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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花
——我如此赏析我喜欢的几首诗、歌
“女人如花”这实在是个极俗的比喻,然就有不少文人能以这一大俗表达出女人的大雅来。试看志摩君的沙扬娜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莲,自古就被誉为“花中君子”宋理学大师周敦颐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盛赞莲的清高脱俗,徐志摩以“出水之莲”描摹出沙扬娜拉宁静而不失娇美,清婉而不失温柔的情态,令读者亦为之心动。
无独有偶,台湾著名诗人郑愁予也喜欢以“莲”比喻女子。请看他的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蛩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诗中那位执著地爱着离家的游子,痴傻的候着梦中归人的女子“容颜如莲花的开落”我们可以理解为“错误”的“过客”使她明媚的容颜突然变得暗淡,也可以想象她本是一株亭亭净植、光彩夺人的“莲”是岁月的风霜和等待的凄苦将她熬成了“枯荷”“留得残荷听雨声”容颜虽已老去,痴心始终不悔,着实令人动容。
美丽高洁的莲吸引了众多爱慕、向往的眼光,女诗人席慕蓉也以它自喻——
莲的心事
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莲
多希望
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风霜还不曾来侵蚀
秋雨还未滴落
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
我已亭亭 不忧 亦不惧
现在 正是
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后
谁人知我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得太早 就是
太迟
我个人认为,这是她写得最好的一首诗。我疑心该诗写在她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一直未能考证),此时的诗人,脱出少女的青涩稚嫩,岁月励炼出她的成熟风姿,经历风雨但又不是饱经风霜,深厚谨严而仍怀美好畅想“不忧不惧”如盛开的夏荷。遗憾的是此诗表达的不是她在这个年华的自强自信,而是遭遇一段尴尬爱情后的心理剖白:相逢不在未嫁时,她只得将“重门深锁”把“心事”藏在“芬芳的笑靥”之后,以守住莲的高洁。
女人如花,大家闺秀自然宜喻大气之花,荷、梅、菊就是千古文人歌咏的“大花”因此,人们把杨贵妃比喻为“牡丹”将林徽英比喻成“梅”李清照也曾用“菊”来写自己。不同的是,她着重表现的不是菊的“孤标傲世”、“才高气洁”而是挖掘出这一“大花”下的“小美”——
醉花阴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以枯萎凋零的“黄花”来写自己的憔悴,以表达对丈夫的浓浓思念。原来不管表面多么坚强的“女强人”都有她柔弱的“小女人”的一面。
男人就是喜欢柔弱的小女人的,有这样的女人的存在,男人才更成为男人。而最柔弱的花,莫过于丁香花。这就容易让人想到戴望舒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静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虽然,该诗并没有体现戴作为一个大男子汉的豪情,相反,表达的是他当时低落、迷茫的情绪,但诗中“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却成了柔美忧伤、惹人怜爱的永恒意象。
最近就有一首名为丁香花的流行歌曲沿用了这一意象,用忧伤的旋律传达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一个叫丁香的姑娘,为了山区的教育事业,为了一群淳朴的孩子,将生命留在了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她虽然娇弱,不堪风雨,但她坚持了梦想,所以留住了更多的芬芳。
丁香虽然娇弱,但她一样坚韧、顽强。
不管是大家闺秀般的莲、梅、菊,还是小家碧玉般的丁香,她们都是芬芳扑鼻的名花,而世间,更多的是没有名字的小花、野花。野花也是花,也应活出生命的尊严,田振就用她男子般粗犷的歌喉唱出无数无名小花对生命的热爱,对美好(歌中体现为爱情)的向往:
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
静静的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
摇摇摆摆的花呀
她也需要你的抚慰
别让她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不过,这里我想提醒各位女性朋友的是,美好的生活需要自己去勇敢追求和创造,不要一味的做矜持的花,傻傻的等待男人来采摘。
有一段日子很喜欢听梅艳芳的女人花,梅姑特有的低沉嗓音像暗夜里的玫瑰,传神的传达着一代歌后的寂寞和忧伤。女人能坐到梅姑这一位置实在不易,没有人知道她光鲜的生活背后掩藏着多少辛酸。坚强的极端就是脆弱,当她再也无法承受生命之重,最后选择了自杀的方式永远结束演艺生涯,以“化着春泥”的方式永恒留住了生命的芬芳。
女人如花,娇艳美好,然韶华易逝,青春难留。“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女人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珍爱生命,珍惜生活,尽量延长花期。
还有,我认为,没有事业支撑的女人会将一生的赌注都压在爱情和孩子身上,而这样的花开时虽明艳灿烂,但更易凋谢枯萎。所以,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要热爱自己的工作,这样的女人,不仅能永恒留住花的芬芳,还有可能长成枝繁叶茂、根深蒂固的树!
至于我,只是一株微小的“苔花”:清代袁枚写过一首小诗——“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