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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托斯本能地想说不用,看到少女波光盈盈的水眸,想起了之前洗澡吹头发的事情,顿了一下。
郝萌撕掉包装,把糖丢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攀上对方的肩膀,以唇送上糖果。
唇舌搅动间,一嘴香甜弥漫。
长长的一吻,直到糖果彻底化没了才结束。郝萌喘口气,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甜吗。”
塔纳托斯没说话,心里计算着之前接的单,要杀掉十一对父母,也就是说郝萌还要去讨11颗糖果?
--还不错的样子。
虐渣顺便虐了狗,两人牵着手,继续漫步朝下一个目标。
不多时,来到了一间屋子前。照例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吹熄了那户人家门前挂着的南瓜灯,郝萌敲开了房门,“trickortreat?”
男女主人年约六十岁,白发苍苍,慈眉善目,乍一眼看上去很有夫妻相,长得很是相似。
“好可爱的东方女孩,稍等一下,我多给你点糖。”女主人笑呵呵地看着她,男主人回客厅抓糖。
郝萌笑道,“谢谢您,尊敬的女士。对了,您还记得三十年前,与大巴车一起掉进废弃水库的,您的儿子托尼斯吗?”
女主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郝萌反锁上门,旁若无人的走进客厅,一眼看到柜子上摆放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男女主人的合照,从小时候的、一直到现在的。
每张照片仿佛记录他们从一起出生,到在一起相伴直到现在的悠悠岁月。
”乔!“女主人惊恐踉跄着奔进男主人怀里,对方茫然并安慰她,“怎么了?”
女主人老泪纵横,“是托尼斯、托尼斯找我们了。”
男主人倒吸了口气,比起老司机的惊恐,他从刚开始的震惊,慢慢平静下来,望着郝萌,“托尼斯、我的儿子,他找你来,是想做什么?”
郝萌赞许地看着他,“是个明白人。”她随意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托尼斯只是让我来问问你们,想念他吗。”
这个山清水秀的小镇,有个惊天秘密。
三十年之前的小镇,交通不便,又位于大山深处,聚族而居。百年来都延续着近亲通婚的习俗,因此生下来的孩子,部分精神异常,或者性格怪异,甚至是外表丑陋畸形。
这些不正常的孩子统一由一辆大巴车每天带到学校的密室,专人负责教导他们,每天下课后再统一送回各家。
这是镇上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某一天,这样的平静被外面要修路的消息打破了。
去过繁华都市的族长极力向小镇居民们渲染着大城市的美好和富裕,人们开始渴盼外面的路修通到镇上,山上的果子可以卖出去,人人都可以吃饱穿暖了。
可这个时候,他们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
就是那十多个不正常的孩子,如果被外界的人发现,很可能会暴露他们近亲结婚的秘密。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十几户人家聚集在一起,共同作出了一项决定。
他们重金聘请每天开校车接送孩子的司机,杀死这些孩子们。
如此,就可以保守小镇的秘密了。
可惜,那些在懵懂之际就被亲生父母害死的冤魂,徘徊在世间夜夜哭泣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直到现在。
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听到郝萌的话,男主人惨淡一笑,“这三十年来,没有一天我们不活在愧疚中。托尼斯是我们的孩子,当初投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被外面的人发现了的话,我和我妻子,也是我妹妹,”他深情地望了一样老妇人,老妇人微微颤颤的握住他的手。
老头继续道,“我们会被分开吧,在外面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托尼斯他智力有问题,离开了我们的照顾,也根本活不下去。”
郝萌讥讽道,“所以你们自私地做出了选择。真是可笑,明知道近亲结婚会诞下怎样的小孩,还是不经过人家的同意就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让别人死的时候也这样。谁给你们擅自做决定的权利?”
“对不起,”夫妇两人老泪纵横,伤心忏悔,“是我们的错,每一天我们的良心也都在受到谴责,想他想的发疯,对不起托尼斯……”
两人互相给彼此擦掉泪水,平静地面对郝萌,“来吧。我们其实一直等着这一天。”
他们的脸上如释重负。
郝萌看着他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走神。直到手心传来灼热,她余光扫了一眼,上面是塔纳托斯给她的留言:任务变更。
血红的字迹在她看过后逐渐消散,郝萌定了定心神,“我看到客厅都是你们的照片,那你们的儿子,托尼斯的照片还在吗。”
老妇点头,“有的,不能放在外面,我们都小心地放好。”
郝萌提出想看看,两人不明所以,还是上楼去拿下一个盒子。
郝萌看到盒子很干净,看得出是经常擦拭的,对方打开,递给她一本厚厚的相册,“托尼斯从出生的照片我们都保存着。”
郝萌翻看起来,泛黄的照片上,名为托尼斯的男孩笑的很可爱。然而随着年龄的增加,他的样子逐渐显得痴呆起来。
照片中除了孩子的单独的照片,也不乏一家三口的合照。
每一张照片都纤尘不染,连相册边角都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对于记录着儿子的相册,两人十分珍惜。
的确如他们所说,三十年来都在思念这个亲手被他们杀死的孩子。
把相册放回盒子里盖好盖子,郝萌看向茫然无措的两人,“虽然在我看来,这种事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抵消的。不过,当事人都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她抱起装满相册的盒子,朝大门走去。
老妇人想要追上去,“相册!把相册还给我!”
郝萌头也不回,“人都死了,何必假惺惺地对着照片怀念呢。顺带告诉你们一件事,”她背对着两人,声音漠然,“不管托尼斯的怨望是否变更,它请我们过来付出的代价,就是它的灵魂。”
“灵魂?不--不能这样!”
身后响起两人的悲怆哭喊,老妇人更是伤心的昏厥过去。郝萌大步流星走出房间,重重甩上门隔绝里面的哭声,吐了口气。
烦死了,现在哭死哭活,当初干嘛去了。
她站在一地已经熄灭的南瓜灯的阴影中,望见栅栏外双手插兜,静静等待的少年。
脸上的狰狞之色渐渐褪去,是的,现在的她并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再回到孑然一身的寂寞中去了。
“塔纳托斯!”她一路飞奔,扑向少年的怀里一把抱住,不肯放开。
塔纳托斯低头,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她把脸埋在他怀中不肯抬起来。
苍白纤细的手掌,轻轻放到少女的头上,无言的安慰。
过了一会儿,郝萌仰起头,绽放笑脸,“没事,我们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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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一户的走过,并不是每一对父母都像刚才那两人,三十年来耿耿于怀,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的。
大部分的人,在她说明来意后,要么各种呼救试图逃脱,要么愤恨谩骂“小兔崽子,死了都不给我安宁!”,真正忏悔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不是每一个冤魂,都还记得对父母的爱,愿意放过他们的。
在郝萌他们忙着干活的时候,小镇的狂欢夜也充满杀戮和血腥。
单纯质朴灰姑娘被吸血鬼装扮的男人骗到树林,对方正准备好好享受一番,却见灰姑娘摇身一变成了狼女,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咬掉他半个身体。
“我们的小妹终于成人了!”其余的灰姑娘开心地夸赞自己的小妹妹。
“啧,难吃。”浓妆艳抹的女人抹掉嘴上的鲜血,丢开被吸干的男人尸体,露出沾血的獠牙,贪婪地目光搜寻着下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