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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兰子衿是旧相识,他们二人之间也有段渊源。
“那便不说。”黑的嗓音浑厚冷寂:“总有一天他会自己说出来。”
他不怕怀揣秘密的人,他看人准,看中了季怀夏,那就不会顾忌他的身世。
季怀夏握着剑柄的手这才放松了下来。
这个节骨眼上,黑注意他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错误。
大内高手正被一支势力迅速消灭,不排除那个势力想要派内鬼进大内的可能性。
“多谢,”萧宵抬头笑道:“不知这几位高手们都如何称呼?”
兰子衿却觉得萧宵早已知道他们的名字,只不过在装作不知罢了。
“在下白虎。”鹰钩鼻站出来说到,他是个大块头,相貌堂堂的,唯独那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只给人精明的印象。
“青龙。”那是个少年,双颊消瘦,眼神极其澄澈有力,手中却拿着与瘦弱身材不符的大刀。
“朱雀。”那男子手持羽扇,漫不经心的扇着,脸颊苍白到极致,唇却朱砂般红。
“玄武。”这位男子在兰子衿看来最为靠谱,眉眼之间没有其他的欲望,只是从不抬头,周身气息也显得过于沉重。
山顶上只有五人,白虎、青龙、朱雀、玄武,还有最为神秘,也是最为强大的黑。
这些便是大内高手们各自的代号,他们没有本名,不为自己,不为私欲,只为国家。
萧宵与季怀夏二人颔首示礼,兰子衿的耐心却一点点被磨灭。
行酒军还在苦苦硬撑,她今天就算是跪下来求季怀夏也可以,只要国泰民安,能把汝珏防守在外,一举歼灭就好。
“我们也需要用代号吗?”萧宵问道:“若需要的话,那我便用迪奥二字便好。”她似乎一点也不好奇这五个人的真名是什么,仿佛早就知道。
黑点点头,转而看向季怀夏:“季公子呢?”
季怀夏低头思量了许久,兰子衿只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一瞥寒意,听他抬头开口道:“莫土。”
旁人可以不懂,可兰子衿与文字是上天赐的缘分,她若不懂莫土其中的含义,那她这十年就白写了。
从刚才季怀夏眼里的寒意开始,兰子衿便觉得季怀夏的心思沉重,不像表面的单纯,再加上莫土这两个字,更是坐实了她的想法。
黑闻言深深的看了季怀夏一眼,点头道:“那便如此定了,送客。”
啊?兰子衿和季怀夏二人皆是疑惑。
白虎快步走了过来,把他们三人拉到一旁,小声对他们耳语道:“黑这人性子古怪,从不愿解释,大内高手的所有任务皆由朝廷发布,并无统一着装,因大内高手人数极少,所以彼此相熟,不需通过信物来辨别,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只是......我需要提醒你们。”白虎顿了顿说道,眼神来来回回在季怀夏与萧宵身上游离:“大内高手的命并非自身的,是朝廷的,作为大内高手,尽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萧宵现在还是被怀疑的时间,白虎的目光自是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刻。
“兄台,别看我,”萧宵无语的摊了摊自己的手臂:“我只是个穷孩子,我全身家当还没你腰间那个玉佩贵呢。”
白虎腰间的玉佩是拍卖会得来的灵玉,他着实没想到萧宵居然还能看出来,被萧宵狠狠的噎了一下,砸了砸舌:“废话什么,好好的严肃气氛全被你给搅和了,快下山吧。”
“是是~再见咯白虎大哥!”萧宵一个飞身跳下了崖,兰子衿有些讶异的低头看萧宵在云层之间穿梭,想了很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白虎也在一旁小声吐槽萧宵的那一声大哥。
她总觉得大内高手的仪式过于简单了,还是说黑就是这样无趣的人?
“白衣妹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少年声音温润如玉,倏然揽住她的腰间,对白虎露出一个笑容,俯身倒回了云层之中。
烈风在兰子衿耳边呼啸而过,她抬眼去看少年的侧脸,问道:“季公子说,我想要什么?”
季怀夏笑了笑,脚尖轻点,飞跃竹崖:“我是东朝人,自然不喜汝珏,若是能一举击溃,也并没什么不好的。”
“公子如何知道?”
柔下来的风掠过少年乌黑发丝,掠过他依旧挂着的笑容,在兰子衿眼里却显得意味深长:“白衣妹妹的眼神,很像我一个故人......白衣妹妹这次是故意来寻我的,若说没有请求,我不信。”
他没有继续说他那个故人的事,反而一转语调,理性的分析这件事。他看得很清,恍然让兰子衿觉得他所有温和笑容都是表面功夫。
兰子衿双脚落地,季怀夏便立刻松开了手,对兰子衿说道:“我会去的。”
红豆在一旁疑惑的张望二人,对他们说的话不明所以,又不敢开口去问,只能在一边看着。
压在心头的大石仿佛被搬走,兰子衿松了一口气,深深行礼,开口说道:“谢公子援助。”
“无需行礼,”季怀夏把兰子衿虚扶了起来:“这不过是我需要做的罢了。”
季怀夏与兰子衿第一次见他时不同,好像更加懂礼了,也更加清醒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兰子衿身边的缘故,季怀夏似乎比第一次的单纯要更放的开。这就像是她在剥壳,第一层名为单纯,第二层名为清醒,一层比一层更难令人琢磨。
兰子衿抬眼望向他,尝试着看透他的灵魂。
可惜,她没有谢双溪那样敏锐的洞察,她做不到这样的事,她只能用时间一点点消磨掉季怀夏的壳,看到他最真实的那一面。
“白衣妹妹,我要先离开此地了,”他笑道,令人更加捉摸不透:“破晓时分,汝珏必退。”
这番话红豆没有信,可兰子衿信了。
季怀夏消失在原地,一晃已经不见身影,轻功巅峰造极,兰子衿竟是差点不知道他已经离开。
“大小姐,季公子真的能够办到吗?”红豆偏头问兰子衿,远远望着山林。
“便暂且当他可以吧,”兰子衿说道,翻身上马:“毕竟,他是我们唯一的变数了。”
红豆一直不懂兰子衿口中的变数为何意,可季怀夏出现之后,她才明白:季怀夏是唯一拥有未知势力的人,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用身披盔甲在战场上战斗的人,他会比平常人更容易利用,也是东朝的生死一子。
“您......好像很信任他。”红豆迟疑的说道,被兰子衿拉上了马,调转马头的兰子衿则是倏然一顿,回眸看去:“我有吗?”
“前所未有,嗯。”红豆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便当作我信任吧。”兰子衿说道,驾马西行:“不过是燕云居士对其他人的普通信任罢了。”仿佛是在故意掩藏着什么。
好吧,那便当作是燕云居士动了凡心。红豆想到:因为信任这个东西,哪里能是那么容易就产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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