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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赶上旅游的旺季,只买到1点半的班车票。
出发前,我们商量好路线,想到了会遇到的麻烦。只是忽略了这段路现在这么难走。先是一段不能称之为路的颠簸,再是盘山而行的悬崖峭壁。山谷很深,每转一次弯心都会提起来。
将近九个小时才到丽江。眼里的古城依旧是小桥流水、灯红酒绿。古老与现代,没有丝毫不相交融地存在。
丽江,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
当地的人,无论是做生意还是遇到的路人,都很热情。一次打的,我刚说出我要去的地方,司机师傅便笑了:“五分钟的路你还需要打的吗?”按照他指的方向直走几百米,转了个弯,就看见了我要去的地方。
走在古城的街上,熏香的风里,风铃在古老的藏香气息里叮咚作响,制作cd的店铺里,流出的纳西音乐绕在心里,像溪水般空灵干净。
听见走过身边的游客大声地说:“晚上在丽江除了泡吧,就没有什么可玩的了。”
很多来丽江的人,泡吧成了一种情结。即使不进去,只是慢吞吞地边走边看酒吧里的招牌和语录,看独自坐在窗前饮酒的温情男子在时光里等另一个人出现,看吉他手自弹自唱地陶醉,看随着音乐狂放地敲着木砖渴望激情的人群。仍旧能深刻地感受到这里酒吧的独特魅力。
夜里的古城,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是这般风情。
也喜欢古城清晨寂静的街道,走在光滑的石板路上,能清晰地听见淙淙的流水声。一夜的喧嚣后,这时的古城铅华尽洗。不小心走到巷子的深处,纳西特色的客栈,浓郁的绿色,雕花的木制楼阁会紧紧地拉住你的脚步。走着看着,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不时地,马儿在吆喝声中载着客人悠闲地走过。酒吧的服务生拉开木门,在溪边提起一桶桶的水,开始冲洗夜里狂欢后的痕迹。
木桥上有独坐发呆的女子,长长的碎花裙,披着宽大的米色围巾,蕾丝的贝雷帽下蓬松地卷着齐腰的长发。清可见底的雪水和绿莹莹的水草在她的脚下柔曼地流过。走过的人,纷纷侧目。她的冷寂,温婉地映衬着热闹的景象。宛如一幅刚刚完结,油彩尚未干透的油画,而我们就在这幅浓墨重彩的画里,看情景交融,特别协调特别唯美。心里当时就想,这幅画就该就取为:丽江印象。有神秘女子妖娆的风韵,郁郁的落寞,有浓墨重彩的惊艳,慵懒温软的情调。
每次来,都想呆的久点,再久点。在心里,它就像隔着很远的爱人,每次奔向你,与之呼吸缠绕,都无法不沉溺,沉溺到不想离去。
有人说:丽江是寻找艳遇的地方。也有人说:丽江是可以让心宁静、休憩的地方。
这要看赏风景的人,有的是怎样一颗看风景的心。
不屑的,能说出种种不屑。
喜欢的,无法不喜欢上瘾。
二、
去香格里拉,已是第三天的早上。
头天到的太晚,问了几家旅行社,都已客满。犹豫之间,客栈老板娘说:“你们不要自己赶车去,那里是高原,而且是第一次,要跟团
本来也没有打算去虎跳峡,但去香格里拉这里是必游的景点。虽然说是中国最深最窄的峡谷之一,仅次于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也看过很多图片,但从小在金沙江边长大,对于同属金沙江的地势、水流,兴趣不是很大。
只是,当我们顺着陡峭的石阶,边走边听见巨浪的轰鸣,就有些按耐不住地兴奋起来。直到花了好几分钟才下到观景台,我真的被震撼的快傻掉了。这埋藏在荒山野谷里的美比任何名山大川都更能震动我的心魄。不知道那样的蔚为壮观要用什么样的词才可以形容的出来,再好再高超的摄影技术,也都无法把这样的惊、险、奇呈现出来,因为这是视觉、听觉、感官共同达到的效果。
模糊地记得,当年长漂队的队员就是在这里遇难,也是从那时起,对虎跳峡有了最初的印象。如今站在这里,礁石林立,湍急的水势汹涌地从上游狂奔而下,似千军万马怒不可歇地撞击礁石,发出轰鸣的巨响,瞬间爆开无数个巨大的狂浪拍打过来。翻飞的雪浪像瞬息万变突然绽开的珊瑚,用叹为观止的美,横冲直撞地咆哮着向我们冲来。岸上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如此的凶猛,如此的惊涛骇浪,任何东西落下去,瞬间都会被撕扯拍打的粉碎。站在观景台上,腿竟然莫名奇妙地发起抖来。可当年的长漂队员意识不到这点吗?
这也是信念所使吧。站在这里,像是接受了一次心灵上的冲撞和洗礼。
如今,所谓的理想,信念,在我们日渐淡薄的心里,已是,弥足珍贵。
但在鬼斧神工的大自然面前,它把美与神圣奉献给我们,我们难道不该心怀感恩与崇敬?用爱与保护来达到与自然的相依相存,而是要去征服它吗?就像藏民心目中的神山梅里,人类对雪山之神征服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以失败告终。据说在梅里雪山下各个旅馆和寺庙中,常能见到藏民呼吁禁止攀登雪山的倡议书。藏区的山河湖泊都是藏民们以佛心护持而未遭破坏而成的圣境,去到藏区,你才会看到那世外桃源般与世隔绝的净土。这也让人领会到藏民对自然更为真诚和深刻的理解,所以顺应自然法则才是王道。
不然,总是在人类自以为是主人的时候,大自然会告诉人类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从虎跳峡上来,爬的气喘吁吁。知道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轿夫晒着太阳等在入口。从落差上千米陡峭的台阶爬上来,还是很费力气。
导游巴桑拿起话筒:“来到虎跳峡就已经进入我们的香格里拉,香格里拉原名中甸,源自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意为心中的日月,梦幻的王国。等车开起来,你们会看到风景跳跃似的变化。在这里你们要学会满足什么,忽略什么。要多看多听少吃。”
我们不解地看他:“香格里拉海拔较高,物质方面相对匮乏,一年四季的蔬菜除了土豆就是马铃薯。有些游客跟我说,巴桑啊,你们这的米饭硬的可以当子弹啦。”车厢里响起一片笑声。
巴桑穿着一双磨砂皮的马靴,牛仔裤扎在靴子里,黑红的脸膛。是来自香格里拉的藏族。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他一脸自豪地朗诵起仓央嘉措的诗句。
历代的活佛,让我们外族人知道并铭记的,几乎没有。仓央嘉措,却是例外。短短的24年,他是藏族的骄傲,他的多情他的风华绝代也让我们永远地顶礼膜拜与喜爱。
从让我迷上雪域高原的仓央嘉措到神秘的天葬水葬,从木王府的由来到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浪漫的爱情故事,从刻着经文的转经筒到五彩经幡下玛尼堆的祈愿。博大精深的藏传风俗和人文信息,正缓缓地在眼前神秘地展现出来。
这是怎样的一片净土,可以在心里牵绕那么久?
寄情于山,寄情于水,寄情于雪、月、风、花,寄情于芸芸众生中的那个你。
尘世中的纷扰,终有一种情,无法释怀,,不可磨灭。
三、
随着海拔的升高,水草丰美的高原草场,在路边涌现。紫的花,黄的花盛开在草甸上,悠闲的牛羊散落在奇花异草间。一幢幢色彩艳丽的藏族民居、风里舞动的五彩的经幡,更像一道道的风景,在车窗外滑过。
这美,能美到虚幻,美到你以为不真实,美到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一幅幅处理过的电脑桌面。
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不经意错过的美丽。
而这种美,在普达措国家森林公园,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普达措为梵文音译,意为舟湖,是碧塔海的藏语原名。
清晨6点,我们就到了公园的入口,天还蒙蒙地黑着,普达措入口的大厅里,也已挤满了来自各地的游人。
为了防止巴桑说的高原反应和森林里反复无常的天气,旅行团的人都怕半路晕倒没人管或者被昂贵的救护车拉出去,每人都备好了充足的氧气和防寒服。后来知道,其实大可不必,普达措的最高海拔才四千多米。一路上几个小时的步行时间,没看见一个高原反应严重的人,晕倒更是无稽之谈。
冲进普达措,空气冷冷扑在脸上。用力地吸口气,一股清新便从鼻腔沁入肺里,整个身心都是从未有过的舒爽与干净。我们在普达措用最快的速度游览了三个景区:属都湖、碧塔海、高原草甸。每个景区都用栈道相连,可以乘大巴,也可以顺着栈道一路观赏。
早上的湖面宁静的宛如镜子,黛色的山岚抹着一层淡薄的白色轻纱,牦牛拖着及地的长毛,在人类禁止出入的草甸上慢悠悠地吃草,厚厚的植被、肆意开着的野花前簇后拥。一眼看去,有种瞬间与世隔离的感觉,悠然心动。真恨不能变身成自由的马儿,沉睡在花海间。
人间仙境,这就是吧!
所谓记忆此刻在这澄净的世界偏离的很远。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纷纷扰扰都变得模糊起来。
久远的,仿佛都已变成了前尘旧事。
四、
最早听说香格里拉,就很想去梅里雪山和噶丹松赞林寺。梅里是藏民心中的“神山”是藏传佛教的朝觐圣地,据说梅里时隐时现地藏在云雾里,能不能看见它展露真容要看缘分。只是德钦在修路,通行困难,只好遗憾地留到下一次。
从某种意义上讲,素有“小布达拉宫”之称的松赞林寺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地。
松赞林寺,从听到这个名字起,冥冥中似乎就有一种牵萦,多年过去,至今未变。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有一天能轻触它的神秘;所有的期盼,都是为了有一天能一睹它的尊容,感知它的尊严。一直想,把自己释放在充满禅意的氛围里,从香格里拉到梅里雪山,从松赞林寺到布达拉宫。籍着纯粹的风光,籍着藏传佛教的博大精深,来净化,来升华,来捕捉幡然醒悟的刹那。
很无意地看到以珠峰为禅的书,先是被书名抓住,继而喜欢书中这样的话:
“让灵魂跟上脚步,为的是走得更远。。在逐渐稀薄的空气里,人会渐渐忘掉自己,开始体验无我,心灵大于身体”
从月光广场出来不久,便看见松赞林寺巍峨地依山而立。顺山而下,一间间的白色的僧舍错落有致地烘托着三个大殿,犹如画中看过的古堡群。走下旅游车,阳光灿烂的耀眼,大殿屋顶上盘旋着无数黑色的鸟,衬托着松赞林寺的威仪。盘旋的群鸟发出一声接一声像乌鸦的叫声。松赞林寺的导游扎西说:“这是寺里供养的神鸟,也叫红嘴鸥。”黑色的红嘴鸥盘旋的身姿让人很容易地想到神秘的天葬,心生敬畏。“我们一会将按照顺时针的方向,也就是藏传佛教中转动经轮的方向,游览松赞林寺。进寺院应左脚进,右脚出,不要踩在门槛上,也不要用手指东指西,应该五指并拢手心向上”
藏民族全民都信佛,从进入香格里拉,各个景点都是以顺时针转经的方向游览,据佛教之说法,转经就等于念经,经轮转动一圈就可以消灾避难、修积功德,佛性的有缘之人都可在转经时得如意妙果,护佑今生来世。
松赞林寺的正殿还在修缮,很多佛品都没机缘看见。这里已有僧侣700多人,但我们看见的僧侣不多,朝圣的人不多,更多的是游客。记得往山下走的时候,在一个门上挂着个大铃铛,进出的人都要摇摇铃铛表示出入平安的寺里,游人很少。进到里面,一位藏族妇女磕着长头匍匐在地下,我站在一旁许久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叩拜,一起一伏,一上一下。她的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像在香格里拉见到的很多藏人一样。简单而知足,平和而愉悦。
从门口到大殿扎西带着我们走一小截便停下来讲解,开始看见那么高的台阶还有些担心,会爬到呼吸困难,会跟不上大家的脚步。爬到最高处和在大殿里,还真有人出现高原反应。不时的就有人支撑不住,匆匆地下山。路上100多级台阶周围白色的藏族民居都是僧舍的房子,是由僧舍所在的村子出钱建造的,他们的生活起居也由村子供养,他们从小在寺庙里诵经、学天文地理、学医、学绘画等到35岁就回到供养他们的村子里造福村里的人,义务的为乡亲服务,等50岁再回到寺里。不能结婚、吃肉、还俗。
在藏区,谁家能供出一个活佛是件很荣耀的事情。可我听到这些,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些怜惜。
抬头看天,天那么的蓝,古朴的泥墙艳丽的唐卡,悠远地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松赞林寺的正前方有一个天葬台,远远地,层层的树木屏障了我们的视线,除了神秘再看不见任何和天葬有关的东西。下方是一片湿地。
扎西指着湿地:“以前这里曾是个湖,传说有雾的时候,特别虔诚的人,长久地看着湖心,能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没有仿佛,没有好像,没有传说,这是个炎炎烈日没有雾气的中午,眼前是如织的游人,身后有僧侣和善的笑脸,再多的虔诚只能化作遗憾。
六道的轮回,真的有吗?
只是,仔细的想来。世间的万物,人间的百态,何尝不是在轮回里。
在香格里拉,信仰让这里变得纯粹宁静。原来,神秘和美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解读。
你把梦的净土给我,我把心的爱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