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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也觉着不可思议，然而它真发生了，被夺去十几座城池中，只怕只怕那些染疫百姓和士兵，没有多少能生还了。”沈千山语调沉痛，慢慢椅中坐下，接过海棠递过来茶水，一饮而。
“唔，让我仔细想想，这事儿说起来，虽然让人觉着难以置信，却也不是不可能。”
宁纤碧当然不能马上就说出疫苗原理，她开金手指还是很小心嘛。却不料话音刚落，沈千山便一把拽住了她袖子，沙哑着嗓音道：“阿碧，你一定要找出一个合理解释，哪怕哪怕不存，哪怕哪怕只是听上去合理，但只要有这个解释，总会适当缓解一下将士们恐惧之心，不然话，这种‘天要亡我大庆’言论一旦散播开，军心必然动摇，到那时，真是万劫难复了。”
宁纤碧吓了一大跳，再想想，沈千山说有道理。这是疫病，不是下毒，连疫病都病不倒鞑子兵，那岂不是只有天神保佑才能办到？百姓和将士心中恐慌也就可想而知了，也难怪沈千山如此焦虑，这还真是关系到大庆生死存亡事情。
“你别急，这道理自然是有。当日不知哪本医书上偶尔看到过对时疫见解，那位前辈认为，身强体壮者，若是疫病期内活了下来，他身体里就会产生抵抗这种疫病东西，日后也不会再感染这种疫病。”
宁纤碧沈千山对面坐下，叶丽娘递给她一杯茶水，因这是医药知识，所以她旁边也听得入了迷。
沈千山点点头，旋即皱眉道：“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鞑子兵将近百万。难道都是大疫病中存活下来？没听说他们爆发了这么厉害疫病啊咦？等等”
“你可是想到什么了？”宁纤碧眼睛一亮，这件事她是有头绪，但是因为没线索，所以还不知道往哪方面上靠，这古代没有制造疫苗技术，所以刚刚她理由确是非常不充分，连她自己都觉着有些汗颜。
“我记得去年我之所以能够凯旋回朝，就是因为鞑子忽然撤退，又来签什么停战协议，虽然他们严格保密。不过还是有偷偷跑过去做买卖商人传言说金月起了疫病，只不过后来也就没了这消息，所以我也没放心上。”
宁纤碧一拍手。笑道：“怕就是这样了，那疫病之所以没起来，定然是有人研究出了治疗它方子，鞑子们死里逃生，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就将那些时疫之物保存下来，又此时投入到居民们水源或米粮之中，只要百姓染疫，他们要夺那些城池自然就方便多了。如果大庆军队染疫，则是大庆必亡，这些狼心狗肺东西。真是丧天良。”
沈千山叹气道：“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阿碧，你意思是说，鞑子那边有治疗时疫方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偷过来？”
“如果能偷过来。自然好了。毕竟研究出这种药方，那也是要下番力气，就算我天分再高，也不敢说几个月之内就能配出药来。但是怎么偷啊？那些鞑子兵难道会带着药方来打仗？他们是鞑子，又不是禽兽。哪会这么傻？”
这事儿还真是让宁纤碧苦恼，时疫这东西。往往忽起忽散，症状却不相同。好古代时疫一般来说都是消化道症状，如果真是*那样通过呼吸道传播，没有现代成熟医疗技术和庞大运作机能，那真是灭顶之灾了。
所以问题就这里，如果是已经发生过，书上有记载和治疗方子还好，但谁知道这个架空时代时疫会是什么病症？宁纤碧之前配药，那是方子脑子里，所以很，但面对陌生时疫，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像天才美少女一样，迅速就拿出对症良方。
“他们不会带药方，但不会连治疗时疫药都不带吧？如果能弄出一包药来，凭奶奶本事，定然能够全部验出来，到时候不就等于有了药方？”
忽听叶丽娘一旁插口道，宁纤碧和沈千山同时眼睛一亮，宁纤碧便拍手道：“丽娘姐说没错，只要能偷出他们随身携带药包，问题就迎刃而解。即便用量上有些出入也无妨，这又不是七叶七花毒解药，一星半点儿都不能差错。”
沈千山心中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去，闻听此言，不由得好奇道：“七叶七花毒？那是什么东西？”
“唔”宁纤碧这才想起七叶七花毒是她现代看电视剧杜撰出来东西，因一时也结巴了，好半晌才咳了一声，淡淡道：“从前看传奇脚本里写一种毒药，七叶七花，用量多少和品种能让这种毒千变万化，所以解药也是千变万化，必须要专门对症，不然差一点儿，就有性命之危。”
沈千山难得和宁纤碧如此平和说话，还说了这么多，因此时心中不那么惶恐了，他就有心这里多坐一会儿，于是笑道：“哪里有这么坑人东西，真有这个，也不用打仗了，去金月宁夏给他们下了毒就好。”
“所以这只是传奇脚本里东西。”宁纤碧也反应过来了，面色愈发冷冽，奈何沈千山从小到大，看她就是这副脸色，早就有抵抗力了。因笑道：“到底是什么传奇脚本这么有意思？阿碧你也和我说说，回头我也找来看。”
“你初来乍到，军务一定很繁忙吧？我这里也没收拾完呢。”宁纤碧站起身，从桌上端起那杯茶，这就是端茶送客了，沈千山大家子出身，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千山心中无奈，暗道看来那次让她搬去凝碧院真是把她得罪惨了，唉！早知今日，我当初何必枉做小人呢？失算啊失算。
看着沈千山有些沮丧走出去，叶丽娘不禁笑道：“奶奶对爷也太无情了些，用不着做到如此地步吧？我看着都怪可怜。”说完又听山茶小声笑道：“姐姐不知道，若论爷对我们奶奶忠心，那真是天地日月可鉴，就是身后没长尾巴，若是长了，我们奶奶对他笑一笑，那保准摇得欢，若是今天这般，那尾巴怕就是耷拉下来了。”
一席话说得屋里众人都笑起来，海棠过来山茶身上轻轻打了一下，咬牙道：“偏你贫嘴，竟然敢说爷长尾巴，这话让爷听到，你是死是活？不懂事妮子。”
宁纤碧哭笑不得看着丫鬟们打闹，她心里非常清楚，别看山茶似乎是出言不逊，其实就是帮沈千山说话呢。因站起身，冷哼一声道：“你们看着他可怜是吧？难道不知那是个扯了尾巴就能上炕主儿？我只怕我这里一笑，日后便推不出门了。”
“恕奴婢直言，奶奶和爷是夫妻，怎么能想着推出门？”叶丽娘承宁纤碧叫她一声丽娘姐，少不得有时候就端一端姐姐架子，她并不认同这个妹妹任性。
“姐姐哪里知道我心里苦？”宁纤碧苦笑一声，暗道罢了，重生一世毕竟只有我一人，若非如此，恐怕连我自己都会厌弃自己吧，确实是有些任性了。
这样一想，心情就有些低落下来，只好深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行了，这会儿没时间为这事儿伤神，倒是看看这时疫该怎么弄。我意见是：虽然可以去偷药，却也不能将宝都压这一边，想那鞑子兵知道这药重要性，岂能不严加看管？哪有那么好偷出来？我觉得，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前面城池，实地考察下得了疫病人症状”
不等说完，便见叶丽娘摇头道：“想都不用想，爷要是同意让您去冒这个险，奴婢头拧下来给你。”
芦花也笑道：“丽娘姐竟然都说这种话了，可见奶奶确实是不用想了。”叶丽娘从来都是温温婉婉，一派大家闺秀风范，所以今日突发“头拧下来给你”这种豪言壮语，登时就让小丫鬟们震惊了。
宁纤碧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叶丽娘说有道理，只好叹口气道：“既如此，那就等等吧，估摸着他们下一步就要去夺回城池了，等把城池夺回手再说。”
如她所料，沈千山既然解了时疫迷，心里就有底气多了，回去召集三军将领将此事一说，登时就让大家松了口气，那些幸存下来守军将领是流下泪来。
这么多天，他们都处于灭顶之灾绝境恐惧中，忽然间名扬天下小沈元帅来了，而他也说出了这妖异之事解释，怎能不令众人喜极而泣。
金宁联军先锋队一万多人全军覆没，剩下大军自然就是守一百多里外强月城，现沈千山就和将士们研究夺回强月城事宜。
这些将领都是作战经验丰富人才，当下各抒己见滔滔不绝，正讨论热烈，忽然一个侍卫走进来报道：“元帅，江元帅醒过来了，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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