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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下这个题目,缘由还是来自论语中孔子的话: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从心所欲”也同“随心所欲”意思是随着自己的意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能够轻松做到。孔子此间说到的从心所欲,就是指人的一种心态,或者说是一种超脱的境界,而这种境界也只能在年逾七十方可体现。
起初我并不太深地理解它,只心有个朦胧的概念,也没计划去深究,然而,最近和父亲多次接触,我感受到了其中蕴涵的魅力。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父亲计划翻盖老家的宅院,原来计划只是简单翻新,可随着思想的不断变动,父亲包括母亲慢慢改变了初衷,开始自己设计图纸并规划方案,一心只为去过一种悠闲自得的田园生活做着努力。中秋过后,就在老家的亲友相帮下,找好了工程队,而且很快投入了施工,我也是最近身心于此,鼎立相助,不时地回去查看。
昨晚,就是为封顶上板商量细节而回到家中,父亲提起他设计的方案,而且拿出了他刚绘制的图纸给我们看,那兴致就象小孩子新画了一幅美丽的画一样高昂。也别说,还挺专业,大小比例相当适宜,一看就能看出将来房子的大概。父亲很高兴地指着图中的大小房间,和整齐分隔的院落,告诉我们哪个是他们的卧室,哪个是他们的书房,以及有着与乡村大不同的客厅,给人感觉还真不错。
当然,最抢眼,也最让父亲自豪的是那宽敞的后院,足有三分地大小,那才是他们的真正乐园。他说将来计划在那里种花生,种蔬菜,种各种各样的花卉,他们没事就会在那片地里除草、施肥、剪枝等劳作,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还能不时有所收获,生活依然会有别样的情趣。嗯,我从他的口中听到了,也感受到了那番美妙、悠闲自得。
看着、听着父亲详细地给我们讲述,我的心却在翻腾,在感慨。古稀之年的老人,尚且对生活有着如此浓厚的兴趣,不屈不挠地为自己未来美好生活绘制着蓝图,这种心态,难道不是达到了一种极为超脱的境界吗?!实在是难能可贵,令人钦佩!
其实,我和父亲除了商量老宅事宜,还有一件事:明天,也就是九月初九老年节,正是父亲七十二岁寿辰。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巧合,是天意吧,一切都是那样的吉祥,因为上板和寿辰仅差一天。
我突然决定为父亲过寿与上板合在一天进行,毕竟在农村上板如同以前上梁一样,也是一件重要而且大喜的日子,颇为吉利。于是瞒着父亲,私下里和姐姐弟弟商定,就在上板这一天,在给工人和乡亲设宴的同时给父亲过一个别具一格的生日。
今天一早回老家,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的晴朗、艳丽。我到家时,几辆拖拉机载着大小预制板都已准备妥当,正在依此等待吊车慢慢起吊。也来了不少亲友,乡党,每个人都跟过事似的为我们提来烟酒、礼品,以示祝贺。
作为长子,大家都看着我,等待着从我手上接过一支上档次的香烟,对此,我是有备而来的,没有让大家失望。满脸堆笑地给大家打招呼,并分发着喜烟,然后饶有兴致地在半成品房间和院落里仔细查看,嗯,和父亲绘的图纸一模一样,感觉真不错!
由于是包工活,工程进展很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工人们都在卖力地协助吊车给屋顶上板,一块块拼凑,严丝合缝,最起码从我眼里看去,工程质量相当过关。
父亲也很高兴地回答着我的各种问题,并领着给我指点,哪里计划做铁艺,哪里计划种花草;全部是铝合金门窗,卧室、书房设计得又是如何地向阳;靠卧室墙外计划用土灶烧柴,照旧垒砌有火道的土炕,并且准备在平房顶上加盖一方亭,也好闲时欣赏风月
我扶梯上至屋顶,看着工人们用钢钎撬着挪动并摆放预制板,心里也不由地在想象着父亲那幅美好蓝图,深为父亲如此高雅的情操所折服:从心所欲原来就是这般境界!
随着最后一块预制板落定,鞭炮声也同时响了起来,看看时间,正好是中午十二点,吉时吉利,地地道道的上板大吉!
上板一结束,便赶紧邀请大家去早已预定好的饭店赴宴,喝吉祥酒。然而,就在大家都落坐,正准备猜拳行令喝酒时,我突然令人意想不到地站了起来,并叫过我们姊妹几个,让大家安静,我要讲两句话:
在座的各位亲朋、工友及乡党们,大家好!
秋高气爽,阳光灿烂,今天是个好日子。天公作美,恩赐吉祥,使得工程如期进行,上板大吉!恰逢明天九月初九,是家父七十二岁寿辰,这无疑又是一大喜之兆。孔子云:年逾七十而从心所欲,乃人生至高境界。家父在他七十二岁之年,继给我祖父母立碑,而后又重新翻盖老宅,无一不是在一步步地实现他心中的美好夙愿。如此健康向上的好心态,便是达到了人生这一至高境界,我们做儿女的心里非常高兴,大力支持他老人家的同时,我们深深地感到,老人们的健康快乐就是我们的最大福份!
借此上板之良辰吉日,我代表我们姊妹几人,衷心祝愿他老人家身心更加健康、长寿,心想事成,万事顺祥!同时,也特别感谢三伯父,尤其是二舅连日来跑前忙后地打理招呼,以及各位工友们的辛勤劳作,我们在这里给大家鞠躬,谢谢大家!
酒席淡薄,一点心意,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一醉方休!再次感谢大家!
这一躬,不仅仅是简单的感谢,也不仅仅是一份美好的祝愿,其中饱含着我们对家父的深深爱恋和敬意,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爸爸,祝你生日快乐!也祝愿你和母亲,晚年幸福!
2006年10月29日星期日10时42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