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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才记起她,受伤的时候他哪去了。5她被记者包围死死挣扎的时候他在哪,她脚被玻璃扎伤流血的时候他抱着只是受了惊吓的嫣儿,眼里完全看不到她。
顾晓晨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面前的说话声越来越低,顾晓晨有些听不清,不过,不听也罢,只是此刻他不想见到他。
找了个石柱,顾晓晨装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团缩在柱子后面。
旁边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他的低沉的声音在叫顾晓晨峥。
顾晓晨努力将身子缩得更紧,而后听着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等骆知墨走远了,顾晓晨才起身扶着墙壁朝那间小杂屋间走去。
“咳”推开门,里面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顾晓晨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嫣儿,你还在吗?客”
“啪”的一声,屋时的灯骤然亮起,顾晓晨环顾了下四周,粉红色蕾丝将这间小房间装饰得如同幻镜一般。
跟她相象中杂屋间的完全不一样。
嫣儿看见顾晓晨,显然一惊,她张了张口“你,你怎么会在这。”
顾晓晨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沙发问“我能坐这儿吗,嫣儿,有些话我想跟你谈谈。”
嫣儿一脸警惕看着顾晓晨,过了好半晌才犹豫答应“你坐吧,我,我跟阿墨其实,其实没什么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瞟着顾晓晨,生怕她会打电话将今天的事告诉骆家人,至于顾晓晨本人,她从一开始就未放在眼里。
“嫣儿,阿墨爱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也许像你说的,他跟我结婚只不过是想刺激一下你,又或者他是想给爷爷和婶子一个交代,我跟他、、、、、、、”顾晓晨抿了抿唇,接着说“其实没有感情,至于你今天看到的,都是假的,至于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想你自己心知肚明。”
嫣儿怎么都没想到顾晓晨会跟她说这些话,他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顾晓晨,那么优秀的男人,她竟然舍得撒手送人。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嫣儿紧张得额头上冒了汗,她颤着声开口问。
顾晓晨垂下眸子想了半刻,好不容易做了决定,她淡然一笑,开口道“嫣儿,骆知墨需要你,你知道吗?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都还叫着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但是有一点,他一直都没忘记你,他一直都还等着你,他、、、、、、、、、”
“哈哈,小姑娘,你的演讲还真精彩,可是嫣儿现在是我老婆,你说这要怎么办呢?”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吓得顾晓晨尖叫一声,嫣儿赶紧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顾晓晨,你瞎说些什么呢?我,我跟阿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顾晓晨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嫣儿嘴巴里说出来的,她脑海里清楚的记得她喊骆知墨阿墨时的柔情,也清楚的记得她飞扑进骆知墨怀里时的欣喜,就在刚刚,刚刚她还躲在骆知墨怀里轻声哭泣,求他别离开她。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
“阿豪,你不是去法国了么,怎么就回来了。”嫣儿伸手握住阿豪的大手,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阿豪的怀里。
阿豪的大手立刻从嫣儿的领口伸进她衣服里“宝贝,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顾晓晨怎么都没想到这男人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上演如此生动的激情戏,她尖叫一声音赶紧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那,那个,你,你们、、、、、、”她又慌又怕,有些语无论次。
“呵呵,嫣儿,你哪里找来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这就是你说的给我的惊喜么?”男人一把推开嫣儿,缓缓走向顾晓晨。
他突然伸手一把握住顾晓晨的下巴“小东西,你还真够诱人的,要不,你跟了我,我就让嫣儿去陪你的阿墨哥哥好不好。”
“贱男人,放开我,否则我要开口咬人了。”顾晓晨瞪着红眸,眼睛瞪得跟头母狮子似的。
“放开她。”熟悉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顾晓晨扭头,看见同样红着眼睛的骆知墨。
他手里还拿着药,看来他刚刚出去并不是去找她,而是帮嫣儿去买药去了。
只是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又听到了什么,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刚刚这儿很安静,她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陈豪朝骆知墨微微一笑,淡淡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站下去永远都不现身呢,怎么,不是不喜欢这个女人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嫣儿跟了你,你就将这小东西留给我,以一换一,大家都不吃亏。”
“阿,阿墨,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此刻的嫣儿脸苍白得跟鬼似的,她颤抖着唇开口,眼里却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哟,阿墨是吧,你要不要考虑我、、、、、、、”
不待他把话说完,骆知墨一拳过去将他打倒在地,并用力在他脸上踩了两脚,狠声道“再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说完一把将顾晓晨扯进自己怀里,紧紧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出去。
顾晓晨被脚下的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她用力甩开骆知墨的手,冷声道“骆先生,我已经尽力了,至于嫣儿会不会回到你身边,今后还得靠你自己努力。”
“啪”的一声,骆知墨的手重重甩在顾晓晨脸上,他额上的青筋暴起,怒声道“顾晓晨,别忘了你才是我妻子。”
吼完他忍不住看她的脸,只是瞬间,她脸上五个指痕已经高高肿起,骆知墨伸手“晨晨,我,我不是、、、、、、、”感觉到顾晓晨的眼泪沿着他的指缝一直流到他的衣袖里,他只觉得喉咙里堵的厉害,还未说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顾晓晨抬手一把抹掉脸上的泪,仰着小脸平静望着他,骆知墨生平第一次不敢直视一个人,他稍稍垂眸,盯着她的衣襟听她开口问“骆先生,你问一问你自己的心,你有把我当过妻子吗?你说过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可结果呢?一听到你的嫣儿出事,一把甩开我奔去救她的命,实则她毫发无损,我却被众多记者堵在门口逼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有过怎样的感情,我的脚受伤,你可有过来瞧我一眼,我被人推倒在地,你可有过来问一声?”
顾晓晨说着说着开始泣不成声,停顿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开口道:“骆先生,我从未怪过你什么,你爱嫣儿,我看得出她也爱你,所以我决定退出,难道这也有错?”又是长时间的停顿,就在骆知墨伸手去替她擦眼泪时,她突然后退一步,眼里含着泪微微一笑“骆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刚刚那位先生说的话,只要您点头,我愿意跟嫣儿彼此交换,就当是我替爸爸抵债,从此往后,我们互不相欠。”
骆知墨伸出去的手狠狠颤了下,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为了能离开,她居然将自己、、、、、、、、、、、。
顾晓晨受伤的脚无法再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她就地而坐,鲜红的血透过袜子在白色的鞋沿浸开一大片血色,骆知墨的心仿佛被蜜蜂蜇了一般,胀痛难耐。
“晨晨”他蹬下身子去抱她“地上凉,我们回家。”
顾晓晨双手抱膝往后挪了挪,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而后从包里摸出手机给黄圆圆打电话“圆圆,我现在在xx展厅,你能过来接下我吗?”
“嗯,好的,我在大厅等你,你路上慢点开,我不急,你自己、、、、、、。”
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被骆知墨一把抢过去扔进垃圾桶,他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去。
顾晓晨刚要发火,想了想,却是将头靠在骆知墨怀里。
咬紧牙关硬撑的顾晓晨终究还是没能撑到最后一刻,头刚靠着骆知墨便沉沉睡去,睡梦里没有疼痛,没有骆知墨,没有嫣儿,也没有将她逼得走途无路的记者,梦里的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快乐,每到周末,她便拉着黄圆圆去江边狂吼一通,跟个小疯子似的。
“骆总,烧已经退了,只是血流得有些多,近几日最后让她多吃点补血的。”谷子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叮嘱骆知墨。
骆知墨点了点头,将谷子送到大门口“谷子,深更半夜的,麻烦你了。”
谷子赶忙摆手“骆,骆总,这是我该做的。”
骆知墨这番话,实在是让谷子受宠若惊,他一急,说话就开始结巴。
送完谷子回房,顾晓晨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望着他,仿佛从未见过一般。
她明明记得从展厅回来的时候还是上午,怎么眨眼之间天就黑了呢。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四的位置,已经凌晨四点了。
骆知墨从谷子留下的药瓶里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送到顾晓晨嘴边,柔声道“晨晨,张嘴。”
顾晓晨偏了偏头,然后伸手从骆知墨手里拿过药丸放进嘴里,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小药片会这么苦,她皱了皱了眉,终是没去拿他手里的水杯,而是将药直接吞下去。
“骆先生,我想回自己房间睡。”她揭开被子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只要他点头,她立刻下床转身就走。
骆知墨看了眼微微发亮的窗外,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客房睡。”
她烧了一夜,他也一夜没合眼,此刻天边微微发亮,骆知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转身去了客房。
第二天一大早顾晓晨便起床了,其实从骆知墨去了客房她就一直没闭眼,天没亮,她只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睡得太久,此刻她浑身又酸又胀。
脚已经不疼了,只是感觉紧绷得厉害。
掀开被子下床,尽量将重心往没受伤的脚上移,她踮着脚尖避免受伤的部位碰地,一瘸一拐走进洗漱间。
站在巨大的镜子前,顾晓晨伸手摸了摸自己高高肿起的小脸,不是很疼,却有一丝紧绷感,想到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这脸要怎么办才好呢?
昨天事发的时候现场那么多媒体记者,还不知道今天报纸上会怎么写呢?心里刚这样想,便听见楼下的电话响,她的脚受着伤,行动不便,等她好不容易下楼时,看见骆知墨穿着睡衣正接电话。
“只是个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这才几点,她还睡着呢,等她醒了我再叫她打电话给你。”
“没,没生气,她很乖很听话。”
“好,今后我一定注意。”
骆知墨放下话筒转身,看见顾晓晨正把着扶手站在楼梯口,看见他,不咸不淡叫了声“骆先生。”
每次生气的时候她总表现得毕恭毕敬,那一声声“骆先生。”似乎就能撇清她跟他的夫妻情份似的。
“怎么就起床了,不多睡会儿。”
他还记得昨天他将她从床上挖起来时她一脸的不耐,后来泡了澡出来,她小脸红扑扑的走到他跟前问他也要不去泡个澡,而此刻,她一脸淡漠看着他,陌生得似乎从未相识过。
“今天周末,不用上课,我们回去再睡会儿。”他说着一手揽过顾晓晨的身子“脚上的伤还没好呢,一大早的就乱跑。”
楼下电话响的时候他刚睡着,想到自己开始从主卧出来时故意没将门关紧,自己睡的这间客房也未关门,他不过是想听到她那边的动静,否则以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既使楼下打雷房里也是听不见的。
听到楼下的电话响他心里就明白肯定是柳岸那边打过来的,他的手机睡觉前关了机,想必他们是没打通手机才打了家里的电话。
昨天展厅一出事骆知墨立刻通知许东城,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得把消息压下去,现在看来,恐怕是东窗事发了。
也是,他怎么就忘了,除了媒体,现场还有许多人是用手机拍了照的,他们转身就发了围脖微信,许东城能控制住各大报社媒体,但拿那些参观的群众却是没一点办法。
看来这事,还并未完全过去。
顾晓晨站得太久脚有些发麻,她踮了踮脚尖,缓缓走到电话前“骆先生,需要我打电话回柳岸么?”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称着那半边肿得老高的脸更是显得可怜。
骆知墨皱了皱眉,他当时怎么就不知道控制下力道呢,昨晚明明擦了谷子所谓的最好的消肿药,可为何肿还是一点没消?
他凝重的表情让顾晓晨一愣,想了想忙开口解释道“骆先生,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爷爷身体不太好,我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顾晓晨说着垂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受伤的神色。
骆知墨放在手侧的手握了握,无奈轻叹一声“顾晓晨,你一定要将气氛弄得这么僵才满意吗?昨天打你,是我的错,但我身为你的老公,而不是一件物品,是你说让就让的么?你把婚姻当做什么?又把我当成什么?”
顾晓晨抬眸,清澈的眼底流露出一种灰败之色,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骆知墨,你爱我吗?”
“晨晨,我们上楼再睡会儿。”他伸手将她身上的睡衣紧了紧,拦腰将她抱进主卧。
“你希望我爱你么?”他平躺在床边,淡淡开口。
顾晓晨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骆先生,等我把欠你的债还清,我们就离婚好么?”
骆知墨抚在顾晓晨头顶的手猛的一顿,而后慢慢握紧,指间被揪住的几绺头发扯得顾晓晨头皮一阵发疼,她死死咬牙忍住不吭声,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手,撑起身子在她头顶轻轻一吻“晨晨,别逼我,别逼我好不好。”
顾晓晨侧卧着身子,半天没有回应。
骆知墨伸手替顾晓晨拉了拉被子,她侧着身子将被子抱作一团,对他的动作没有一点反映。
“晨晨。”他叫她“把被子盖好,会感冒的。”他坐起身子,看见侧身而躺的小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她的眼睛微闭,纤长的睫毛上缀着几滴未干的泪水。
骆知墨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又湿双冷,他忙下床小心翼翼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出来盖在她身上。
“晨晨。”他又低唤了声,见她没反映,于是重新上床从她身后将她抱紧,哪怕是睡着了,她的姿势依旧僵硬,全身上下没冷得像块冰。
骆知墨轻轻掰开她抓住被子的手放至自己胸口,一手穿过她颈下枕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让她紧贴着自己滚烫的肌肉,他用抱婴儿的方式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中,直到她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
顾晓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放在暖箱里,她已经很久没睡得如此舒服过。她扭了扭腰,却被一声音迷迷糊糊的低喃吓住“小东西,别乱动。”
她抬眸便看见躺在他身侧的骆知墨,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浓眉下的眼睛轻闭,眼睑却因为一夜没睡所以微微泛着黑,高挺的鼻梁,薄唇上起着一层白色的皮屑,像是很久没喝过水。
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往上移了几分,像拍小婴儿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轻拍了几下小声滴咕了句什么,而后沉沉睡去。
此刻的他一脸满足的模样让人不忍去吵醒。
顾晓晨小心去拉他的大手,他迷迷糊糊哼了声,开口道“晨晨、、、、、、、”
顾晓晨从他吐齿不清的话里依稀能听懂他叫她的名字,眼前的男人,像烟,像酒,像鸦片,像大麻,像一切能让人上瘾的东西,叫人沉迷。
她的小手缓缓爬上他的脸,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承认他长得很好看,有颠倒众生的潜力。此刻熟睡中的他,看起来多了几丝柔意,不像醒着的时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长了一夜的胡渣像是密密的小刺,不扎人,摸上去让人感觉痒痒的。
她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薄唇上游走,突然就想起黄圆圆曾说过的一句话“唇薄的男人都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