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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东风回房取了兵器,紧跟着出了门,大街上却没了踪迹。
牧东风没有着急,反倒是低下头,看着路两边,往前慢慢搜索了大概三十步,在长乐赌坊门口发现了一根削尖的竹签。
竹尖指向的正是长乐赌坊。
牧东风笑了笑,他知道这一定是红尾狐留下的路引,弯腰捡了起来。
他没有急于进去,反倒是在路边茶摊坐了下来。
果不其然,盏茶功夫,聂双耳从东边返了回来,红尾狐从长乐赌坊也走了出来。
两人就像是事先约好的。
牧东风招了招手,聂双耳看到后,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低声道:“人进了长庚客栈,天字三号房。披风社的人,看来级别不低,最少是个堂主。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黑刀墨三光。”
红尾狐也坐了下来,却道:“一个姓肖,一个姓侯,侯是这里的常客,肖是外地人。”
牧东风点头,道:“估计周边还有披风社的人。这可是你们的地盘,有什么想法?”
“披风社,名声不好。据说逍遥门的灭门案就是他们做的。反正我们也没事,不如耍耍?”聂双耳摩拳擦掌。
红尾狐一巴掌打在他头上,切声道:“耍你个头!”
聂双耳一脸委屈。
“要干就直接端了他们老窝,我知道大桥镇他们有个分舵。”红尾狐的媚笑显然不怀好意。
茶摊儿老板这时走上前来,道:“客官不好意思,要收摊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三人尴尬起身,让了让地方。
茶摊儿老板边收拾桌椅板凳,边道:“看你们是外乡人吧?大桥镇最近不太平,前几天闹飞贼,官府张贴公文,要施行宵禁。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官兵就出来撵人了,你们也赶紧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茶摊儿老板再回身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喃喃道:“哎,人呢?见鬼了吧。”
一夜无事。
牧东风三人轮流监视长庚客栈的黑刀墨三光。
披风社在江湖上臭名卓著,此番相遇,必有大事发生,牧东风等人决定一探究竟。
第二日一早,十数红披风汇合墨三光后朝南城而去。
辰时如申时。
乌云密布,压得很低。偶尔一道闪电,紧跟着一声霹雳炸响。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落了下来。
等着出城的所有人瞬间消失,大部分都挤进了靠近南城门的鸿运楼。
不知是鸿运楼真的鸿运,还是鸿运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辰时开楼,这在这些年的光景里也没出现过,但今天,鸿运楼就是辰时开楼,所以人满为患。
乌泱泱的一群人挤进楼来,很多人连个座也抢不到。
牧东风三人在墙角的位置占了座,十几个红披风没有抢到位置,呼啦过来一群人,开始撵人。
“躲开!躲开!听见没有?说你呢。”一人走到牧东风身边,伸手推了一把。
牧东风肩膀微动,那人如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墨三光伸手一拨一带,飞过来的人被卸完力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丢人现眼!”墨三光一脚踢了上去,落地之人没来得及躲开,一脚又被踢飞了回去。
牧东风没有接,闪了一下,那人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又落在桌子上,后又滚到地上,口吐鲜血,受伤不轻。
旁边的同伙儿也不敢去扶,手握刀剑,也不知看向哪里,朝谁拔刀。
墨三光冲着牧东风嘿嘿一笑,道:“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牧东风看也不看一眼,重新坐了下来。
侯吉一挥手,怒道:“一起上,灭了他!”
墨三光大喝一声:“住手!”又盯了一眼牧东风,道:“去那边。”
一旁的众人眼看红披风人多势众,赶紧让了几张桌子出来。
鸿运楼的伙计赶紧出来圆场:“楼上还有位置,大家楼上请!楼上请!”
被踢吐血的红披风自个慢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队伍里,头都不敢抬。
聂双耳呸了一声,道:“一群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既然动手了,那就别收着,拿出看家本领,先杀杀这群兔崽子的威风。”牧东风犀利目光看向墨三光。
“我先来。”红尾狐说完站了起来,一指侯吉,道:“你,过来。不是说要灭了我吗?你先来。”
侯吉目中凶光一闪,猛地站了起来,手中算盘蠢蠢欲动。
侯吉人虽然势利,但功夫绝对不含糊,手中铁算盘可是随时夺人性命,否则他也不可能当上披风社的青州分舵舵主。
墨三光瞪了他一下眼,摇了摇头,因为墨三光已经认出了这几人就是昨天挡住他去路的人。
墨三光迅速盘算了一下形势,打未知,走下雨,他能隐隐感受到来自牧东风的无形压力。
说实话,这是墨三光自出道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压力的威胁。
墨三光站起身,冲牧东风抱拳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英雄海涵!不知英雄高姓大名,披风社黑刀墨星这厢有礼!”
红尾狐嘁了一声,道:“认怂了?”
墨三光脸色一凛,心想:“披风社的名头都压不住,看来今天不能善终了。”
外面雨如瓢泼。
突然冒雨进来十几个人,每人手里撑着一把伞。
为首之人四十岁左右年纪,身材挺拔,鹰视狼顾,面容极为阴鸷,让人望而生畏。
进来的人一起收伞,整齐划一,像是提前彩排好的一样。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中原人打扮,弯刀斜挎,头顶童鞭,典型的胡人装束。
墨三光眼前一亮,他知道进来的人一定是城外等候交易的耶律锋。他伸出手,虚空往下按了按,披风社的人都坐了下来。
耶律锋环顾四周,对身边的虬髯大汉道:“先找地方歇息!”
虬髯大汉来到聂双耳身前,突然出掌,大声道:“让开!”
牧东风冷哼一声,顺势一带,把聂双耳护在身后,硬生生接了一掌。
虬髯大汉蹬蹬蹬退了三步,方才立住身形。再看牧东风,纹丝不动,气定神闲。
耶律锋看向牧东风,来回晃了两下脖子,用蹩脚的中原话说道:“不识礼数,见笑了!本座耶律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牧东风笑了笑,道:“屠胡。”
耶律锋面色一变,旋即笑道:“难道中原英雄都不敢留名不成?”
牧东风笑道:“与人讲礼仪,与兽讲武力。”
耶律锋眼中凶光一现,回头跟手下人恨声道:“让这位英雄见识一下大漠戈壁的金刚一怒。”
身后三人滑步出列,拔出腰刀,挽了个刀花,就要欺身上前。
“住手!”楼上传来一人怒喝,一个人影飘身而下。
大家定睛一瞧,楼上飘身而下的是一位翩翩公子,星眉剑目,玉树临风,正是金陵南宫流云。
红尾狐比起牧东风更加花痴,一声尖叫:“好帅气的公子!”
南宫流云冲红尾狐微微一笑,转脸看向耶律锋,道:“番邦异类,也敢撒野,真当中原可欺吗?”
耶律锋冷哼一声,道:“阁下何人?”
“金陵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往前迈了一步,铿锵道:“不管诸位为何而来,不要不识时务,如今大昊天下兴旺鼎盛,奉劝尔等收起寇边野心。雨大路滑,好走不送!”
耶律锋又哼了一声,道:“南宫公子口气不小,不知手下功夫是否如口舌般锋利。”
话未说完,身后三人蹲身起跃,手中腰刀自上而下,倏然劈出。
“公子小心!”红尾狐出声示警。
聂双耳哼了一声,酸酸道:“小白脸儿,斗鸡眼儿。”
红尾狐狠狠剜了他一眼。
西北大漠是很多人心向往之的远方,也是迁客骚人写诗抒情的绝佳所在。从大漠走出来的人用一个字形容,就是-旷,天地野旷,心境宽旷,神怡心旷,恃才放旷。
这种人没心眼儿,没有弯弯绕肠子。
三个胡人擎起手中腰刀,整齐划一,起刀就剁,全都剁向一个地方,目标都是南宫流云的脑瓜子。动作又急又快,没有花架子,没有虚招式,动如脱兔说的就是如此。
南宫流云拧身撤步,双臂一屈一伸,流云飞袖舞动起来。三人瞬间扑空,想要变招,却突然如中了魔一般跟着舞动的节奏慢了下来。
虬髯大汉一看情形不对,突然大喝一声,如晴天霹雳。
三人全身一颤,从流云飞袖的节奏中抽离出来,三刀横扫,直击上中下三路,配合默契,完美演绎三路刀线出来。
牧东风屈指一弹,一颗花生米瞬间而至,一下打在中路刀手的虎口处,腰刀脱手而飞,擦着南宫流云的腰侧。
南宫流云上撩下砸,避开双刀,流云飞袖逆时针画了个圈,三人还没看清招式,人已经飞了出去。
南宫流云收势拱手:“承让!”
虬髯大汉刚才对阵牧东风已经吃了暗亏,如今眼看着另外三人对阵南宫流云依然败下阵来,一时间激起心中豪情,大喝一声:“再来!”
招式不换,双拳紧握,快速击出,然而这次双臂像变戏法儿一样肌肉鼓起,把外面衣服都撑裂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