回去和父亲说吧。”

    语晴紧攥着手中的纸条。“嗯……”

    上官墨在桌子上留了十锭银子就带着语晴离开了。

    马车上——

    语晴打开了手中的纸条,纸条中写道:

    昨日与小姐饮酒畅谈,小生心结终于解开。忆起前日友人所托,恕不能奉陪,来日有缘再见。也愿小姐能早日解开心结,毕竟天下男儿颇多,切勿因一人断了小姐前路。小生再次谢过小姐。

    语晴心想,或许我和风确实不合适吧,与我相好的那个人是否还远在天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