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靓行凶_分卷阅读_33

胭脂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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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我已经听过了你们这三年来创作的部分音乐小样。”清了清嗓子,木连城又拿出压在合约下的一张表格,对上面用马克笔标示出来的曲子,开口道,“我个人的意见,这几首如果能够精修一下,应该可以放到下张大碟里。”

    钟二他们伸头一看,不得不佩服起木连城老辣的眼光,标出来的这些曲子,都是凤凰社风格比较成熟稳定后创作的作品。对此,众人交流了片刻,基本都没什么异议。

    “那么这几首我们先暂时定下来。”

    木连城抬了抬目光,一旁的小助理周贝贝赶紧拿着小本本,把全员通过的那几支曲子先编号记录下来。整个会议室内,除了笔尖接触纸张的沙沙声,以及中央空调送风的声音,难得非常安静。

    又沉吟了半晌,似乎有什么两难的事困扰到了他,木大总监的眉头舒展开又很快紧蹙到一起,最后他抬起头,决定还是先问问凤凰社众人的意思,“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把这次的新碟做成双专辑?”

    木连城突然来这么一句,一下把钟云清等人都问愣了。

    “你们有三年的创作积累,再加上新曲子,数量上不是不可能,不过……”木连城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钟二他们却很快都听明白了他的担忧。

    所谓的双子专辑,就是在极小的时间差里,可能是一两天,也可能是一周之内,先后或同期发布两张大碟的做法。两张专辑的曲目不尽相同,但在概念上却一脉相承,能够彼此呼应。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引起极高的关注度与话题度,间接刺激唱片的销量,坏处是如果作品的质量跟不上,诚意不够就有抢钱的嫌疑,歌迷很可能不会买账。

    首发单曲的《红尘》虽然开了个好头,但紧接着就发行双专辑,对于刚刚出道的凤凰社来说,也许将是机遇,也可能会是一次极大的冒险。

    “有些机会稍纵即逝,你们最近应该也听到不少有关泰达宏图的消息和风声了?”木连城突然话锋一转,提及了近期闹得满城风雨的这桩大新闻。只听他冷哼一声,继续道:“冯国栋这只老狐狸!为了对抗雷霆,竟然甘愿让出百分之三十的泰达股份,他也是蛮拼了。”

    “总之,照眼下的趋势发展下去,新成立的泰达宏图至少在最近几年里,都会是雷霆娱乐的劲敌。而且这两天我听到消息,他们正在四处网罗音乐人,准备仿照飞鸟的风格,成立一间新的唱片公司。”

    目空一切的木大总监发出嗤笑,对手的低劣伎俩让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一边的钟云清他们几个,渐渐却明白了他提议他们出双专辑的缘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家全面模仿飞鸟唱片风格的音乐公司出现,对于他们这群初出茅庐的新人是很不利的。

    新人最致命薄弱的地方,就是根基不够深,没有数量稳定的粉丝消费群体,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出现水平相当的同类型艺人,很可能就会被喜新厌旧的乐迷给抛弃掉。

    钟云清他们的实力硬件摆在那里,可作为他们的制作人,木连城却不能不考虑周全。建议他们出双子专辑,也是为了尽快稳固凤凰社的人气,推他们再进一步。

    虽然爆发过冲突,在监制灌录唱片时,木连城那一张嘴更是又毒辣又刁钻,常常把凤凰社和他们的作品批得体无完肤。可相处至今,双方都在互相增进了解,钟云清他们面对这位脾气大手更大的王牌制作人,看到他能够替他们考虑得这么周详,一群人都有些莫名的感动。

    魔鬼制作人什么的,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木总监,其实你人挺好的。”作为一只称职的二货,钟二心里的想法刚冒头,声音也就紧跟着出来了。

    嘴角抽了抽,木连城扶额,不太想搭理这个二货,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转开话题:“那就决定发双专辑,谁还有意见的?”

    余下的团员互相打量了着,并没有人出声。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要应付泰达宏图成立带来的震荡,身为飞鸟的音乐总监,木连城最近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远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样轻松。

    “除开已有的几首DEMO,你们还需要准备另外起码十首新曲,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明白了?”

    木连城用的是命令句,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后,钟二他们一脸震惊。一个月十支曲子,会死人的,绝对会死人的!可不等钟二他们开口,木大总监已经重新戴上眼镜,站起身,眼角划过冷光,大有谁敢出声反对就灭了谁的架势。

    “还有这三份制作合同,你们可以看情况,全签或选择性的签。现在,散会。”

    说罢,木连城随身带的手机便响了。他不去理会还沉浸在一个月十首曲子惊骇里的钟云清他们,一面接起电话一面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团员们面面相觑,死寂了片刻,很快发出了一片哀嚎声。

    钟二直接趴到会议桌上,把那几份合同在手底拨来拨去。为了他们的新专辑,一个月要出炉十首曲子,原本意味着光明钱途的作曲邀约,这时看来却成了烫手的山芋,“我们到底是接呢接呢还是接呢?”

    “接个头!”玉米操起其中一份合约,啪地打了一下某只二货的脑袋,“你个见钱眼开的货,不要命了?”

    钟二赶紧把剩下的两份合约搂进怀里,生怕玉米再抢去,嘴里咕咕哝哝:“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攒钱没老婆本怎么行?”

    玉米一听,不知该气还是笑,眉毛倒竖,连声啐他:“我呸你个二货,雷振那么有钱还用你救济?你拼死累活赚的那点,还不够他弹一小指甲的,醒醒吧!”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钟二理直气壮,抱着合同一脸坚贞不渝。

    玉米大概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浑身槽点以至于无懈可击’,呼哧呼哧喘了会儿粗气,对着面前心眼已经偏到太平洋去的钟云清,他少见的败下阵来,连连哀叹:“嫁出去的二货泼出去的水,真是家门不幸!”

    最终,全员一番商量下来,意见分歧的两人各退一步,决定留下经纪人吴薇替他们争取到的网游《通天online》和珠宝广告曲两份合同,而历史剧《五代十国》的配乐,由于工作量实在太大,并且和他们的新专辑制作不能兼顾,只能无奈放弃了。

    比起为了眼前那点利益,就贪心地把合作邀约全部吞下,最后粗制滥造,自毁长城来,能够保持相对清醒的头脑,这一点,在浮夸喧嚣的娱乐圈里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第38章宴无好宴

    一个月的时间非常紧迫,钟云清他们中午直接在飞鸟唱片的员工餐厅解决了午饭,之后一群人就转移到了大楼地下二层的7号排练厅。

    由于肩伤未愈,团员们都没同意钟二和他们一起排练。于是他只好苦逼地坐在一边,负责为这次的双专辑定下概念和基调,顺便也在曲谱上记下众人讨论出来的灵感点子,以及一些零星的有待完善的旋律片段,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了。

    创作就是这么一回事。

    人前光鲜亮丽,若要获得站到台前的机会,背后却往往需要下大苦功。一首不错的曲子,听众乐迷们只消花费四五分钟便能听完,创造并一步步完善它,却需要为此付出成百数千倍的时间。

    钟云清他们正是因为懂得这份不易,才格外珍惜。一群人聚在一起,箜篌、排箫、堂鼓、琴、筝轮流换着演奏,有时一段旋律机械重复上百遍,不断修改,重来,再修改,没人会抱怨叫苦,直到出来的成品让所有人都觉得满意为止。

    “糟了糟了,现在几点了?”

    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很容易会让人忽略时间的流逝,钟云清懒腰伸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身体一骨碌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咋咋呼呼,作势就想往外跑。

    玉米停下拨弄琴弦的动作,其他团员也跟着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玉米随口喊住钟二:“嗳嗳,这才六点出头,钟二你这么急要去哪?”

    一般凤凰社要是聚在一起排练,不到晚上七点通常是不会散的,这已是他们不成文的规矩。

    已经风风火火冲到排练厅门口,搭上门把手的钟云清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吃饭去……”

    ‘去’字才留一半,排练厅的大门拉开又合上,钟二已经跑了个没影。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虽说钟二平时就是个吃货,不过他们还真没见过他为了一顿饭急成这样的。

    “随他去吧,反正会有人替我们看着他的。”耸耸肩,大海隔壁的鸽子瘦不拉几的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笑容。

    “行了行了,我们继续。”摆摆手,玉米颇有些不是滋味。

    三年的时间,虽然嘴上总要骂死蠢二货,事实上,对不时要犯个二的钟云清,他已经习惯性去照顾看着他。如今这份责任,就要转移到姓雷的身上,哪怕嘴上不愿意承认,周玉现在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酸与无奈。

    一心还想攒老婆本娶雷振过门的钟二,当然不知道玉米他们这些团员此时心里所想。他出了飞鸟唱片大楼,就急急忙忙往地上停车场方向跑去,刚把手机开机,抬头就看见不远处,雷振挺拔的身影倚在车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了个正着。

    “雷振,你等多久了?怎么不直接进去叫我啊?”气喘吁吁地跑到雷振身边,钟二脸上难得有些歉疚。两人约好的时间是五点半,现在手机上已经是六点十七分,他都快迟到近五十分钟了。

    “没多久。”耐心等了一个小时的雷大总裁撒谎不带眨眼,浅色的眼珠在路灯下泛出温暖的光,看见钟云清情急的样子,脑门上甚至还顶着一个粉绿色的花苞发夹忘了取下来,不由笑着伸出手,替他拿了下来,“我不想打搅你们排练。”

    “既然人家请我们吃饭,迟到多不好啊——”甩甩头,把满头乱翘微卷的头毛随意捋了捋,钟二顺手接过雷振手里的花发夹,边塞进口袋里边嘟囔:“这是贝贝借我的,可别弄丢了,明天我得记得还给她。”

    雷振只笑笑不说话,两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系好安全带,雷振便发动车子,朝着今晚的目的地驶去。

    雷厉的饯行宴,被定在了望海市最豪华的饭店之一,天涯海阁内。在笑意吟吟的工作人员一路陪同下,已经迟到了的雷振和钟云清没用多久,便到了今晚宴席的‘天’字包厢。

    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立即为他们拉开门,水晶吊灯下,除了一张巨大的圆形餐桌,旁边的休闲区里,斯诺克球台,卡拉OK,巨幕电视等娱乐设施几乎一应俱全。此时已经聚集了一帮人的包厢内,人群的视线都下意识随开门的动静集中了过来,短暂沉默后,现场爆发出一阵哄闹——

    “好你个雷振,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就是,罚酒罚酒!哥几个还以为你不来了!”

    笑闹声里,许多人纷纷站了起来,一些人起哄着倒酒,一些则上前和雷振捶肩拥抱,气氛一时间十分热烈。

    偏偏有人似乎看不惯,在一片欢畅的问候声里,冷哼声显得格外刺耳。

    “雷振,今晚是雷厉的饯行宴,我们这些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儿时玩伴如今天南地北,难得聚上这么一次,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带来?”

    说话的男人衣冠楚楚,容长脸,鹰钩鼻,眼睛里精光四射,一看鬼心眼就多。他也是少数几个在雷振进门后,仍旧端坐在席位上不挪窝的人之一。他这么说的同时,眼皮微微撩着,用余光就那么不阴不阳、上上下下扫着雷振身边的钟云清,那鄙夷的模样别提有多装逼了。

    如果是一般人,被人这么像看蝼蚁一样觑着,估计早就羞愤不堪了。可穿着上午出门时的白衬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被喷成‘乱七八糟的人’的钟云清,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连背都没弯一下,就这么在雷振身边落落大方安静地站着,嘴角上翘,模样讨喜。

    “王明哲,闭上你那臭嘴!”有人故意找茬,早就和雷振通过气的雷厉自然不答应了。没等雷振和钟二反应,他就先气咻咻地拍桌吼道:“既然这顿饭是替我雷厉饯行,我哥带我嫂子来你瞎比比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