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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的不是,惊着你清睡了。”皇帝望着她的脸,低声说话,没来由地声音已放轻缓了不少。
白莲花抬起眉看他,却恰好望进他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那往常如深海幽潭一般的凛冽眼眸此刻却如春日碧波,倒映着她清浅的倩影在里头。
她脸上发红,慌忙退了一步,撤开了他的手道:“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之前不是去勉政殿了么?”
皇帝失落地看着手上空荡荡的空气,伸手背到了身后,转而转身坐在了榻上,道:“朕处理完了一些,瞧着到午膳时分了,特意过来和你一道用午膳。”
白莲花微微愕然,诧异地道:“皇上怎么不去温姐姐那里用膳?她刚刚有孕,有皇上陪伴,必然开心不已。”
皇帝抬眸瞅了她一眼,心中泛起些不乐来,她怎么总是将朕往外推?但看她神色真挚,许是真的念及温慧然,便忍下来道:“温妃适才有孕,最重要的便是休息,朕要是去了,少不得又是一顿大张旗鼓,没地扰了她的安宁,反倒不好。怎么,你很想让朕去别的地方吗?”
他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在话末将这话给提了出来,白莲花闻言,顿时有些踟蹰,这话可不好答啊。
眼睛骨碌碌转了半晌,抿了抿唇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着,皇上爱重温姐姐,又疼爱她腹中的孩儿,自然是要格外不同些,便是皇上时时在静怡殿也是正常的。”
“你是不敢?可朕只想你不愿。”皇帝慢声道,语调平稳,说出的话倒是让人费解。
不敢和不愿?白莲花一时懵然,这有什么区别么?顿了一会儿,才恍然了悟,不敢是她本着妃嫔妇德,不能争风吃醋;不愿是她对皇上有所私心,只愿皇帝时时伴在自己身侧,便是他去了温慧然处,她心中也是难受的,这才是她真的将皇帝放在了心中。
她这边厢猛然了悟,抬头却看皇帝目光幽深,适才春日碧波一般的眼湖此刻又化为了埋藏着波澜的深海,令人瞧不清也看不透。
她被那目光一看,心中一凛,想了一想,趋步上前道:“臣妾以为,这不愿和不敢是一回事。”
皇帝淡淡地“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只保持着一样的目光看着她的脸庞,白莲花被瞧得脸上发红,微咳了一声才道:“皇上喜欢臣妾和温姐姐,是因为臣妾和温姐姐不与人争宠,安分守己,只将皇上当做头一位;若是臣妾有了不愿之心,可不是将皇上视为己物,这女子若是有了占有私心,见了皇上去旁人那里,少不得便是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甚至还会出一些往日的旧事,于后宫安宁无有益处;臣妾这不敢之心,恰恰也是将皇上放在了首位,只不过这大局更甚于私情之上,所以才有这不愿之不敢。”
她伶牙俐齿,一通话说下来滔滔不绝,舌灿莲花的模样,说完了抬头一瞧皇帝,却见他面上不动声色,并没有因此有什么松动之色,白莲花一时惴惴,咬紧了唇,不好再置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