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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七子严守村寨,寨民所在的地方烈火围了一圈,以防他们七人战斗中顾全不到众人。
夜里冷风袭来,炎热的奇华丛林透出淡淡阴森。云狸眸光微眯,抱剑靠在树干边,警惕地环顾四周。今夜情况很是不对,按理说早已到了时辰,剩下的二十八名白僵却没有出现。
阿狸看着漆黑的夜晚,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知自己究竟是遗漏了什么。
“怎么了?”滑溜的赤蚺从云狸的头顶滑下来,云狸表情没变,身体却已快速移动到一旁!
绯玉晗剑眉一挑,准确无误地溜入云狸的领子里!圆溜的赤红蛇脑袋搭在云狸的领口,云狸伸手去拉,绯玉晗凉凉道:“想不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云狸果然没拉他,凝眉不语。“你知道?”
“有两处疑问,不过,本王只能告诉你一个,如果你变女……”
“那群僵尸为何今日情况不对?”云狸语速干脆,决定暂时还是只知道一个就行了。她还没修炼到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大胸襟。
绯玉晗绕着云狸高高的衣领下修长如玉的脖颈,好像红色的围巾似的蹭拱,云狸撑着下巴,干脆坐下来,望着不远处村寨外的篝火堆不语。
绯玉晗凉凉的嗓音夜里带着淡淡的喑哑。
“难道你们没发现,当日袭击村民的是白僵?白僵是最弱的等级,怕狗怕鸡怕阳光,更怕人……”怎么会大胆的跑出来袭击人?正常情况下才是今夜这般的情形,躲在暗处不敢出来才对。
云狸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我自然奇怪,但是既然有一个天神一样厉害的犼,怎么能以常理判断?”何况奇华大丛林站着不动的树都能吃人,变异尸变的腐尸就算是最弱等级,好歹对外界刺激有一些反应,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这两日把那些白僵干掉了大半,此刻再跑出来不是送过来让你们杀着玩?”绯玉晗没好气道。
“虽是这么说,但是那只犼为何也没出现?”
“你希望他出现?”
“……”云狸很是无语,她又不是看破红尘,自然希望是谣传,按理来说犼已经超越了最强悍的旱魃级别,已经不需要和这些白僵为伍才对,为何会驱使他们?“犼不是一般的生物,他们能活到这样的成犼的年岁,已经很罕见。我曾在上古长卷中见过,佛祖座下的犼有上万年的道行,随便吹口风,我们也成灰了”
也就是说,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一个级别的小角色蹦跶呼喊要除妖的时候,这根本就是诛神行不行?
绯玉晗长信子轻舔她微干的唇,淡淡道:“你放心,既然是需要白僵出来吸食灵气的犼,想必有一段不好的经历发生在身上,才会在这偏僻的地方躲着……”
云狸不语。烈火摇曳照在她墨黑的瞳孔中晦暗不明。
七人守候一夜没有丝毫的动静,云狸此刻正双手抱剑,歪首躺在树干下休息。清晨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槐树树叶洒到云狸清秀干净的面上,淡粉的唇透出莹润的光泽。
绯玉晗一袭如火红衣站在不远处,狭长的眸子盯着昨夜七子守护的木房子,此时房中的村民都已陆陆续续出去,空旷的房子残留极淡的异样气息,绯玉晗眸光微眯,靠在门框上打量这间屋子。微风撩起他妖异红发,墨蓝的竖瞳透出诡异的幽芒。
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人。大约是有更大的猎物为目标,如今连村民都不屑一顾。倘若不是他好歹有三千多年的道行,恐怕连这点痕迹都不易捕捉。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他。会是谁呢?
大猎物……
绯玉晗眸子微微缩成针,猎物有七个,每一个都是道行不低的,要说天赋,七子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另外六个他不想管,至于最小的那个?绯玉晗抚额,他还真是劳苦命。
云狸屈膝坐在槐树下睡得正好,丝毫没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不语。阳光下,透出诡秘的光芒。
正午时分,阳光正烈。几位师兄吃完饭就到各处搜寻剩余的二十八名白僵,云轻、云竹等人负责去查看那几名到现在还没到奉城会合的辰字辈师弟。留下云狸一个趴在桌子上怏怏的小脸青白。就连绯玉晗不知为何也不见了,她不知吃了什么,上了七八趟茅厕,到现在已经变蚂蟥软在桌子上不想动。
屋里只有照顾云狸的安大婶和阿奎,还有两个脸色蜡黄的年轻少妇以及一位才六岁的小女孩阿棠,村寨经过这么一闹,寨民的脸色都不太好,只有小女孩活蹦乱跳地围着云狸打转。
“我听奎叔叔说哥哥是很厉害的门派里的是不是?”
“我看到哥哥剑一挥,好多好多怪物都死了!”
“哥哥!哥哥!你教阿棠放火好不好?咻咻咻!像这样手一伸,手就冒火了!”小女孩咻咻咻地伸出食指学着施法,围着桌子打转,滔滔不绝,亮晶晶的眼睛希冀地瞅着云狸。
云狸脑门一僵,软趴趴地嗯了一声。
她现在一直在想,为毛吃一桌子相同的食物,师兄们都生龙活虎,就她倒霉?
“阿棠,你别打扰哥哥休息”安大婶大约听到云狸的祷告,过来牵走小阿棠,担忧地看了一眼云狸,有些歉意道:“道长来自天道门,我们这里小地方也没有好东西,害得道长如今这般……”
云狸软绵绵地伸长手,有气无力道:“大婶严重了,阿狸一贯如此,几位师兄皆都无事,大婶不必放在心上”
“道长去里间休息吧”现在阿狸是天道门少年弟子,安大婶也不好过来扶云狸,让在里面帮忙的阿奎过来扶云狸。
阿奎二十来岁,面容清秀,五指修长,指腹带着长期做农活留下的茧。听到阿妈唤他,擦了擦手中的水从里间走出来扶云狸。
“有劳”云狸晕头转向,她从前貌似没有这样的毛病?什么食物没吃过,也没见这样跑茅厕跑的这般勤的。
阿奎扶着云狸到里间躺下,云狸翻个身,衣摆上的除妖的银锁天禄流苏上的银钩勾住了阿奎的粗布衣裳。阿奎脸色一僵,蹲下身去解。“勾……勾住了……”
云狸一扯衣服,抬眸看了一眼,挥挥手,一把扯下天禄流苏扔到枕头旁。转头就没理会,却没怎么听到阿奎离开的步伐,她稍稍转头,没看见阿奎,想着大约是他怕打扰自己先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侧躺着一个人,云狸翻身趴在他身上,凉津津的体温很低,桃夭靠在他的胸口,软糯的嗓音带着极淡的娇憨:“死蛇妖,你今天跑哪儿去了?”
没有人回答她,云狸以为这厮又傲娇,也没理会,继续道:“那群白僵不出现,我们师兄弟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大师兄已经带信到青宗,到时候让他们来解决掉,只是那只犼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她说到此句时,感觉到绯玉晗似乎动了一下,却没说话,云狸继续道:
“我曾经看过关于犼的传说,其实我也知道我们一定打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如果修炼上万年而成,他都可以呼风唤雨,说不定还能把你赶跑……”云狸想到此狡黠一笑,推了推绯玉晗,却见他还是不说话,陡然觉得不对!墨瞳邃眯!猛然抽剑一剑斩向床侧!
在斩下的前一瞬,云狸一僵!剑势堪堪抵在阿奎的面上!
“你——”云狸看见阿奎脸色惨白如纸,立刻收回长剑。“你怎么不说话?什么时候躺在这里的?”云狸迅速翻身起床,却发现外面漆黑一片?她突然表情有些怪异。
“这……这是我……我房间”阿奎表情略有些惊慌,没想到云狸突然拔剑相向,云狸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只看到惊恐。心下一安,抚额道:“今夜大家怎么不在一起?我睡了多久?”
“外面的几位道长说你病了,留下休息,没有过来”阿奎安静地坐在榻边,思考片刻道。
云狸看了一眼窗外,没看见一丝火光,微微凝眉,握紧长剑。“我先出去看看,你呆在这里别乱跑”
云狸刚踏入门框,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她死死抓紧门框,才制住身体倾倒。
“你没事吧?”阿奎扶住她,漆黑的瞳孔如现在阴森的夜空,云狸一滞,握剑的手一紧,随即若无其事地松开,抚额按住突突疼痛的太阳穴。
“我无事,白日吃坏了东西,大约是睡的时间长了才会这般”
“今日没有僵尸袭击,你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去”阿奎扶过阿狸,劝道。
云狸点点头,扶住床柱坐下。“刚刚真是抱歉,没想到是你,我还以为是……我一个朋友……”
阿奎一笑,露出一排莹白的牙齿,瞬间似乎笼罩一层阳光,云狸微微垂眉,不知为何心底稍稍安定。
阿奎铺好床,笑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去奇华丛林采云蘑菇,凉花河中有一种凉花鱼肉质细腻,烹煮后味道很好,你们可以多住些日子”
云狸有半晌没反应过来,嘴角一抽,感觉有些奇怪。“其实我不是真的最喜欢吃鱼的……”
她说完,立刻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概是现在感觉太奇怪,她说话也没经过大脑过滤。
阿奎皮肤很白很白,和经常干活的那种黄黑不同,白日似乎没有这种肤色,而是带着健康的麦黄,他一听云狸脱口而出的话认不出笑出声,看着云狸不说话。
云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遗憾的发现现在大概是午夜,想糊弄到天亮几乎不可能。
“你一直住在这里奉城村寨么?”云狸靠在床柱上,淡淡道。
“嗯,我从出生就住在这附近,原本我是住在奉城南方的梵梧村寨,后来才到这里,这里的阳光很好,我喜欢”阿奎灿然一笑,露出纯净的笑容,惊得花容心底一颤。
她记得奉城老长老对她说阿奎是安大婶的亲生儿子,也就是说出生在奉城才对。而梵梧是当初青宗人马跑去收妖的地方!就是在那里青宗损失众多弟子,才会造成如今白僵跑到奉城的场面。
云狸往后一靠,慵懒随意。
“西蜀最不缺阳光,也是阳光竞争最激烈的地方,这里的树高大笔直,只有长得最高,才能承接天际的光芒”也能孕育最黑暗的生物,因为高树遮挡之下,皆是黑暗!奇华丛林其实是黑暗的世界,他们师兄弟一路而来,御剑而行没有行路,所以感觉还不甚强烈,但是高耸入云的树下,听闻,下一场暴雨,树根部的靠阴植物接不到一滴雨水!
所以奇华丛林,就是一只蚂蚁都有猫狗那么大的体型!
“对啊,只有长得高,更高,才能见到阳光……”阿奎神情有些恍惚。“一直高到所有的树都在脚底下,就可以看到阳光”
“奇华丛林没有最高的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一棵树已经够高了,却还要继续长下去,终有一日会被摧毁”云狸目光望向窗外,没有看阿奎,但她可以感觉到一股诡秘的目光直直定格在身上。“何况,这世上的阳光是将人带离黑暗,倘若没有脱离黑暗,那怎会是阳光呢?”
阿奎一直没说话,他漆黑的瞳孔看着云狸,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如何也看不清。
“你是个奇特的人”他突然道。
“为何?”云狸似乎有兴趣,挑眉道。“我其实很想不通,为何在得到一样东西后,为何一定要死死攥住?沙子攥的越近,流逝的越快,不是么?”
“如果攥住的是别的呢?攥的愈近,越不会被人抢走”
云狸突然笑出来,她看着阿奎,莞尔道:“以前我师兄总是拿这句堵我,还抓了一把沙子捏在手心,我看着那沙子抓的越紧,溜得越多,没想到你说的倒是不错,如果是别的似乎的确如此,不过……”
云狸说一半,认真的看着阿奎:“虽然有些东西的确攥的越紧越不会被人抢走,但是多少物品能紧抓不坏呢?如果我最喜欢的红烧鱼抓在手里就不能吃了,有的东西抓得太紧,自己的指甲都只会伤到自己”
阿奎不说话了。
云狸掌心捏住自己腰间的流苏,轻轻一捏,不仅会毁了这东西,甚至还会伤到自己。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绯玉晗来,她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能用比喻来形容,她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她是很爱绯玉晗的,也许他做什么,自己都是能容下的,这看得是爱的深度。
这世上多少人为自己找理由?其实一切理由不过都是因为爱的不够深罢了。如果你爱到刻入灵魂,胜过生命,什么是你不能放弃的?还会大方的摆出我爱他,所以要离开他?可笑啊。也许,这并不是爱,是一种更加刻骨的东西。
她如果爱谁,一定会用最极致的方式刻入他心底!她自己让别人不要抓的太紧,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要抓紧的东西,一旦有的时候,她可能比谁抓的都紧。
云狸垂眉不语,她现在心里想抓住的是什么呢?她好像从未真的一定要什么,也没有绝对不需要什么。
她隐隐的觉得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眸底却隐隐透出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迷茫。
阿奎一瞬不瞬地看着云狸,看着她眸色变幻万千,最后浓黑的长睫微微颤抖,抱膝进入梦想。
他度过数不清的黑夜,他追求阳光,最终遍体鳞伤地走到最高处,经历数千年阴暗血腥早已在心底留下最可怖的伤口,永远无法痊愈。见到阳光的那一刻,他就发誓,永生不再沉浸黑暗,永远站在最灿烂的阳光下。
陷落最黑暗的地方,渴求有朝一日触碰阳光是他活下来的理由!无论遭受怎样的痛苦,只要想到坚持下来就可以得到最温暖的东西,他就什么都不怕!当自己最终踏遍所有的黑暗,冲破障碍与鬼域站在最高处时,他感觉不到喜悦,只有恐惧!恐惧一切都会被夺走!
这种恐惧无法排遣,只有更高的地方才能掌握这一切!
云狸醒来时,迷茫地看着六位师兄站在自己面前,她一抬头就看见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巨大的震惊震得她浑身僵硬。因为师兄们刚好布置完任务!
“我去看看四周另外二十八个白僵还在不在”
“辰字辈的那几位怎么还没到?我和云轻、云竹去看看”云剑拿剑与云轻几人离开。
“云狸你与我们一起走!”云穹提起云狸的后领,拉着她去巡视寨子。
云狸摸摸肚子,并不疼,疑惑道:“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你发呆到什么时候?”云翎敲了敲云狸,无奈道:“可能是昨夜守了一夜的缘故,你如果困去睡一会儿”
云狸拼命摇头!
“我和你们一起去!”
云狸立刻带头离开,好像屋子里有鬼在追她一样。云翎无语的看了一眼一旁收拾的阿奎道:“这几日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云狸猛然回神,抬头去看阿奎,却见阿奎系着围裙在帮安大婶收拾碗筷,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墨玉般的眸子明亮如碎晶,透着阳光的味道,见云狸在看他,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云狸摸着下巴不语。难道是她乱做梦?
“看什么呢?”云晟拍了拍云狸的肩,云狸摇摇头。“没什么”
云狸一行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走到当初的木房子外时,竟然瞧见二十八名白僵被人牢牢钉在木房子的木板上!更令人震惊的是钉住他们的是槐树叶片!几人齐刷刷看向云狸,云狸脸一抽。
“不是我”
“这里除了我们几人,似乎没有别人有这般能耐,而论以叶为武器运用最驾轻就熟便是阿狸”云翎与云穹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除了他们还有谁?
云剑看了一眼在太阳下僵直不动的二十八名白僵,直接烈火咒一把火烧尽。云狸留下一枚槐树叶,发现这是她经常躺着休息的村寨中央广场上的那棵树上的叶子,怎么会大老远地在这里出现?这人还真够无聊的,摘了那里的叶子拿到这里做这种留名的好事。
显然她想到了一个红色大妖孽。
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谁会干出这种事,毕竟这里槐树不少,而能够辨认每一片叶子出自哪里的只有她一个。
“如今后患已除,不知那只犼会不会出现?”云翎凝眉,抬头望向其他几人。
云狸不语,其实她想到的是犼咬人也不会让人变僵尸,也就是说以后寨子里的人都不会出现这种事,只是难保犼不会用其他方法作害。
想起那真实的过分的梦境,想起阿奎,她突然有些说不清的复杂。
“我到处走走!”
“我们陪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阿狸一会儿就回来”云狸一时想不通绯玉晗跑去哪儿,既然有空跑出来解决后患,是不是真打算和那只犼对上?但是犼可是龙的天敌,连龙都不是他的对手,绯玉晗那混蛋跑出来胡凑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知不觉就偏离了原道。
奇华丛林浓密不见天日,凉花河如蜿蜒的蛇流淌在巨大的丛林。云狸没走多久就发现前方不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哗啦水声,微微拧眉,蓦然转身,悄无声息地靠近凉花河。
“你隐藏的倒是不错,本座费了一番心思”绯玉晗阴沉的声音冰冷,穿过层层枝蔓传到云狸耳中,云狸微惊,她很少听到绯玉晗这般充满杀意阴冷的声音。
“我听说过你,连云谷赤蚺王”
云狸站在原地不动,因为这是阿奎的声音!果然是他!
“那位桃灵我见过,的确天赋卓绝,可惜……”阿奎的声音远远传来,后面一句说的很轻,她愣是没听到,只听得绯玉晗冷笑:“内子不牢阁下忧心!”
云狸脸一黑,什么叫内子!她什么时候是他妻子!
“地狱的火将烧尽一切,我看到了你们的结局”那种声音带着一股子奇特的感觉,好似空旷的大殿回响,云狸心中莫名一凛!“赤蚺王,看到你,想来那位桃灵所言不假,抓得太牢,终将伤人伤己,劫数难度”
“可笑之至!本王会害怕劫数?”绯玉晗眸光冰冷,没有一丝感情。这世上没有度不过去的劫数!尤其是关于她,即便形神俱灭也得度过去!“阁下为执念杀人,如今又有何理由轻言他人命途?”
“西蜀的阳光不属于我,我尚未找到带离自己走出黑暗的光芒,她说的不错,我还身在黑暗”阿奎说完便再也没听到他的声音。云狸一时怔仲,葵花一生都在追逐光芒,她的光芒又在哪里?
地狱的火烧尽一切,又是何意?
辰字辈的五人带着靳衡与七子会合时已是黄昏时分,靳衡重伤,另外五人只得先顾忌他的伤口,待伤势处理好赶到时,村寨早已恢复平静,黄昏的夕阳西斜,晕黄的阳光柔和美丽,云狸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树枝上欣赏夕阳。
“夕阳无限好”绯玉晗笑道,拦腰就把云狸霸到自己怀里。
云狸哼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绯玉晗低首轻啄云狸殷红的唇,心情好,也不与她斗嘴。揽着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淡笑道:“所有人都不记得有阿奎这么一个人,你记得么?”
“葵花总是要去追逐太阳的,我哪里记得?”云狸歪首,托着下巴望着阳光透过的树叶,叶脉清晰,生机勃勃。
“夭夭,你听说飞蛾扑火吗?”
“飞蛾眼睛不好使,所以都往火里扑”云狸故意的。
绯玉晗咬了她脸颊一口,唇边露出一抹笑意,逐渐消散,低低的嗓音道:“我曾见过一只修炼上千年的飞蛾灵,他爱上一个女子,那位女子死了,他扑入烈火跟随她”
“什么?”
“可惜那个女子转世后也不会再爱他”
“为什么?”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凡人,一个有很多很多女人的凡人,她为那人而死”
“这两人都是傻子”云狸轻嗤,冷淡道:“如果是阿狸,一定不会要一个脏男人”
“嗯?脏男人?”绯玉晗没反应过来。
“如果是阿狸,一定愿意喜欢飞蛾,我相信,如果那个女子看清楚这一切,也会喜欢他”云狸说完,又道:“我还以为你会说,飞蛾爱上了火神,所以往火里扑”
云狸睨了绯玉晗一眼,大师兄给她讲故事,每次她都能猜到结局,这位说的什么怪故事?
绯玉晗低低地笑,眉里眼里都是笑意,淡黄的阳光洒在他如火的红衣上,精致的容颜妖魅绝伦,云狸腹诽妖孽,扭头不去看他。
此次猎妖有些意外,云狸简单的将事情和几位师兄弟说清楚,一行人便决定回山。只是靳恪、靳麟两个死了,恐怕又有人对她不满,寻衅滋事。她有些不明白,为何长老阁的人如今会视他如眼中钉,似乎突然间态度就变了。
花容在此次被犼暗算,拉入梦中。绯玉晗没想到自己没在就被人钻了空子,硬是将自己的鳞片嵌在花容腰间悬挂的锦囊中,花容瞧着华丽璀璨的赤红金片,很有咬一口看看是不是金子的冲动。
“这真的是鳞片?”云狸翻来覆去的看,发现这东西实在不像。怎么像是金属制品?“你揭了哪块儿的鳞?”
绯玉晗斜瞥了一眼云狸手中的鳞片,暗中按了按还隐隐作痛的胸口,揭了一片关键地方的鳞片下来,疼了他一夜睡不着。听到云狸的话,眉头一挑,凉凉道:“当然是本王尾巴尖上的,不然你以为本王难道给你胸鳞不成?”
云狸捏着鳞片一角,嫌恶道:“尾巴?”
“难道你想要本王臀部上的鳞片?娘子想要的话……”
“谁要!”云狸无语至极,她是听说过赤蚺王绯玉晗浑身是宝,鳞片的防御能力强,和盾牌似的,胸鳞听说还有攻击作用,不过她实在对鳞片有点……呃……难以接受。
“你不要也行,本王的那帮徒子徒孙……”
“不要白不要,反正你也扒下来了”云狸挂在囊袋中,覆手绕了一层桃花结界,如此到达云止山也不会被识破。“你尾巴疼不疼?”
“哎呦!疼死本王了,你亲亲这儿就好了!”绯玉晗点点自己殷红的唇瓣,邪笑道。
云狸哼了一声,那点儿感动也消失无踪了。
这次离原本规定的回山时间早几日,辰奕与辰风等人听了云狸的建议,带着靳衡先处理伤口,并不急着回山。同时靳恪、靳麟两人已死的消息也早已传入天道门。
云狸一行人嘴巴毒,出手却大方,听说靳衡是护着师兄弟才伤成这样,心中多少对他成见少了些。云狸三言两语把靳衡气的差点昏过去,这才施施然扔下早已准备的药材。靳衡每次听辰奕提及都沉默不语。
十五人下山,十三人回山。尤其是死的不是辰字辈的人,竟然是靳字辈的人。对此,所有的矛头皆指向了七子的头上!
“蓄意报复?”
“残害同门?”
“自私自利?”
“猪狗不如?”
“还有吗?”云狸啃梨啃的津津有味,脑袋往几位师兄跟前一凑,好奇道。
云穹无语,云剑继续埋头擦剑。
“辰奕和辰昀还有点良心,几位长老聚在一起要处决我们,尤其是大长老简直要生吞活剥我们七个,不过二长老和三长老听了辰奕的话知道了真相,所以我们才有闲心在这里胡侃。”云竹咧嘴一笑,丝毫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两个自己找死,干我们何事?”云轻不屑。
“听说大长老一定要找阿狸的麻烦,被师父给打发了”
“阿狸什么时候得罪了大长老?他怎么会这么恨你?你是不是偷了他的内裤?还是你知道了他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赶紧说说!”云竹朝着云狸挤眉弄眼,云狸拿起一个梨子塞到他嘴里!
“胡说!”云狸瞪了他一眼,顺手接过云晟递过来的洗好的桃子,边吃边道:“他们说我和师父有奸情!”
“噗!”
“奸情?什么奸情?”
云轻八卦无比,立刻凑上去听奸情。
“咳咳咳——”云穹眼角余光瞅见不远处雪衣白发的颀长身影正往这边过来,使劲给云狸和云轻这两个混蛋使眼色,咳嗽的肺快吐了。
云轻没理他,继续道:“师父有什么奸情?”
云狸眨巴两下大眼睛,高深莫测,摸了摸下巴,似模似样:“大约是师父有什么隐疾我们不知道?我无意中知道了?难道是师父和谁一夜风流?还是大长老看上了师父,所以嫉妒我长得好看还是师父最得意的徒弟?”
“噗!”
“咳——咳咳咳!”
这下云穹是真的被自己口水呛住了!白眼一翻,脸红脖子粗,扑到桌边使劲顺气!
云晟正津津有味听着云狸胡扯,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惊世骇俗的话,差点没被刚咽下的梨哽住,正要说话,刚好瞧见师父站在云狸身后,顿时一口梨哽进了气管,他猛的捏住气管,使劲抠梨去了。
除了云轻和云狸没发现这左右多了一个师父,其余的弟子瞧着身后脸色阴晴不定的师父,吓得在一旁使劲做各种古怪动作吸引云狸,提醒这两个猴崽子别再浑说。
可惜这两人此刻正聊到兴头上,云轻瞧了一眼这几个师兄弟,没好气道:“一个个的抽风什么呢!”
“就是!”云狸勾住云轻的脖子,神秘莫测道:“是不是师父和大长老有奸情?难道师父也深爱大长老?还是说大长老单恋师父,得不到师父的回应,所以乘机报复我这无辜可怜人?”
“嗯!有可能!你看师父那样!比女人还漂亮!我要是……哎!不对!我是说,师父长得不像男人啊!你看,吸引了大长老为其大打出手!不惜辣手摧残天道门未来的花苗!”
“没错!我们一定要拯救师父于水深火热之中!”云狸高呼一声,吓黑了一群师兄弟的俊脸,一群人不断的拿眼神睃他俩身后的白衣仙上。云狸啃了一口梨子,又继续高谈阔论道:“也说不准师父和大长老两情相悦!哎,你说大长老长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师父怎么会喜欢?师父是不是下面那个?”
云穹刚顺好气,闻听此言,白眼一翻,决定还是继续装气没顺比较安全。
“没看出来啊!师父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呢!一定要压死大长老!”云狸愤愤不平!
“要不我们到时候偷偷溜进去?”云竹眼睛一亮,摩肩擦掌。
“嗯嗯嗯!”云狸干掉了一个梨子,随手一放,往后一伸手示意云晟师兄再来一个,伸半晌没反应,他一扭头,脸上兴高采烈的表情就僵住了!
“我们什么时候……”云轻还没说完,云狸使劲拉他的衣袖,云轻往后一转……
“围着凌云台跑五百圈”墨渊表情淡淡,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如风,冰雪般的容颜如云止山终年不化的冰雪。一开口就立马让云狸和云轻如霜打的茄子。
“是”
“是”
云狸与云轻两个倒霉鬼怏怏地出了琼华殿。
当日,所有的天道门弟子都瞧见这两人围着望不到边的凌云台打圈,从他们晨练时瞧见两人精神抖擞开始,一直跑到傍晚气喘如牛、呜呼哀哉。到第二日,两人顶着黑眼圈回琼华殿交差去了。
墨渊正坐在条案旁看书,纤长如玉的五指执一卷古册翻阅,柔顺的雪发以温润的羊脂白玉发环束缚发尾,雪衣如霜华,气质雅洁如冰雪。看见两个小弟子回来,唇边微不可查地晕开一抹笑意。
“可知错了?”
“知错了”
“知错了”
两人有气无力,异口同声。
“错哪儿了?”
“徒儿不该在师父在时说师父坏话”
“徒儿以后再也不在师父面编排师父”
躲在屏风后的五人嘴角微抽,这两个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这意思就是:师父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说坏话!
云穹抚额哀叹,云翎直接无语凝噎。其他几个更是一脸郁卒。
“面壁三日”墨渊起身将古册放到书架上,又是一句话让两人直接趴在地面上呜咽。
“……是,师父”
“……嗷呜”云狸狼叫一声,哀怨地盯着墨渊。
云轻拖着云狸,把他拖走了。
总算这几日过去,虽然没人知道为何两位云之辈师兄被罚成这样,不过长老阁的人却闭嘴了一段时日。
云狸和云轻面壁出来后,已经三日过去。
云穹带着这两个出牢笼的吃货师弟到镇子里大吃了一通,两个好似一辈子没吃东西似的,抢得不亦乐乎,大约是革命友情无比珍贵,俩个喝醉后抱在一起狼嚎撒酒疯。
喝的时辰晚了,几人一起在山脚的镇子客栈休息一日。
半夜时分,云狸迷迷糊糊起来方便。然后第二日众人就发现师弟上茅厕掉坑里去了,人不见了!
“竟然上个茅厕也能上迷路”
“我的老天爷!”
几人无语问苍天。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云狸刚踏出屋子就被某大妖孽掳走了!不过,云狸有前科,众人认定她掉茅坑了!
绯玉晗数日没见到她,大老远的发疯跑去天道门,结果发现她被关了禁闭?他站在外面转了三日,还没碰到她,就瞧见她一群师兄弟一窝蜂的上来,等到这丫头和她师兄跑出天道门,到现在才有机会下手。
云狸撒酒疯,抱住绯玉晗的脸乱啃乱咬,咬痛快了,一脚将他连人带被子踹下床!
绯玉晗简直对她无语了。
一脸黑气地站在窗前盯着她粉面桃腮地拱床单,他一靠近,她立马化身恶狼对他又踢又打,外加啃脸!
绯玉晗摸着自己的脸,一摸嘶嘶的疼,疼的他眉头直抽。不过,也是有利息收的。第二日云狸终于清醒了,她一掀被子,俏脸青中透着黑,黑中透着紫。她怀疑自己被绯玉晗一夜鞭打!惨不忍睹,几乎没一块好肉,全是青紫。
绯玉晗饱了一夜口服,第二日面对某人横眉竖眼也有心情毒舌两句,怄的云狸几乎吐血。
“看什么看?你瞧瞧本座这张俊脸,虽说你爱本座爱的死去活来,也不能这样”
“你看看,本座腰到现在还疼的很,是被你踹的”
“还有这里,胸口看见没有,这地方的痕迹可是本座清白丧失的证据”
云狸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怄的差点心脏病发作。“你……你……”
“你什么?你瞧瞧,以后本座不娶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绯玉晗脸不红气不喘,一连窜的话说出口,外加衣服一拉,露出*裸的被云狸一夜施暴的痕迹,云狸差点脑门充血,飞扑过去!怪叫一声!
“流氓!暴露狂!”
绯玉晗立刻张开怀抱,迎接没人入怀,云狸一口气没上来,气的一口咬中他脖子!
“臭流氓!”
绯玉晗含笑不语,抱紧夭夭,殷红的唇轻含住她的耳垂。“夭夭,我很想你”
桃夭暗哼一声,放开他的脖子,瞧着有一排牙印,心里好受了点。
“我要回去了!后会无期!”花容大手一挥,甚是豪迈地迈步离开。
绯玉晗抱住她的腰,低笑道:“你几个师兄既然认定你迷路,想来你再迷路个三五天,也不会说什么”
什么?
云狸还没有想明白,天地一阵颠倒,绯玉晗拦腰抱起她,直接抱走了!
她回过神时,人已经身在连云谷中。谷中暖如春日,满谷皆是盛放妖冶的桃花,缤纷热闹。云狸敲着棋盘的冰玉棋子,没好气地白了绯玉晗一眼:“我不想下棋总是输!”
然后下一局,她就赢了。
“我不喜欢说赢就赢了!”
再然后,她又输了。
云狸已经无语了。她盯着绯玉晗精致绝伦的妖孽脸,有些想不明白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呢?总是莫名其妙的容忍她的无理取闹,总是讨自己高兴,却又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知道,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他上辈子杀了她,所以这辈子倒霉,要无理由补偿她?
其实和绯玉晗在一起还是很高兴的,很轻松。不管怎么无理蛮横,他都会迁就她,似乎她逐渐的就被贯成了骄横的人。
这日云狸不善地盯着绯玉晗那张温柔的脸,突然道:“你有什么阴谋?”
绯玉晗好笑不已,捏了捏她漂亮的脸,笑道:“没阴谋,喜欢这么做就做了”
云狸狐疑地瞅着他,实在看不出奸诈的痕迹。
然后接下来几日,经常出现以下情形: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高兴我都愿意去做”
“那现在你自杀我就高兴”
“我喜欢那只大蜜蜂,你活捉来给我”
“我突然想吃桃子,你现在就变出来”
“我突然不想吃了,你可以走了”
“你为什么不变成蚯蚓看看?”
“你看,那只老鼠不知道自己的洞在哪里,你帮它找吧”她把老鼠洞堵住了。
总之,云狸是故意的各种找碴,这日,绯玉晗一袭红衣不知为何透湿滴水,殷红的唇妖艳欲滴,气息紊乱,勉强站在桃夭面前,灼灼看着她。桃夭正坐在桃林中下棋,斜瞥了一眼,也没多看,条件反射地找碴:“你这身衣服真难看,你还不赶紧……”
她话未说话,绯玉晗就光着身子站在她面前!云狸瞠目结舌,没反应过来,眼见绯玉晗过来了,脸一黑,飞速逃窜!
“娘子,我脱了……”绯玉晗长尾迅速出现,速度快如闪电,蓦然卷住桃夭纤细的腰肢!
光裸的上身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触到桃夭娇软的身子,微乱的呼吸吞吐,猩红的信子伸入云狸薄粉的唇中翻搅,云狸抵住他的胸口,舌头被缠的发麻,唔唔挣突,她感觉到体温一向很低的绯玉晗喘息的很厉害,因为是半妖的缘故,力气大的不可思议,下手的力度几乎快揉碎她,长尾紧紧缠住她的双腿不松。
“绯……绯玉晗你快箍死我了!”
“夭夭”长长的信子探入衣襟之中,他手中一阵绯芒流窜,桃夭平直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迅速变得玲珑娇美,曲线柔婉,馨软中透着淡淡的醉人桃香,触手皆是软香温玉。绯玉晗墨蓝的瞳孔微微赤红,殷红如血的唇瓣落到桃夭胸前娇美的白桃,桃夭腰肢被锢的弓向绯玉晗,甜美甘淳被绯玉晗尽数占了个遍。
怪异的感觉袭遍全身,桃夭一阵恼怒,感觉到他似乎又有什么往自己身体里钻,还没挤进去就疼的她皱眉,剧烈挣扎冲突!
“绯玉晗!你放开我!不然我炸死你!”
绯玉晗狭长的凤眸蒙了一层迷离的雾,殷红的唇轻轻吻遍她娇软的身子。“夭夭……我的夭夭……”
桃夭揪住绯玉晗的头发,她的手脚不听她指挥,绯玉晗不知什么往她身体里送,她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猛的往前一推,疼的她惨叫一声,眼泪差点出来,一把揪住绯玉晗赤红妖娆的头发!
“我快疼死了!你再不放开,我就真要扔流火弹了!”她觉得她再不做点措施,身体要被绯玉晗扎出血来!身体僵崩的她脑仁突突的疼。
绯玉晗微微凝眉,修长的五指轻抚莹透精致的娇颜,夭夭身量小,他想揉进身体里又怕伤到她。“夭夭乖,不疼……不疼……”
桃夭痛的浑身僵硬,五指青白,攥着他赤红的头发缓解痛苦,绯玉晗轻轻吻上她的眉眼,恢复两条腿,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蓦然按倒在桃林中,倾身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