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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28日上午9时,客车准点驶出车站。
经过一段时期的整顿,特别是新颁布交通法规的实施,交通秩序比原来大有好转,长途客车再没有超载或半路搭载乘客的现象。
西部大开发战略启动实施后,从中央到地方都加大了基础设施建设的力度,路面等级提高,路况大有好转。“家乡人民欢迎你,家乡公路抖死你”的窘状,松生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
在车上,驾驶员和松生谈起这些年公路建设发生的变化,使他感触很深。10多年前,县际公路还没有柏油路,更不用说水泥路面了。那时,路面坑坑洼洼,到处凹凸不平。旅客也罢,驾驶员也罢,只要坐到车上,都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那时的客车少,交通秩序也差。一辆30来座的客车,差不多要装上五、六十人。车辆摇摇晃晃行进在山区公路上,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车毁人亡的事故时有发生。那时,每年都有几十上百条鲜活的生命,在这条公路上蒸发。
血的教训,逼着当地的政要去跑项目、跑资金。借西部大开发之机,各地都把基础设施建设的重点放在交通建设上。通过近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现在的成效。
在松生看来,其实公路建设好了,最大的受益者还是驾驶员,其次才是旅客。旅客外出旅行的时间和机会毕竟不多,而驾驶员则差不多每天都得在路上跑。路况好坏,对驾驶员、对车辆都有直接影响。所以,在新建公路的进出口设置收费站收费还贷,驾驶员一般都能理解,没有多大怨言。
下午4时,客车抵达县城。在县委工作的朋友想请松生留下来,参加晚间县上的招待会。曾在县里工作过现在已经是行署副专员的当地某政要,以及执掌着地区一些要害部门的实权人物,也在这个时候回家过春节。县委、县政府邀请他们吃饭并住下来,借机联络感情,以便今后好跑项目。松生本不在其列,只是朋友顺便捎带的,自然不便参加。再说松生也不太喜欢应酬,便婉拒了朋友的邀请。
朋友说要拿车送松生回家,松生也一再坚辞。前两年回家,朋友都曾派车送过松生,至今令松生过意不去,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朋友假公济私了。松生觉得,大过年的,人家也忙,驾驶员更辛苦。大老远的送去,晚上还得开夜车回来。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会怎么骂自己呢。自己掏钱买票去,虽然慢点,也没专车送去风光,但坐着舒坦。
这次回家,由于走得匆忙,松生几乎没带什么东西。旅行包里,最贵重的就是给母亲买的药,其他的只是顺便带的一些糖果。在车站里,松生想买几件当地产的母亲最喜欢吃的小金桔、冰糖柑、碰柑之类的水果带回家,发现竟没有卖的。外地产的苹果、梨子倒堆积得满街都是,然而这些东西中看不中吃,只不过包装诱人而已。当地产的水果,都是纯天然绿色食品,营养价值极高。但规模小,产量低,还不够供应外地客商。每到收获季节,外地客商蜂拥而至,早把那些水果抢购一空。尽管是原产地,却没有当地的水果卖。这种情况在山区比较普遍,松生已经习以为常。没奈何,只得将些苹果、梨子各捡了两件甩到车上,总比空着手回家好。
松生没让朋友派车送他,最大的愿望还是想体验一下生活。每天坐在办公室,很少有机会出门,松生都不知道农村寻常老百姓的生活,现在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