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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寒冬冷雨夜,温度骤降至3度左右,尽管雨停,风却突然间大起来,到处乱窜,简直无孔不入。
庞穿着单薄的衣裳,一个人独自在无人行走的大道上走着,任风不停地灌进衣服,让寒冷一寸一寸地侵袭自己的躯体,却不作丝毫的抵抗。
他的心他的心,早在三小时零三分前死了,被无情的风雨埋葬。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空空的躯壳罢了,因此任何刺激和打击都无所谓了。
指针指向10点零三分的时候,庞走到了一家娱乐城门口。
站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发呆了半分钟,庞情不自禁地抬脚走了进去。这时候,需要来一次彻底的堕落,通过以毒攻毒,才能使现在中毒很深的症状尽快消失。
迎宾小姐很美,笑起来很甜,也很风骚,但一点也没有引起庞的兴趣。因为,最美的那个已经在三小时前消失了,不会回来。
庞坐到一个角落,尽管天气很冻,衣服单薄难以御寒。但当服务员来问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冰镇的啤酒。只有啤酒,才可以给他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舞台上的舞小姐穿着三点式,在跳着钢管舞,引来阵阵尖叫声。歌手的水平很烂,唱着鳖脚跑调的歌,大家都无心欣赏。
他看看没什么意思,就闷头喝酒,拿起一瓶瓶啤酒仰头倒下,喉咙即刻有一种被塞满的感觉,而冰冷瞬间直透心底。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喝了多少啤酒,直到娱乐城空空地再无一人,庞才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走着走着,然后就迷迷糊糊了。
突然间,闻到了一种熟悉的芳香。是娟!娟又回来了。
庞想睁开眼睛,却朦朦胧胧地看不清脸庞。想站起来,四肢乏力。
然后,他就被女孩护起来,一直走着。
等他四肢有点力气后,他习惯性地用手抚摸娟背后的长发,那是他最爱做的动作,因为他一直觉得娟随风飘逸的秀发是最美的一道风景。
但无论他怎么摸,却够不着。他不禁一惊,酒醒了一大半,睁眼一看,这哪是娟,只是一个他不知道的陌生女孩。
庞想说什么,女孩却说,你醉了,我见你在冷雨夜里大街头躺着,不忍心,就想扶你回去,你一定是有不开心的事,也许是失恋,也许是在事业上遭受挫折。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只要你够坚强,能够挺过去,就会重进艳阳天。
庞说,谢谢你。女孩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有两颗小兔牙,像张曼玉。
庞说,我酒醒了,谢谢你帮我,也很感谢你的提醒,但你是不了解我的。
庞挣脱了女孩的掺扶,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家。
然后在卫生间里呕吐,呕吐后彻底清醒,心却依然很痛,很空虚。房间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脑子里满是娟的倩影。
挥不去,留是空,一切皆成梦。
他想起了李敖的诗:想你心里全是你,忘了我是谁。爱一个人到深处时,原来是这样的没心没肺。
二
选择在冬天分手是不理智的,因为冬天很冷,正是需要人关怀照顾的季节。
娟走了,也带走了庞的快乐,每天茶饭不思,日日以泪洗脸。
一边的被窝空着,庞睡来睡去还是觉得冷,无法入眠。
无言对北风,欲语泪先流,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多少个夜里难以入眠,梦醒后泪沾湿了衣襟。
寂寞如影相随。庞突然发现,其实一个人并不寂寞,想一个人才寂寞。
庞重复听着那首孤单的心痛,心真的很痛。
想来想去,庞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让娟这么坚决地选择离开他。
是因为她不爱他吗?哪为什么她选择离开时会流泪,他看到她的泪眼里有很多不舍。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四目相对便是整个世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最浪漫的事在就平常的生活里不停地演绎,仿佛浪漫已演变成为一场永不落幕的电影,他们是电影里的男女主角。
庞以为就这样和娟相爱延续到天长地久,想不到等来的却是分手。
分手了,庞却更想起了以前在一起相爱的好,他喜欢娟的温柔,喜欢娟的笑,喜欢娟的撒娇,喜欢娟的任性,喜欢娟的细心,唯独没有想过娟的身体。
而在一起的时候,娟最对他有诱惑力的就是身体。他见到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要,那是一种蚀而无骨的销魂。
发现一个人的好,原来并非因为身体,而是她的一切。
三
心痛还在延续。庞收到了娟的信。娟在信里说,我真的爱你,离开你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请你原谅,希望你不要恨我。
“父母要我嫁给一个商人,尽管我有一千个不舍,一万个不愿意,但生我者父母,我不敢违抗”
庞一直重重复复看着娟的来信,每看一遍泪流一次。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够在一起啊?庞独对苍天。
痛定思痛,最后,庞终于下定决心,给娟写了回信。
“我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只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直到回来。”
“一个人选择爱还是恨,决定着他对生活、对感情的态度,我对你没有恨,只有爱,绵绵不绝的爱。”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留下的是丝丝的思念,想的全是你的好,只要生命不止,思念就会不歇,爱你就会不止,我的心愿意为你守候,守候一生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