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玫花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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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会儿,靳桉才回她:“有。”

    他漫不经心笑了笑,红绿灯间隙,男人一只手懒洋洋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毫不在意道,“命硬,没死成。”

    温槿心骤然揪成一团。

    雪天封路,又绕了十多分钟后,靳桉终于将车开到了她小区外面。h|

    老式小区并没有地下停车场,就只能停在小区外路边的停车位上。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面了。

    最后的临别之际,温槿甚至连一句再见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侧过身去拉车门把手,因为手颤抖着,没大多力气,连续拉了四五下才把车门给打开。

    夹杂着细雪的寒风在车门打开那一刻劈头盖脸砸过来,温槿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下车,这样就不会被驾驶位上坐着的靳桉看出自己的难过来。

    脚甫一踩到地面,她便听得背后驾驶位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温槿还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不断落在身上的雪忽然消失了。

    靳桉撑着伞站在了她身旁。

    漫天飞舞的雪天里,男人黑色风衣衣角猎猎,肩宽腿长,替她挡去了所有的风雪。hls

    靳桉垂眼看过来,喉结微动,说了句:“送你到家门口。”

    ……

    一段小路走得又慢又长。

    走到单元门外,看着坏掉的门锁,温槿才有懊恼想起来自己还没去给保安说门锁坏了这件事。

    靳桉站在她身旁,收了伞,抖了抖,黑伞上白雪簌簌抖落。

    她没说再见,靳桉也没说要离开。

    “要上去坐坐吗,这么冷,喝杯热茶?”温槿装着镇定问。

    靳桉目光落到她身上,沉沉说了声好。

    温槿抬脚继续往里走,靳桉同样跟着她。hls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意外地重合在了一起,慢慢回响在楼道里。

    楼梯转角处,住在她楼下的一位大娘穿得厚厚实实地下来,看见她,打了个招呼:“温医生。”

    “大娘。”温槿笑了笑,“雪天路滑,您出门慢着点走。”

    大娘应了声,目光又落到她身后。

    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后,大娘愣了下:“哟,温医生,这是你……”

    以往碰见基本瞧着都是温槿自己一个人,今天身边竟还跟着个男人。lsy

    大娘纵横京市媒婆市场多年,还很少见过这样帅气的男人。

    这要放在相亲市场上早就被抢着要了。

    温槿同样也愣了一下。

    该怎么回答呢?

    她想。

    老乡?朋友?还是八年不见的前男朋友?

    那短短的几个月内,他们短暂地互相喜欢,互相陪伴,最终又分别。

    温槿垂下眼,低声含糊说了句:“……朋友。”

    大娘明显也就是随口寒暄一句,并无真的打探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的意思。

    她以毒辣的眼光一扫,一眼就看出来温医生和这个男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来。

    大娘眨眨眼,笑:“我昨儿个还在说给温医生你介绍对象呢,现在看来是不用咯!”

    说完,大娘迈着轻快的步伐往下走。

    是以谁都没注意,在听到大娘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靳桉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

    走到五楼,温槿一边从包里掏着钥匙一边说:“租的房子,有点小,你……”

    这么冷的天,就刚刚从小区门口走回来的这一小段路,她的手已经冻得有点僵硬了。

    刚把钥匙从包里逃出来,她食指忽然僵了下,钥匙滑落地面,哗啦一声轻响。

    温槿蹲下身准备去捡钥匙。

    却不想身后的人同样也跟着蹲了下来,视线内只能看见靳桉黑色风衣的衣角拖到了地上,然后一只青筋脉络分明的大手就伸了过来。

    两只同样冰冷的手触碰到了一起。

    冰冰凉凉的。

    碰到的刹那,靳桉的手似乎是想躲开。

    温槿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用力拉住了男人欲躲开的手。

    “躲什么?”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她抬眼去看靳桉。

    即使是蹲着,靳桉也比她高出大半个脑袋。

    两人手牵在一起,目光相对视,噼里啪啦,在寒冷寂静的楼道里生出火花。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见靳桉黑沉的双眸,微微蹙起的剑眉,以及因为常年日夜颠倒跑外勤而生出的一点点泛青的下眼睑。

    温槿嘴唇抖了抖,还想再说点什么。

    她只瞧见面前男人似乎是咬了咬牙,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样,手上用力,眼看着就要把她整个人拉过去抱在怀里。

    只不过下一秒,急促的电话铃声切断了一切。

    牵在一起的冰凉的手刚升起点温度,马上又松开,一触即分。

    靳桉接着电话,眼神很沉很深。

    然后又逼着自己将眼神从她身上一寸寸挪开。

    “抱歉,局里有急事。”

    男人身影眨眼就已经消失在楼道间。

    “……”

    温槿打开租屋门,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她眼眶发酸,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一次坐到手脚冰凉,然后才慢吞吞回到卧室,把自己埋在了枕头里。

    埋在枕头里,她闷闷咳嗽了几声,眼泪慢慢打湿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