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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等她自投罗网
小蕊揪着书单，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书找齐了一半，吃力地抱着一叠摇摇欲坠的书去柜台付帐，就近坐到二十四小时咖啡屋一隅，不顾喧哗四起的聊天客，埋头自修起来。
她专注如神地把书当精神粮食啃着，三个小时之内，翻过三本被她圈得面目全非的书后，才警觉到已过午夜，周身的客人也去了一大半，只剩下她和三、两桌的夜猫族在那里硬撑，寒气一阵一阵地随着冷气出风口飘出，让她忍不住去揉擎僵冷的肩头和颈项。
突然地，有人拿一份报纸轻敲了她的脑袋，接着一件运动外套在瞬间飘落到小蕊的肩膀上，吓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一手抚着心脏，抬头看见常耿涛拿着一份报纸就站她眼前时，不禁呆了三秒。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耗”他将一杯咖啡搁在桌上，顺手拉过一张椅子，不请自来地与她正面相对。
小蕊没回答，瞧他变迈不加修饰的外表，忍下意乱情迷的蠢动，胡乱应了一声。“你眼睛瞎了，没见我埋在书堆里”
他不以为然地瞅着她。“你这样避重就轻，就好像张三问李四开什么车，李四却告诉张三他开的车是红色的一样，答非所同。”
看来常耿涛这个人不习惯追受别人敷衍应付。她只好诚实地每诉他，阿姨公司的窘态，最后沮丧地补上一句。“我被这些商业术语搞得头昏脑胀，才把你当出气筒，请你别生气。”
“我有生气吗”他好笑地反问她。
小蕊抬眼瞄他，见他一头被风飘乱的散发，以及他身上的短衫、短裤和球鞋后，探问他一句。“你也上健身房”
她现在对上健身房练身的男人很排斥，因为她总觉得骆伟是在健身房里被人教到滑头的。
“如果你认为信义公园的行人跑道算是的话，就是了。”他啜一口咖啡，饶起二郎腿，报纸一摊，眯着笑眼问：“你不介意我花这里清份报纸吧”
小蕊转着大眼将空桌满布的周遭晃过一圈后，知道他根本是有意来跟她挤这桌，坦然地说：“只要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咳声叹气地看书就好。”
“当然不。也许我早熟得太快，当学生时没谈过恋爱，老了后，倒喜欢有美少女陪着上图书馆用功的感觉。”
不知怎地，他中规中矩的这番话，倒让她的脸泛红了，她别扭地提醒他。“这里并不是图书馆。”
“那没关系，我可以假装你是美女。”
喔！这个男人很懂欲擒故纵之术是毋庸置疑的，但小蕊还是忍不住驳了他一句。“我不丑，的确是美女啊，你何必假装”
“我话还没说完，我是说我可以假装有美女陪在身侧依偎的感觉。”
“那我也要假装有老帅男粘在屁股后的幸福感觉。”小蕊话一出口，马上后悔到脸红，她不经心的玩笑话，似乎夹了肉色的思暗示，她希望他听了别想歪才好。
他一脸忍俊不住，强憋尿的模样，没想歪才怪！好在他是个有风度的男人，见她满脸通红，轻咳两声，抖动报纸，不看她一眼道。“好了，小姐，咱们别抬扛了，你尽管看你的书，记重点吧。”
小蕊接受他的提议，头又栽进书里了。两人端坐两买，各行其事，那种放心静谁的感觉，仿佛他们是一对老夫老妻。
约莫一个小时后，他悄然起身离座，再回来时，桌上多出一盘鲔鱼三明治和热牛奶，他先拿起一小块三明治送入喉，接着把盘子和牛奶尽数往她那一送，她这才知道自己的肚子真的是饿了，遂不客气地动手吃了起来。
常耿涛一派闲适地间：“你有哪里不懂的”
小蕊不文不雅地咬着三明治，提过她列出疑点的笔记，递给他看。
他看过后，起身坐近她身侧，一张俊脸贴得她好近，开始逐项解说给她听，她细嚼着食物，认真听他的话，脑中的疑惑与纠缠成结的思路这才慢慢地解了套。
凌晨三点时，他提议小蕊该回家休息了，她虽然很累，但不舍得就这么结束，又多拖了三十分钟，才愁着脸开始收拾东西。
这回他又不顾她的拒绝，多礼地送她到家。她很想探问他的住处与电话，但他没提的意思，她当然也不方便主动问，只好把身上的运动外套还给他。
他将卷了她体温的外套披上，丢出一句话“明天我已答应帮法式餐厅老板拟酒单，如果你有问题，可以到那里找我。”
“今晚已占用你太多时间了，怎好再麻烦你”
“别想太多，有问题尽管来找我就是了。”他叮咛完后，旋身大步离去。
小蕊看着他的背影，打心眼底过意不去，自觉出了他的便宜。
但是这事真的没她想得容易，不是管理难懂，而是时间太短促。“恒兆”那个协理要她在一个礼拜内交出东西来，真是丢给她一个大难题。
结果，隔天下午，小蕊终于忍不住蠢动，将书一捧，飞也似地奔至法式餐厅请教常耿涛，而他，真是没让她失望，早早安坐在餐厅一隅，等她自投罗网。
她一脸愧疚。“对不起，说好不i蕞烦你的，又食言了。”
“就当是我谢谢你这些日子定期于出空去陪我奶奶吧。”
他真是个懂得运用“施舍”艺术地人。
连着三晚，小蕊在常耿涛的协助下完成那份百题卷，自此后，书里的管理知识似乎才真是自己的。而那份电子卡片企划书，他也只肯点出大原则告诉她流程，并不似骆伟，会帮她出主意，样样心疼她，从头揽尾做到底。
她顿时发现，被人教会“种菜打猎”的技巧，认真是不错，最起码可靠自己吃饭。
礼拜四晚上，小蕊又去法式餐厅找他，还带了一分小礼物，是她连夜亲手刻出来的心印章，但他人没到，反而是他的未婚妻季韵贤坐在那里，小蕊总算认出她就是昔年他陪着去台大妇产科的女孩子。
她哀戚地看着季韵贤，不想一走了之的，没想到她从餐厅追出来，叫住她。“沈小姐，等一下好吗耿涛今天临时有事抽不出空来，请我来这里等你。”
小蕊看着她，递出一个小盒子“请你帮我把这份礼物送给他好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收耶，他这个人不喜欢收礼。”
“不贵重的，只是小学生劳作课的雕虫小技，成本三十块不到，如果你觉得还是太多的话，就骗他说，这是贱价跳楼大拍卖，买一送一的地摊货。”小蕊的眼睛溶溶地被泪湮湿。
季韵贤见状，马上说：“好吧！既然情意如此重那我就帮他代收了。他跟我提起过，你明天有一个重要的面谈，是不是”
小蕊有点不高兴地这样自作主张地把她的事告诉别人。“是没错。”
“那么我可不可以帮你的外观出些主意呢”看见她脸色变了，季韵贤马上好言好语的解释。“我绝对没有批评你穿着的意思，我甚至羡慕你可以把女人温婉的韵味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女人的韵味你说我”小蕊被对方这么一夸，不喜反恼。“不可能吧！你若不是人会说话，就是人会夸奖人了。”
“真的，我没骗你。我真的欣赏你对衣服的品味，很飘逸，可惜我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必须打扮得很强势。”
小蕊想着她的话，懂了她的意八分。“你的意思是，常先生要你来这里等我，是希望你给我找件合身的衣服好赴明天的约”
“他是一番好意。”
季韵贤似乎看出她对常耿涛有一份浓情在。
小蕊回想上礼拜在“恒兆”的窘态，这才点头说：“好吧，既然是常先生建议的，为了公司好，我偶尔改穿正式的衣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季韵贤眉开目笑地拉着她，带她上精品店挑行头，有些西装塑短，得让她差点着凉打喷嚏，但季韵贤偏就觉得该是如此，还塞了一个公事提包和一双三寸高跟鞋给她。
“职场上，掐住筹妈的大人物还是以男人居多，能干的女人打趁，得态精明干练，会让男人有压迫感，稍露性感美腿可以松弛他们的戒心。”
“男人都如此吗”
季韵贤点点头。“除非是同志，要不然，几乎没有例外。”
小蕊念着常耿涛。“那么换作是常先生的话呢”
“他啊！”季韵贤一幅神秘的模样。“你得穿上这套衣服，亲自去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