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流火

程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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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学校打出横幅“评估利系你我他,誓与学校共荣辱”心想这学校还真是幽默,这么俗的标语也上得了台!尤其是那个“誓”字,实在是大违我的良心,以至于我一看到这个字就发笑。这是一个假冒物质盛行的时代。被装潢一新的校园,背后暗涌如流;包装精美的商品,已经变质发霉;就像我若无其事的表情,其实内心已冷笑不已。我常常需要违心地说话,做事,没有原因。

    我对玉松说,我没钱了,你请我吃饭吧。哪知道她脾气很坏,使我没有辩驳的余地。只好挂了电话。我突然觉得很伤感。我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不是我的本意。其实我是想请她吃饭。如果她说,我也没钱了,你自己想办法吧,那么我就会说,没关系,我请你吃饭吧。可是往往言不由衷。我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火气这么大,与从前判若两人。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容忍,她现在压力很大,各方面的原因。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常请我吃饭。怀念以前的日子。

    去年的六月那么热,和现在一样。可是现在是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寝室里,电扇呼呼地吹,听见隔壁的音箱里吼出光辉岁月。时间缓缓地流淌。人都不知道哪去了,有人为考试麻木,有人在网吧堕落。各有各的活法,不拘一格。共同的特点是大家都叫穷,都骂这垃圾学校,怎么还不发生活补贴。杨华借了我五十块钱,晚上请人吃饭;宋善杰借了我二十,跑去买槟榔和烟。我借了刘杨兄两百块钱,不知所踪。通常都是这样糊涂地过日子,睡眼朦胧,短裤,拖鞋,飘忽不定的目光。

    学校的花坛里,月季开了很长时间,让我惊讶。上人力资源课,前面的那个女生总是回过头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在看我,因此对自己的长相颇有几分自信,后来才发现她看的是我书本的页码。心一下子凉了。端午节那天,发现那个卖粽子的大妈早上是在公寓九栋门口,晚上却到了篮球场旁。

    刘杨兄说,你怎么观察得这么仔细?

    我说我不观察这些小事我还有什么乐趣呢?天天拿着本教科书?对不起,这样我会闷死的。我发现,在一般情况下,我的思维都是漫无目的的,一直想问题想到累了,才沉沉睡去。可是这样的天气太热,无法忍受。蕾蕾给我借的那个破电扇,大概是年久失修,一运动就发出尖锐的吱吱声,刺激着我的神经。可我当时为了表示感谢,竟然还请她吃饭。我简直怀疑,她拿这个破家伙来,是存心整我。

    蒸腾的热气,放肆地扩张,连绵的阴雨已经过去,夏天毕竟是夏天。无聊已极的老师动辄大谈评估,仿佛整个学校都是因为评估而运转,否则将是散沙一盘。学校各个部门都紧张起来,各位老师马不停蹄地工作,中层以上的领导聚在科技大楼会议室里吹空调,老侯啜了口茶,说

    目前全校的各项工作,都要紧密围绕本科教学评估工作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