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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后的方刃决随即调出一切有可能与卢不押沾边的相关典籍,系统调查关于他的身世。
这世上没有任何偶然,一切都有其因果联系,也许,从他的身世中能找到些答案。
君阡自己是打小不爱看书的,便将这对她来说极其艰难的任务交给了方刃决。只是没想到方刃决也和她一样,看见书就打瞌睡,他窝在书中,心里却不大乐意。
“喂,你,对,就你,过来!”
一个守在军帐旁的卫兵小跑过来。
“帮我去把梧桐姑娘叫来!”
听说方刃决请她过去,梧桐特地打扮了一番擦上了她最喜欢的胭脂,怀揣着小心思一路过去。
“方将军您找我?”梧桐诧异地盯着一桌子的书“您这是,在看书?想不到方将军不但武艺高强还那么爱学习!”
方刃决不停地翻着书页道:“梧桐,你家那男人婆让我找卢不押的资料,”他抬头看一眼站在一旁左顾右盼的梧桐,一把将她拉过来“你不知道,我不爱看书,来,帮我一起找!”
梧桐笑笑翻开一张书页,漫不经心道:“方将军是不是对我家小姐有意思?”
“嗯?”方刃决挠了挠耳朵“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哎呀,就是问你有没有意思?”
“有哪种意思?”
“就是那种意思!”
“有点意思!”
梧桐捧着书,心里却有点失落,听着方刃决说有点意思,她重重地丢过一本书。
方刃决抬起头,讷讷道:“你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梧桐闷闷回答“没什么意思!”
方刃决不知所云地点点头,心道这女人,讲话总是这么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那骂人两字就把他弄得纠结了好久,这回这东一个意思西一个意思,把他问得云里雾里,看来下次得找羽君阡好好聊聊,讲话要有主谓宾,汉文化博大精深,谁知道她说得意思是哪个意思。
而梧桐此刻心思根本不在查找卢不押的资料上,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她亦是不知道方刃决这个木鱼脑袋是听懂没听懂她的意思,书捧在手心,忘了时间过了多久。
方刃决看着一动不动坐在此处发呆许久的梧桐,心中纳闷,侧过头去瞟了一眼,猛然间看见“卢不押”三个字。
“别动!”
“啊!”走神走到天涯海角的梧桐被他一声暴喝给惊回神来,从椅子上跃起,书掉在地上,收拍着那胸口道“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说罢弯腰捡书,与刚好也正捡书的方刃决手指碰在一处,触电般收回,一手握着手指,脸上绯红滚烫。
方刃决没注意,拿起书嘀咕:“刚才是在哪一页?”
正要质问梧桐,抬起头却发现梧桐的脸在烧。
“生病了?”方刃决放下书,扶住梧桐“要不要紧,赶紧叫军医!”
梧桐看着他着急的神色,心中有些舒坦,摇着手连忙道“不用不用,我没事,今天有点热!”
原本盛夏已过,这几天天气正在慢慢转凉,方刃决惊异地“哦”了声,心想着大约是女孩子皮薄,所以经不起热?这是个什么原理,他没想通,只是这梧桐越发奇怪,让他有些不安。故作镇定地翻着书,突然吼道:“找到了,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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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蓼斐清跪在言止息面前,那原本冷峻的脸上似乎有几分消瘦,分明才一两日,却恍如过了一个世纪。
言止息坐在案几前,轻声道:“没事就好,看见絮儿了?”
“是!”蓼斐清起身站在一侧“那个人是谁?”
言止息笑笑,没有回答,他知道蓼斐清问他那细作是谁,但,他不能说,是细作吗?他根本称不上是细作!
蓼斐清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得回忆之色,心慢慢收紧,看来那个“细作”是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那么,是谁?城门下她连影子都没看到,只看到那一抹月色挂在城门口拉长了黑影,却是扭曲的。
言止息站起身来,负手走到门前,抬头忘天,那帽檐稍稍落了点,透出些唇以上的高高的鼻梁“不得已惊动了她,她现在该在找卢不押的资料了!”
蓼斐清多年跟随着他,自然之道此刻他已然转换了话题“卢不押并非我们的人,羽君阡若是怀疑卢不押是我们的细作,正好隐藏了您的人!”
言止息余光扫过她,否定道“不,她早就知道了卢不押不是我们的人。”
“怎么会?”
言止息一路走向悬崖“我们不能让她有时间去查找卢不押,卢不押在,欲盖弥彰,正好为他创造了打探消息的机会,我以向朝廷递去奏折,只要一来回复,立刻起身赶往白灵城。羽战祁派出的五万兵马,该消耗完了吧!”
蓼斐清静静听着,却忍不住皱眉道:“其实您完全没有必要事事被朝廷牵制!”
“小不忍则乱大谋,”言止息望着南方居忧关的方向“样子要做足了。兵力一部分一部分撤走,阿清,你带着小部分人马立刻出发,赶到乌克拉沙漠外围的元明县,务必要掩人耳目,阿九会带着人马追上你,我们要在羽君阡出发之前先动手!现在!立刻!”
“是!”**
方刃决拿着统计好的关于卢不押生平的书来到君阡军帐前,看着君阡正挑逗着白尼玛,微微有些失神,梧桐问的是什么意思?是君阡让她来问的吗?
“找到了?”君阡早已发现愣在门口的方刃决,向他招手道“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方刃决深呼了一口气,走到她面前,对着白尼玛道:“玩物丧志!”
白尼玛拱起后腿,似乎是听懂了方刃决的不满,瞪着眼满目仇恨地看着他,只会欺负白尼玛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毕竟,白尼玛也算得上是猫科类中的美女,有多少公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想到年白尼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吃炸药了?”君阡觉得有些蹊跷,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册子,翻了翻“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欺负梧桐了?”
“嗯?”君阡愣愣地抬起头,虽然这太妹平日里胡作非为惯了,可好歹梧桐是她的帮凶,她怎么会欺负梧桐,看着方刃决不满的眼神,她知道刚才方刃决叫梧桐去帮忙了,只是这正好给他们交流感情的机会,君阡自是不会打扰,发生了什么事?
方刃决看着君阡一脸茫然,觉得自己说话冲了点,解释道:“梧桐之前跟我说她不会骂人,我觉得她大约是要让我教她骂人,她天天跟着你,谁敢欺负她,能欺负她的大概只有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到居忧关第二天晚上!”
君阡捂着嘴偷乐,那梧桐是怕白天被君阡死活扯着跟人对骂,怕坏了自己的淑女形象才向他解释的吧,他怎么居然会觉得梧桐是要向他学骂人?
君阡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有呢?”
“刚才她问我对你有没有意思?我觉得大约是你欺负了她,这里头她熟悉的能替她报仇的没几个,所以来找我跟你报仇,我就跟她说了有点意思!上次输给你了,这次梧桐不会在捣乱,什么时候在打一架?”
君阡听得冷汗直冒,突然觉得天好冷夜好黑路好长人好蠢“你说有点意思?”
方刃决异常认真地点点头,让忍了很久,想要好好和君阡干一架,分出个高下,也好报上次那一仇!
君阡顿觉天昏地暗,怪不得梧桐还不回来,大约是找了个角落偷偷哭去了,这世上怎会有这种木鱼脑袋,这明摆着问他喜不喜欢他却能想成报仇。君阡盯着他脑袋看了好久,总有一天要劈开这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得是些什么!
君阡忍不住颤抖。
“你很冷?”方刃决瞅了瞅君阡。
君阡用力地点头,好冷,心好冷,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冤情那个深,刃决那个笨!
方刃决更是疑惑了,梧桐说热,君阡说冷,女人果然是敏感的动物,抽起来的时候比白尼玛还让人难以理解!
“得了,还是研究正事吧!”君阡看着方刃决给的资料,眉头拧成了马里亚纳海沟“你不觉得里面有问题?”
方刃决站在一侧看着君阡一面一面地翻过,上面记载着卢不押,出生在山原县,母亲是山原人士,姓宋,正德九年的科举中了榜眼,开始入朝为官,平步青云,为人圆滑却一直游移于师党和相党之间,始终没有被两大党派所牵制。此次监军乃是其自荐,因羽战祁原本便不属于两大党派的任意一方,皇帝便放心地让这两个没有党派之争的前来。这似乎并不能看出些什么端倪。
“他父亲呢?是谁?”君阡预感到一些不好的状况。
“没有记载!”
“这就怪了,按理说子女随父,若他父亲是山原人,那么为何这上面只记载了他母亲,可他父亲若不是山原人,为何他随其母?”
方刃决思索片刻“有没有可能,他父亲已死或者母亲改嫁?”
“不可能!”君阡答得异常坚定“若他父亲已死,也无理由不记载在档案中,若是父母感情不和母亲改嫁,按理他会随母姓或者寄于其养父姓氏,只是这上面似乎是刻意忽略了他的父亲!”
方刃决并不觉得此中有什么重要,但看着君阡一脸愁容,也不敢怠慢。
君阡突然道:“没时间了!我有感觉,言止息会在近日撤离大批军队前往白灵城,我们必须在他们之前先赶到,但是不能正大光明地撤军,我留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会命人分批秘密撤离军队,你先带着两万兵马前往乌克拉沙漠外围的元明县,白灵城一战在所难免,我带上卢不押一起过去,带在身边总比留在这里好!你,马上,出发去元明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