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偏隅不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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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场上,一群年轻的战士,整齐的站在上边。“士兵们,告诉我,你们的荣誉是什么!”“忠诚!忠诚!忠诚!”“士兵们,你们的责任是什么!”“保卫祖国!保卫人民!”“士兵们,你们的信念是什么!”“时刻准备打仗!时刻准备牺牲!”

    阳光照在这帮只有17.8岁的脸庞上,他们本应该同其他孩子一样,坐在课堂上学习,但是他们却选择了一条特殊的道路,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祖国,奉献给人民。他们无怨无悔。

    “开始训练!”陈营在主席台上,用卖菜用的小喇叭喊道。

    训练,相信大家一定看过很多关于军队题材的电视剧电影,无非就是那些东西,看着很容易,之前在朋友家,电视上播放着军旅题材的电视剧,朋友的媳妇问我:“你当兵的时候也这么训练么?”“嗯……对。”“看着也没啥呀,也挺简单的。”我发出苦笑:“对,挺简单的。”我的朋友从厨房出来,他知道不能跟我提这些,赶紧终结了话题。

    回家的路上,那些碎片似的东西,似乎拼凑了起来。马路上,全都是人,我跑了起来,大喊:“1234。”街上的人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我,殊不知自己的眼角,已经泪落两行。

    基础训练不讲了,讲一下,第一次野外拉练的时候吧。

    那是一座不知名的大山,跟大山相比,人是那么的渺小,就好像是一粒沙子,掉进了大海。侦查营集体出动,连炊事班和后勤人员都出动了,临近傍晚,在一块高地上扎营。

    不得不说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营地的边上是一个坟圈子,都是用水泥在地上盖起来的,一个个的好像是盒子形状的幕,要不是有墓碑完全看不出来是坟,心想,荒山野岭,怎么把坟扎在这里,陈营也真是会选地方。

    午夜1点多,是我站岗。我手握钢枪,站在营区的门口,正对着那一片坟地。恰巧那天还刮风,山里空气冷,感觉真的是阴风阵阵。虽然我是个无鬼神论者,但是换一个正常人,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也会害怕吧。

    握紧手里的枪,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当时枪里是有子弹的,只不过全都是空包弹,实弹在身上挂着,非紧急情况,不允许使用。心想,要是有动静,一梭子就上去了。夜晚的风真冷,远处还有狼嚎,说实话,真的是害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在那个坟圈子里,看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我揉了揉眼睛,卧槽,那好像是个人。

    子弹上膛:“什么人!”在我说话的功夫,那个白影闪了一下,一下子没了踪影。不会是真的碰见鬼了吧,当时内心有些崩。但是随着本能,我持枪追了出去,因为之前老张说过会有境外的间谍进行情报窃取。

    追到坟圈子,我环顾四周,完全看不见踪迹。我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冷汗密密麻麻的从额头掉落,那时候我也就是个17.8岁的孩子。

    定了定神,又环顾了下四周,确认没人,才想起来有对讲机:“呼叫0指,完毕。”“0指收到,请讲,完毕。”2号哨位刚刚疑似有情况,现以无事,完毕。”“提高警惕,有情况汇报,完毕。”

    我又回到原位站立,营区有人走出来。“口令!”“冰山,回令。”“草原。”是老张,老张拿个水壶向我走来。“班长,你咋来了。”“冷了吧,这个捏,赶紧喝口热水。”我结果老张的水,喝了一口,感觉浑身充满了热气。

    “谢谢班长。”“这个捏,刚刚什么情况?”“报告班长,我刚刚好像看见鬼了!”“瞎说!我们是革命军人,什么鬼不鬼的。”“我真看见了.....”“行了,这个捏你回去吧!我替你站吧。”“这哪行啊,你不刚换了岗。”“废什么话,赶紧回去!”“是!”

    正当我要把枪递给老张的时候,我的余光,又看见了那个白色的东西。我一把端起枪“站住,什么人!”老张愣神的功夫,我已经冲了出去。顾不上身后的老张,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团白色东西,我可以确定,他就是人!

    可能老张那会也看见了,但是这个白影跑的极快,渐渐的我跟老张拉开了距离,远远的听到老张喊道:“鸣枪示警!”我停下来举起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站住,第一次警告。”那个白影停了下来,大概距离我20米,转身看了我一眼,接着跑。可能他知道我的枪里是空包弹吧。

    我挂起了枪,抽出匕首就追了出去。远处的营区,想起了警报声。可能有朋友要问我了,你当时为什么不换上实弹,给他一枪。不能这样做,万一这个只是个老百姓,应为害怕所以跑,一枪过去是能解决,但是生命,是至上的。

    “站住!别跑!”树枝拍打着我的脸,生疼。那个白影子也渐渐的体力不支,距离越来越短,每次感觉一伸手就能抓到他,但却就是抓不到。突然一闪,又没影子了。当时心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端起枪,熟练的动作把枪刺上在了枪上,用鸭子步搜索前进。”

    “我们是中国陆军侦察兵,赶快出来投降,我们优待俘虏!”突然感觉左腿小腿跟一阵生疼,是被什么重物击打了一下,我瞬间趴在了地上,不等反应过来,就感觉背后有一个重物在压着我。“别逼我,别逼我,我不想杀人了,你非要追出来干嘛!”

    我下意识反应到,是遇到敌人了。他的两只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摁着我。当时我也说不出来话,我想一般人都会傻在那里。我本能的用脑袋往后撞了下,当时还戴着钢盔,碰的一声,感觉身上的重量下降,迅速翻身起来,一枪托砸在那人的肩膀上。”

    “不许动,举起手里。”我端着枪指着他,四目相对,这是一个男人,胡子头发特别长,眼神狠辣。“朋友,放了我,我给你钱。”说着就要从衣服里拿东西。“不许动,再动我一枪崩了你!”“别吓唬我,我知道你枪里是空包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惨白的月光,照着他的刀子,显得格外的瘆人。

    “小孩,我告诉你,我是个杀人犯,你要不想死,赶紧滚开。”不怕你们笑话,当时真的是害怕,但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不能。“马上放下武器,要不然马上把你击毙!”我把枪口抵进了他。

    这个人身手很好,一脚踢开了我的枪,手里的刀向我划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低头,他一刀砍在了我的钢盔上。我顺势把枪拖砸在了他的前胸上。一身惨叫,他连退好几步。

    我又冲着天上开了两枪,一个目的是震慑他,另外个目的是给大部队传信号,“马上放下武器,最后一次警告!”他挥舞着匕首像我冲来,嗯,是要你死我活了,管不了了,我想想冲他开枪,但是手指不听使唤,训练的时候,从来没有打过活人,我害怕了。

    我的枪磕开了他的匕首,他一脚踢走了我的枪,两人扭打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心里反复的重复着肖排的那句话。打斗中,我双手抱着他的头,用膝盖狠狠的撞了上去,一下,两下。

    恍惚中,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了我,我下意识的去反抗,却被按在了那里,我回头一看,是老张,我立马瘫倒在地上......

    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是个逃犯,杀人犯,手上有3条人命,在逃好多年,没想到点背,碰上了我们,这可能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坐军车,也是最后一次。

    他被我打成了重伤,上边吐血,底下尿血。在把他移交到公安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是一种解脱。因为这个眼神,我好几天没睡好,一闭眼就是这双眼睛。但是,他是犯罪分子,我必须要将他绳之以法。

    是的,后来拉练完,我被表扬了,部队上记了三等功,地方的同志送来了锦旗。战友们戏称我命好,遇到了一个行走的三等功。

    但是后来我跟警察同志打听这个人,也是个可怜人:杨某,曾在某部队服役。退伍后在家工作,他的父亲欠了高利贷,被要账的逼死了,母亲也跳楼自杀,媳妇和孩子也走了,留下了他。最终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一个晚上,用一把短刀,结束了那三个放高利贷的生命。

    这何不是一种悲哀,曾经是一名战士,最后却沦为杀人犯。说实话,我自责,我不想抓他,那几个人该死,但是后来老张对我说,这些人是该死,但是制裁他们的有法律,任何个人都没有权利去夺取别人的命。

    知道为什么他知道那里是部队营地还要去么?因为,他怀念起了自己当兵时的日子,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