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刊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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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大致有三个涵义,即门类,处所和组织。门类是把人用不同的行当和所处的阶层区分开来,比如科学家艺术家政治家,简单明了,允许身兼其余;处所,也就是家的位置,小了来说,是你和某人息息相处、遮风避雨的自在场地,大了说,就是你的家乡,籍贯所在,童年寄托。

    组织就复杂一些,它是一种结构,是家的构成方式。比如说家庭,国家。最大的组织是联合国,它代表地球这个家,但这未必就是终结。在浩瀚的宇宙中,地球的生命未必就是惟一,等到科技进步,我们的认知范围扩大,目光投放到星系之间,那个家或许是要用星系来衡量了——这都还很遥远。

    最小的组织则需要两个人,血缘相连或一颗心被一颗心的惦记,这就是家了。不是你买了房子或有了别墅,家就有了,那不过是处所,用以盛放疲惫虚荣的躯体而已,而一颗心,仍旧在旅途中不知所处。家,是一个需要用人情、思念来牵系的地方,无论你身在何处,只要真心情愿,甘愿付出,你总有那样的幸运,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唐朝张公艺九代同堂,唐高宗去访问,问家里何以这么多人可以和睦相处?老人给皇帝送去一幅字,上书百忍。唐高宗倒是深受教育,在武则天面前一忍再忍,以至忍到自己的股肱心腹,包括竭尽心力的舅舅长孙无忌被武则天贬嫡处死为止,是为百忍。

    不过“百忍”还未道尽和睦使然,用今天的话来说,还有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意思。这一大家族可不是唐朝兴起的,早就有了。唐以前乃是五代十国及隋灭唐兴,战火纷乱不止、皇族更迭交替,何得保全?那就是团队精神起作用了,各路诸侯均都招安抚慰以示民心,这就是大家的实惠。

    当然,从人的角度来说,家最大的,还是手握实权的皇帝。人以四海为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从人口上来说,他活得越久,家就越大。而且三宫六院经年累月的敷衍下去,子孙不知比张公艺多多少。

    人有不同,家分境界。在不同的人眼里,家的涵义就不一样。对朵朵来说,在她心中,家就是爸爸妈妈,小小的地方,然后这个小家一个个延伸开来,就变成了国家。这时,人思虑的就又不同。杜甫所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家的内容包括很多贫苦百姓,以及自己忧国忧民的愿望,但这样的境界还不是最高;像范仲淹说的那样:“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胸怀宽广,那个家就涵盖了整个国家。到了安南那个份上,那个忧虑的境界就更远了。不过比起布什,他还是稍逊一筹,毕竟人家是自愿担负起世界警察的责任来的。

    有家和没家的人不同,这种区别除开生理上的,比如寿命的长久和生活的乐趣外,更多是文化上的。每到节假日的阖家欢聚,春暖花开的季节更替,一个形单影只,一个儿孙绕膝,一个寂寞冷清,一个温馨和煦,对比十分强烈。而有家就有了希望,就有了激情和追求生活的动力,人类的文明、理想以及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这些人生思想莫不都建筑在家的基础上。

    不过,我们对于家的认识,有时也未必清晰。美国作家欧文肖在他的小说秘密经费里说到:“要想知道家的样子,你必须离开它。”这段话隽思深远,很有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