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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秋雨初歇。这感觉同别的季节是迥异的。尤其是北方。当你驻足其间,整个身子都浸透了凉意。让你感到秋的无情。
秋雨初歇的午后。又是万分的静寞。静得就像一幅画,定格在一瞬的时空。秋的清冷总会诱惑人去深思。而恰在你为之迷醉时,头顶上的梧桐叶子却猛不丁地放肆起来。纵然是轻微的“沙沙”声也足以叫人着实地吓上一跳。当你惊醒,你会发现,路上的行人就如同淅沥的小雨一样,一个、两个,不间断地在眼前或悠哉、或急促地往来。偶尔有人骑自行车经过,那刹车的声音即便离得很远,也够把人的鼓膜刺痛。被这些孟浪的不速之客从冥冥中揪起,恼怒之余,又颇感秋之安详。
下了些雨的秋季午后,像浓浓的涂上了油彩。偏巧遇着这阴冷的天气,使得这一切的涂抹都恰倒好处既不像晴日里强烈的光线把所有色泽都漂白得一塌糊涂,又不像夜色把个世界贪婪地毫不保留地笼罩米黄的榆叶或散碎地洒在濡湿的地面上,或一片一片地洇湿了苍翠的树冠。庭院里,除了映着天空的几洼积水,零散的黄叶和四周沾着泥点的白色的墙角,再就是两三只麻雀在青石板上灵巧地蹦跳。除此,别无其它。
这情景,偏让我想起了昨夜秋雨欲来的夜晚。还是这座校园,万籁俱静。倏忽一阵风,在脚边滑过,又从草间遛走。不多会,当我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的时候,耳畔就侵袭过一阵阵不可遏止的“涛声”侧目一看,竟是路旁一株株参天的大树迎着狂暴的风张开硕大的臂膀果敢地挺立在那毕竟,他们惯看了这样的风风雨雨,已经毫不把这些“杂碎”们放在眼里一片片的叶子,相互间狠命地撞击,拼死地拍打。声音虽小,但当千万个细碎的声音再一次在空中汇聚,猛烈地碰撞的时候。它们终于在这辽阔的天地间掀起了滚滚的巨澜。这让我联想到儿时在海滨,眼见着一朵朵的浪花在沾满贝壳的礁石上绽开,把赤裸的脚丫探入浮动着的明澈湛蓝的海水中,一时兴奋,忘记了品尝海水的味道,好测验那苦涩的滋味。当时,只感到:海,是柔的。
一夜噼里啪啦的大雨,又是满满一上午不紧不慢的小雨。这小雨,就像是走了几十年的老座钟,滴滴嗒嗒的,最叫人烦乱。雨,总算在午后驻了脚。莫说这世界会就此安歇,而且也没有遭受丝毫的损伤。那就看吧,一地黄花,还有曾经似火的串红。而今,却变做一派凌乱,萧索的庭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只是秋什么也没说,静谧的样子如同个做错了事的孩儿。
走到户外,深情而畅快地呼吸这雨后的空气。风雨之后,眼见着那些高傲的翠绿倔强而奋力地挺拔在原处,蔑视着下一场进攻。我不由的想:冬天总是要来的。一场斗争又能说明什么?这些树木啊,何必如此傲慢。可是,冬天过后,不又是春天么?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最后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无论是风,还是树,都像在战场上拼死的勇士。如果屏除了正义与非正义的概念,在战场上永远没有失败者。因为他们在为着生命和幸福战斗的时候,所展示出来的人与自然的伟力都无不昭示出宇宙那浩然的气魄。而且也没什么结果。因为历史正是以其不断滚动的轮轴描述出了一段段的“结果”周而复始。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