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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别搞错!我我我不是”我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勉强躲过它的尖嘴利爪,惊魂未定地逃到法医的身后大口喘气。
但转瞬我就发现,它并没搞错!
在靠近我刚才站立的地方,一个可怕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正是那个失踪的“丁仲衡”!
此刻,他正面朝着我们,满脸可怖的条纹都拼命地向外凸现着,宛如一条条扭曲而令人恶心的虫子,鲜红的虫子!青鸟降下身子又一扑,锋利的双爪毫无阻碍地插入他的身体“噗”轻微而沉闷的一声之后,没有鲜血涌出,就像是插进了一段朽烂的木头里!
我和法医胆战心惊地看着,就见“丁仲衡”低下头,望望插进身体的爪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他猛地向前一扑,死死地抱住了那青鸟。他的身体破裂得更可怕,内脏都向外流出,但依旧没有一滴鲜血。而且由于接触了青鸟迸发的金光,他的身体开始如点燃的蜡烛一般熔化!
看着一个人(就算是怪物)的身体熔化的感觉很难受!更何况他脸上的鲜红条纹一个劲地向外挤,好像活物要破体而出一样。青鸟愤怒了,它脖子一伸,青色的翅膀倏然展开,金光粲然,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量如风折朽木般将“丁仲衡”的身体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虽然没有鲜血喷涌,也没有痛呼惨叫,但是听到肌肉撕扯、骨骼断裂的声音,实在让人腿肚子抽筋。偏偏成了两半的“丁仲衡”还在笑,呃,是他的头在笑,嘴巴大张,疯狂但却无声地大笑!他笑得太用力了,以至于他的脸迅速地裂开,那满脸鲜红的条纹竟然变成了一条条红线,从皮肤里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地射在了青鸟的身上。
毫无预兆的,红线化成了一大蓬血红的火焰,刹那间熊熊燃烧起来,席卷青鸟的周身。唉,这下它可成了火烤的烧鸡,呃,浴火的凤凰了!
再看“丁仲衡”:身体被撕成了两半,已经不成*人形;脸上的皮肤寸寸裂开,五官完全看不清了,只剩下一条条翻卷着肌肉的、纵横交错的裂痕。
似乎是两败俱伤哦!我转着眼珠有点幸灾乐祸地想。
“哎呀,不好!尸体不见了!”法医一声惊呼。我连忙回头。果然。身后地床上。本来静静躺着地王凯和舒芳芳地尸体也凭空消失了!
咳。竟是惨败啊!我地脸上浮起苦笑。
“怎么会这样?”法医地脸色开始铁青。也难怪。在他地眼皮子底下。王凯和舒芳芳地尸体居然就这样不见了。甚至连一点响动也没听见。
我刚想开口。那四分五裂地“丁仲衡”忽然大步朝我走来。两片身子一前一后地。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哦。上帝!他怎么这时想起我来了?如此近地距离。越发现出“他”地支离破碎来。我吓得转身就逃。不过头脑却很清醒。我地目标是不远处地“火鸟”只要能躲过这怪物。“火鸟”也只能利用起来了!
我奋不顾身地扑向光明。熊熊火光中。青鸟冷冷地子着我。表情很酷!呵呵。您老不会这么小鸡肚肠吧?就为刚才我地幸灾乐祸?我一边对它露出谄媚地笑容。一边在心里检讨:是我不好!一定是我刚才不小心。把幸灾乐祸流露在脸上了!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也许是我地笑容起了作用。青鸟移开了目光。转而盯着快步逼近地“丁仲衡”我定了定神。在青鸟地后面找了个安全又看得见局势发展地地方。准备看它们如何解决这场战斗。
“丁仲衡”突然张开嘴(就是咧开一条大口子),没头没脑地说:“与魔鬼缔结了契约,灵魂就会变色!轻信、盲从,迷失在虚幻里,谁也找不到你!”那个“你”字刚说出口,青鸟就突兀地挥起翅膀,一束金光直直地射入“丁仲衡”的口中。他的头立刻变得云蒸霞蔚,每一条裂开的肌肉里都氤氲着金色的雾气。
呃,致命的雾气!转瞬之间“丁仲衡”就被这看似美丽的金色雾气分解成了灰尘般的颗粒,与空气混为一体!
嗯,我们终究还是惨胜了!我看着浑身浴火,翅膀边缘开始变得焦黑的青鸟,不动声色地总结。
这时,青鸟的头顶出现了一点银白,仿佛冰雪消融,这银白迅速扩散到它的全身。血红的火焰被银白色的光芒覆盖,无力地黯淡下去,直至完全熄灭了。青鸟一抖翅膀,半青半黑的颜色让它更像是一只烤鸡!
变故突起!刚刚脱困的青鸟猛地转身,铁爪一伸,一把揪起我向房顶飞去!“啊!不要啊我我我不会穿墙术”空中传来我最后的哀嚎。
我只来得及紧紧闭上了眼睛,耳旁阵阵疾风刮过,听天由命吧!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预想中与坚硬的墙壁亲密接触而头破血流的疼痛。等我的身体不再移动了,我缓缓神,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我已经不在停尸间了,那只捉摸不透的青鸟也不见了。
四周一片漆黑,这是哪里?
最不济,也不过是又回到那条看来熟悉却古怪的小巷子里罢了。因此,我摸索着向前,想找个参照物,判断这里是什么地方。
似乎也是个房间,我在摸到了一只小椅子和一只书橱之后猜测。因为没有光来确定,我便试图去找灯的开关。黑暗里,我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直接摔在了一堆摸上去软绵绵的东西上。呃,好像是某个人的身上!
“啪”的一声,我找了半天的灯终于被人按亮了!
“是你!”
“是你!”
我和刚刚做了我肉垫的人面面相对,异口同声地惊呼。“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我顺便瞟过去,哦,时针已经指向“12”了。
“嗯,我也不清楚。看来今晚要在你这里暂住了!”我苦笑。
“好。不过你要把来这之前的事情讲给我听!”她笑盈盈地走过来,一如以往地、亲热地揽住了我。
“我说了你也搞不清楚!”我温和地笑了笑,心里却无由地升起一股悲哀的感觉。
“班长,说说吧!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在一起说话了!”她的嘴微微一撅,语气中带着娇嗔,孩子气的笑容里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我的心忽然间一酸,眼眶就红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徐岚家发生的一幕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凶残狡猾的白猫和此刻娇憨可爱的她重叠在了一起,让我感到格外苦涩!
“班长,你怎么了?凡么呆啊?”她略略提高了声音“我们坐下来讲。”
“哦,没什么!我把事情始末讲给你听。”我摇摇头,借着找椅子的时间把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从旧楼的魍魉操纵凌老师母子残杀学校老师、学生的事情为缘起,开始了冗长的讲述。
她认真地倾听着,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诧异,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又忍俊不禁。
当我讲到两次“梦境”里齐震的反常表现时,她明显地皱起了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你想说什么?”我停止了叙述问她。
“你觉得那是梦境吗?”她反问。
“不是!不然,我怎么会凭空出现在你家?总不能说是我梦游吧!”我无奈地自嘲。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齐震没向你提起他的遭遇呢?”
“也许,他根本没有这遭遇。”我不肯定地说。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不愿提起!”她冷然说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肯提起呢?”
“唯一的解释是,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隐瞒你!”她下了结论。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我有些激动。
“每个人都可能有秘密。他也不会例外。”她淡然一笑。
我陷入了沉默中。
确实,自从旧楼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就总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齐震变了!有时变得很奇怪,很“陌生”但这种陌生却是很矛盾的,仅仅放在齐震的身上,必然不协调,可是如果放在另一个我同样熟悉的人身上,却是自然的!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遇事镇定从容,永远丰姿俊秀;一个却是喜欢胡言乱语,极句张之能。这样矛盾鲜明的两种个性怎么会被我混为一体?齐震因何而改变?他和孙安宁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他真的如小珍所说有重要的事隐瞒了我吗?
种种无法解开的疑窦像毒蛇噬咬着心脏,我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信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原来,我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了解和信任他们!
“另外,我觉得那个冒充你表哥的云腾蛟也很可疑!”小珍打断了我的思忖。
“恩。”我点点头。对于这个一开始就很可疑的“表哥”我反倒没有太多的惊异。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小珍担忧地望着我。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惘然地走到窗边,心情就像窗外深黑、凄迷的夜色一般。
如果此刻我回头,就会看见小珍嘴角泛起的那一抹诡异的冷笑,还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凛冽寒光!
我没有回头,一径凝视着窗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我会等!等待他告诉我,或者让真相告诉我!”
只是,当最后真相到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是否为时已晚了呢?这是一道不知答案的思考题,我任性地甩甩头,把它抛诸脑后。
“班长,光等也不解决问题啊!”小珍轻叹一声说“我看,不如明天,哦不,是今天上学时,你去试探一下他吧。”
“问?怎么问?”我的神思还有些恍惚。
“你就直截了当地问他晚上在做什么。”她快人快语。
“恩。”我心不在焉地点头。
“班长,你要打起精神来!”小珍走近我,顺势搂住我的肩“目前这样离奇的情况下,敌友难辨,问清楚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知道。谢谢你!”感受到她的关切,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咳,我们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谢?”她假装嗔怪地说。
我莞尔,这一瞬仿佛又回到了亲密无间的往日。
笑容未消,手腕处却感到一阵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一低头,就惊诧地看见那串黑色的珠子不知何时钻了出来,闪闪发光、得意洋洋地箍在我的手腕上。恩?怎么又冒出来了?如同它的突兀消失一样,这串古怪的黑珠子又神秘出现!而且此时就像正在缩水的钢丝一般,把我的手腕越勒越紧。
我蹙起眉头,苦恼地瞅着它。
“咦?这诡异的黑珠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刚刚。”
“啊!那你还傻愣着干吗?还不快点把它脱下来丢掉!”小珍立刻大呼小叫。
我迟疑了,不是不舍得,而是在担心这个简单的办法是否能解决问题。
“你不会是舍不得丢吧?”她察觉了我的犹豫。
我无法解释,只是微微苦笑着伸手去扯手腕上的珠串。我很用力,额角的青筋都差点暴起,但珠串紧贴着我的皮肤,如附骨之蛆般岿然不动,俨然已经化成了我玉手的一部分。这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没有再露出惊异的神色。可是小珍似乎受了刺激,横眉竖眼,像看炸弹一样盯着它。
“算了,小珍,只是一串珠子嘛!”我反过来劝她。
“不行,我可不信邪!”她义正词严地说完,义无返顾地伸出两只手,抓住了珠串死命往外拽。
幽黑的珠子上突然闪过一道冰冷刺目的寒光,仿佛利刃斩进了她的双手,她的脸上刹那间泛起一种奇异的白,好像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垩。
黑珠子,白脸蛋,对比鲜明,搭配得当,只不过我的心里却连打了好几个寒战。因为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一颗颗的珠子紧贴着我的手腕飞速地旋转着,彼此之间却完全没有丝毫碰撞,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高高在上的嘲弄,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