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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是一个热心人,单位里有谁求到他、找到他,只要他能办到的从来没有推辞过。就连别人家孩子结婚,不论关系如何,只要是告诉他,他肯定按时到场,送上的份子还是参加者中的不菲者。为了这事,老张的妻子曾不止一次拿郭冬临演的有事你说话告诫、讽刺、挖苦过老张,但老张还是依然故我,认识老张的人都说老张是一个好人。“人家张处长从来都没有架子,对谁都是那么热心肠。”老张呢,虽经常遭到妻子的奚落,也从没为此介意过,整日里乐呵呵地过着自己的开心日子。
进入今年十一月份,老张的开心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为此,老张这个好心人终于在妻子面前认了由于自己的好心惹来的麻烦。这个麻烦可不得了,一个半月的官司,足足让心宽体胖的老张瘦了十几斤不说,老张的妻子还差一点和他离了婚,这真使老张吓了一大跳。
“和你这样的人过日子我嫌累得慌,当一个小处长不顾家、不顾孩子我忍了,我理解了。结婚十几年,经常因为你好心给别人办事,给自己带来麻烦,我说你一百回你不改也算罢了,可这回又是因为你的好心惹来官司,你还不主动地和我一起去讨回一个公道,我还要你这样的丈夫有什么用?明天咱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老张那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妻子,这会儿发起火来让老张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那天,他早早地来到办公室,自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越想越生气,愤怒的他拿起电话拨通了7985519,一个地区保险公司的投诉电话。没等老张开口,电话那边就传过来一位女孩子温柔的声音。
“我是七号服务员,先生,你贵姓?叫什么名字?。”
被怒火烧红了脸的老张开始语无伦次的地说了起来,那样子象是在声讨。
“我要到法庭上起诉他们,我叫张宗璞,我要投诉你们安全保险公司设在我们市的分公司和他们的保险员马晓东。”
“张先生,你的单位?你的电话号码?你让我记上再说,好吗?”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再说经过好吗?”
“我说、我说、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啦?我说完了你不就清楚了吗!”
“张先生,你说得也对,但你先说是一个什么事,你再说时我理解起来不就方便些嘛,也便于我的记录呀!”七号女孩耐心地解释着。
“我是本市煤电公司的的职工,我们市安全保险公司的保险员马晓东,去年骗了我妻子给孩子投保险的生还金。”心情有些平静的老张对着电话瓮声瓮气地说。
“好、那你继续说吧!张先生。”
“事情是这样的,一九九八年,我市安全保险公司的保险推销员马晓东,几次找我买他的安全保险。我说不买,他劝我给孩子买一份,我仍然坚持不买,他一直在我的办公室里缠着不走。最后我为了推托他,我说,我家的钱我妻子管,我说得不算,不行你就找我妻子去吧!我这样说了之后,这个马晓东才怏怏不乐地从我那儿离开了。后来我妻子没有经得住他的左缠右磨,真地给我家的儿子买了十年期的安全保险,每年交九百二十元钱的保费,一共交十年,每三年回返一千元生还金。前六年来一直是很正常的,第一次生还金是保险员小马按时交到我妻子手里的,可去年,应该是第二次返生还金了,小马不但没有向我妻子按时返生还金,也没有到我妻子那里去收第八年的保费,我妻子也没记住去年是应该返还生还金这码事。可马晓东到我的单位、找我要我家孩子的第八年投保费,我当时也没多想,为了方便小马,就答应了他。在我午间回家吃饭时,我向妻子要了一千元钱,下午给了又到我单位收保费的小马,小马当时还给我打了收条,我把收条拿回家交给妻子时,妻子说得要收据,第二天我又朝小马要了收据,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你记得那是什么时间吗?”七号女孩在电话里问。
“是去年的六月份,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就这样,一直到今年十月份,马晓东迟迟不找我妻子收取今年的保费,当我妻子问到同单位的投保的人员时才知道:去年就应该返第二次生还金了,她的同事还说她傻,妻子为此几次找到马晓东要去年的保险生还金,可此时的马晓东却说他已将去年的生还金交给了我,并且对我妻子说,领生还金是用你的保单和身份证领的,那就是证据。这时我妻子才恍然大悟,去年在小马从我处拿走投保费后、曾经到她那儿要走了孩子保单和她的身份证,说是你们安全保险公司要上市,需要对保单进行复审,将我妻子的保单和身份证拿走的,当我妻子问她的同事们时,她的同事们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我妻子当天就到我市安全保险公司查了电脑里的记录,并且询问了去年有没有上市这回事,当时我市安全保险公司里的人们回答说,根本没有的事。而马晓东是先交上我给他的保费,隔几天之后才提取的生还金。我妻子查清后再找到马晓东要钱时,他又说是他先提得生还金还给我以后,我收了多余的八十元钱,他才把其余的九百二十元交了保费。从这里面就看清了马晓东在撒谎。之后,我妻子找到了他们公司的副经理,副经理答应给解决,结果是几天后还是没有消息,当我妻子再打电话时,他们一直是支支吾吾,为此我今天向你们投诉,你们再解决不了,我就向法院起诉你们设在我市的安全保险公司。”说完经过后的老张、端起办公桌上的一大杯茶水,咕咚咚地喝了下去,象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似的。
“张先生,这个事情好象昨天你的妻子已向我们值班的六号投诉过了。我们正在找你们市分公司的两位经理处理这事,再等两天一定给你们回话,请你消消气,再等两天好吗?”
老张是单位里业务骨干的头,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老张的妻子是一位病房医生,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一晃儿,十几天又过去了。忽然一天,老张刚进屋,妻子又满脸愤怒地说:“你说这马晓东可恨不?他向我们医院的护士说我想讹他一千元钱,不行!我告诉你,你这个大头,你当初充什么好心,他朝你收钱,你就给他,咱们家的麻烦事都是你找的。这事保险公司不给一个说法,你陪着我到法院里起诉他们去。”老张的妻子边做中午饭边数落着老张。站在地中央的老张连电视也没敢打开,只是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又过了十几天,地区的安全保险公司还是没有消息,从来是息事宁人的老张真的请了律师,向市法院递交了起诉市安全保险公司,无视客户利益,偏袒保险员骗安全保险生还金的诉状。七天后,法庭审理了此案,老张胜诉,保险公司当庭返还了老张妻子两千零四年的安全保险生还金。在从法院回家的路上,老张妻子再次教育起了老张“你个傻帽,再也不能好说话了,现在好说话的人、没有几个不吃亏的。”说完老张妻子抬头看着老张那张有些沧桑的脸,等待着老张像这件事情的开始那样,向她认一个错,也好让她心有个底,自己再也不想为丈夫的好心而担心了。
迈着轻松步伐,闷声不响地往前走了一会儿的老张,指着日渐繁华阔气、日渐美丽大方的市政府门前的广场和广场周围的建筑,对紧紧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妻子说:“现在保险公司不是把你的一千块钱给你了吗!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社会上一些不规范现象慢慢都会改好的,你看咱们这小县城,十年前人们还说一辈子也看不到城市的影子呢,现在怎么样?不也是一个比较繁华的省辖市了吗?咱们今天花钱买来了麻烦,就是给别人买来了永久的方便,就像我一样,忍受了你的压迫,却给你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和幸福,这是一个道理。”听了这话的老张妻子,用拉着老张的手在老张腰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就你的嘴会说。”
说话间,老张夫妻俩人身后一辆辆的大小车辆,朝着高速公路的方向早就跑得没了影。老张还在说:“咱们过一会儿,坐车走高速路,去地区高中给读高三的儿子送毛衣毛裤去。”
2005、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