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好逑_分卷阅读_3

发呆的樱桃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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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头巾诧异地低头,看了一眼被老板称赞不已的货物,和正在外面低头干活的季三昧对比了一下。

    在日光下,季三昧的一缕发丝从耳后落在了脸颊边缘,有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美正在他身上缓缓流动着。

    宝珠和鱼眼的差别,也不过如此了。

    白头巾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老板的审美,看起来有很严重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粗长!

    前排预警,三妹的金手指粗壮堪比大腿w大家看个爽就好啦~

    ☆、牙行(二)

    五只晕头鸡被洗刷干净后,白头巾赏了他们一件中衣,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被滚了一层芡粉准备推进油锅里生炸的春卷。

    白头巾把他们统统推进了一间小屋里。

    屋中挨挨挤挤的,蹲满了长相秀气的小孩儿。小孩儿们都穿着同样的中衣素衫,规规整整的一片白,放眼望去,活像是进了乌鸡鸡圈。

    活泼泼挤成一团的白毛鸡们纷纷抬起多疑的眼睛,把新来的同伴从上到下品鉴一番,就丧失了兴趣,各自垂下头去,琢磨起自己的心事来。

    晕头鸡们渐渐清醒过来,总算开始正视起自己的处境了。

    有个年龄最小的放声哭了出来,成功调动起了一片悲伤的氛围,新来的小孩三三两两地为着他们未知的前景啜泣起来。

    其他的白毛鸡半点都不在乎,并默默地远离了那个哭得最起劲的家伙。

    很快,一个白头巾就听到了屋内悲悲切切的动静,他抄起一根大棒,推开虚掩的门,准确地把哭得最惨的小孩儿锁定为目标,狠狠用大棒杵起他的臀和腰来。

    这些地方都隐秘得很,就算受点伤,衣服一穿一盖,也不会影响卖相。

    况且,就算真的捣伤了货物的腰也没什么打紧的。

    这些小奴隶因为生了一张好脸,大多逃不了卖给达官贵人做童妾的命运,云羊不忌男风,一些长相精致的幼童也是不少兴趣别致的贵族们喜爱收集的玩意儿,伤了腰不影响他们侍奉左右,反倒会让他们凭空多出一股弱柳扶风的柔美之感,有些达官贵人专吃这一套。

    “号什么丧呐!”大棒舂谷似的往下捣去,伴随着粗野的吼骂:“谁再敢号一句就剌了他的舌头!”

    威胁和暴揍是立竿见影的,等白头巾收去大棒,大步流星走出屋中,再没一个敢发出多余响动的反抗者了,啜泣声被他们统统咽进了喉咙中,在他们细弱的喉腔里来回滚动。

    其他的孩子对此见怪不怪。

    这些漂亮的小孩儿,有集市上拍花子拐来的,也有被家境困顿的父母含泪卖掉的,谁都有苦楚,谁都在夜里饮泣过,等眼泪哭干了,没劲儿了,就会渐渐硬起心肠来,到那个时候,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但是,一个新来的九岁小孩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和漠然。

    他生得很不错,左眼下一滴漂亮的泪痣更是将这点“不错”扩展成了十分。他默不吭声地挪到了炕上的一处空地,抱膝坐下。

    谁料到小泪痣这一坐,本来个个静如顽石的白毛鸡们纷纷扭过颈子,惊讶地盯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冒犯尊者的事情。

    小泪痣实在不明白这些目光的意思,只好四下转动着脑袋,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很快,一个老成的白毛鸡给了他一个没头没尾的忠告:“别坐在那儿,那是小季爷的地盘。”

    小泪痣有点挑衅地歪歪头,根本没有挪位置的打算。

    小屋里的孩子们也算得上老江湖了,一看小泪痣这架势,立即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想。

    ——这是个刺头,估计在街面上混过,八成是被人牙子套麻袋拐跑的,平素独来独往惯了,瞧他的筋骨,估计是街头儿霸斗殴的一把好手。

    对待这样的新人,老成的白毛鸡觉得自己给不出太好的忠告了,便再次没头没尾地撂了一句话:“……算了,不过你得记着,不要跟小季爷说话。”

    话音未落,小屋的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

    季三昧走入屋内,沉重的门扇在他身后猝然合紧,一把大锁咔嚓一声落下,把这一屋的孩子同外界隔绝开来。

    小泪痣轻蔑地瞟向季三昧的脸,呼吸却因为这一眼窒了一窒。

    那张脸生得太妙,明艳浓彩,却又别有一番纯净天然,在泛着微微尘灰的漫漫天光中,他朝自己的位置走来,步伐优雅得像是小泪痣曾在街角窥见过的贵家公子。

    ……这么一个伶仃细软的身子,怎么配得上“爷”这种称呼?怎么就连跟他说句话都不准?

    小泪痣握拳,等着季三昧下一步的动作。

    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去,季三昧却并无恼意,拣了个位置,侧身在炕角坐下,打量了小泪痣一番。

    看多了他的脸,小泪痣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为了掩饰这种奇怪的情绪,他敌意十足地问:“……看什么?”

    季三昧听清他的口音后,唇角微微勾起,形成了一道温柔可亲的美人沟。

    在这道惑人的笑意中,季三昧开口笃定道:“……你是松州人。”

    小泪痣一呆。

    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随父母背井离乡,在外逃荒,四年前父母染疾先后亡故,甚至没能来得及告诉小泪痣他来自何方。

    “你怎么知道?”

    季三昧学着小泪痣的口音轻声道:“乡音难改。”

    小泪痣面色一白,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再没有听过这样熟悉可亲的乡音,心就先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再也摆不出谱来。

    提醒小泪痣不要跟季三昧说话的白毛鸡见状,无奈地耸了耸肩,从袖中摸出一副完整的叶子牌,和身边的人沉默无声地打了起来。

    小泪痣正诧异这里为什么会有叶子牌,就见季三昧朝自己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