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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成这样你又知道是情书了,就算是情书鬼能看出来啊!”沈淮初用关爱傻子的目光关爱谢凌之,边抬脚往温泉边上走。
谢凌之嫌弃地回望他,又伸手一指把石头后沈淮初的大氅给他弄到温泉边上,“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模样,跟个落汤鸡似的,能忍你的也就顾小青了,穿上衣裳梳好头再和我说话。”
沈淮初低头看了看自己,“啧”了一声爬上地面,用法术把自己烘干后直接裹上大氅,快步朝树下走,但没走两步后领就被拽住,只见顾青行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穿鞋”。
“哦……”沈淮初后知后觉地低头,有人已先他一步从他乾坤袋里拎出一双备用的鞋,还有冬季穿的衣裳。
“抬脚!”
“伸手!”
“转过去!”
“自己把头发弄出来!”
“别跑再穿一件!”
“好了,披上。”
少年用堪称粗暴的动作帮沈淮初把衣衫鞋袜穿好,最后系紧大氅,把沈淮初裹成个球。沈球自从离开他妈以后就再没穿过这么多,一时间难以适应,走路都缓慢许多,谢凌之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沈淮初颇为愤怒地走到树下抬脚一踹,待谢凌之止住笑声,才把万华镜抛上去。
“封乾来了。”
“你怎会想到去看封乾?”谢凌之一脸若有所思地跳下来,目光在顾青行和沈淮初之间来回,蹙眉道:“莫不是你因着他凶残的杀人手法看上他了?”
“你才看上他了。”沈淮初翻了个白眼,“我从乾坤袋那出来的时候就是这幅场景。”
顾青行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许是你的梦境和他有关,劳烦前辈仔细看看,封乾拿走的是何人的灵位。”
谢凌之低头扫了一眼,“最底下那排一个叫做巫蒙的人。”
“巫蒙?王潇他师父是不是也姓巫?”沈淮初偏头问顾青行。
顾青行道:“是,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关系。”
谢凌之毫不在意地挥手,纵身跃到地面,“走走走,去沉思殿看了再说。”然而他甫踏出一步,远处则飘来一阵铃铛声。
“没完没了了!”谢凌之的脸瞬间拉下来,一手提溜起一个,急匆匆地带着两人御剑飞出落月峰。
路过落月峰山脚上空时沈淮初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远远瞧见一个身影被拦在结界外。他当然能感觉到顾青行不是很待见傅石页,在提笔传书前还特地报备了一下,“我告诉傅石页我们去沉思殿了哈。”
顾青行只想一巴掌糊他脑袋上,但这人贼精,见状不好便脚底抹油溜到另一边,装出一副正经表情和谢凌之说事。少年拳头捏了又放,最后沉着一张脸把没话找话说的沈淮初拉回自己身边。
沈淮初颇感莫名其妙,甚至想拉着他长谈一番,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但现下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只得作罢。
身后谢停云追得很紧,谢凌之开始慌不择路,并且转身甩了一道雷过去,谢停云没有回击,他绕了一下,剑尖俯冲又猛地上扬,再一转,以两把飞剑剑尖相抵的姿态拦住谢凌之。
这一刻谢停云的表情很是复杂,极其难以形容,他几度张口,却未发出半点声音。谢凌之则是一脸不耐烦,他嚯然将剑一收,巨剑缩小落到手上,道了句“你烦不烦啊”,便挽剑攻过去。
脚下踩的突然没了,对此沈淮初只是翻了个白眼,计较的也只是居然不提前打个招呼。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顾青行伸手将他一捞,带着他调转方向朝朝沉思殿行去。
平稳落地后沈球拍了拍少年手臂,语重心长道:“小青,你的御风术还需要练习啊。”
顾青行打掉他的手,下巴一扬,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那你御一个给我看看。”
这语气像极了当年沈淮初人形模样第一次被顾青行看见,顾青行让他单脚跳着下山时的情形,沈淮初忍不住冲他一哼,“我去接石页,你去找找封乾,然后我们和你汇合。”
“啧,你觉得可能吗?”顾青行冷笑了一下,抓住沈淮初的手、从他另一侧的乾坤袋里摸出万华镜,看准封乾在何位置后,给自己和手里的沈球各施一道隐身术,小心地朝那个位置走去。
沈淮初瞅着他的脸色,小声嘟囔:“其实我只是告诉了他我们去哪儿,没让他也过来。”
沉思殿分为前殿后殿,前殿供奉地是历代掌门、长老的灵位画像,后殿则是弟子们的牌位。殿内殿外寂静无声,唯有烛火明明灭灭,前后殿隔着中庭,可以越过中庭直接过去,也可以走两旁的长廊。封乾在后殿,沈淮初和顾青行选择了走中庭。
沈淮初边走边探出神识,无形无色的神识如水一般漫过去,在探到殿后某一处时,他发现还有一个人在。沈淮初动了动唇,把这个消息告诉顾青行。
“那人在干什么?”顾青行问。
沈淮初闭上眼细细感知一番,惊讶道:“在哭!”
“或许今日是谁的忌日。”少年拉住沈淮初手腕,带着他旋身一跃跃至后殿屋顶。殿内的封乾可以通过万华镜察看,而殿后的情形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
殿后有一方无字碑,一个女人用伞遮去飘落而下的雪花,另一只手往碑前火堆中洒黄纸串成的钱,两对香烛分照两侧,中间燃着三根细香。
这祭奠之人,赫然是巫长老。
沈淮初反手拍拍顾青行手背,后者正欲说什么,万华镜中封乾有了动作。巫蒙的灵位被他抛起又接住,然后拉了拉肩上系棺材的带子,隔空施法将后殿后门打开。
巫长老应声转头,认出是何人后神色大变,旋即丢伞拔剑,大喝一声“封乾,你竟敢到这来!”
封乾却是一笑:“巫棋,你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我已经如此有礼地等你祭典完巫蒙再出现,你却直接对我大吼大叫。”
巫棋抬剑朝他刺去,封乾竟直接以灵位相挡,激得巫棋双目赤红,又不得不收势偏转。
“近日来山下数名犯人惨死在棺材中,是你干的吧,你到底想干嘛?”巫棋咬着牙恨恨道。
“你竟看不出我想干什么?”封乾阴测测笑道,“巫蒙丢失的剑鞘已寻回,剑和鞘再度聚齐,我当然是要让如今的持剑人完成他的使命。”他又敲了一下身后的棺木:“你看,我棺材都准备好了。前些日子死去的人,就是为他铺的路!”
“我不会让你动那孩子!”巫棋步伐变换,腰间酒葫芦被打出,但为的不是伤人,而是夺回牌位。封乾哪能看不出这意图,身子一侧,竟飞出牌位和酒葫芦相撞。
“阴险!”沈淮初冲顾青行传音,“我猜他们说的八成是王潇,没想到小胖子还和这种事有牵扯。”
顾青行“嗯”了一声,“但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懂我懂,我不会告诉他。”沈淮初笑了一下,用神识唤出乾坤袋中的三叉戟,单手一横,足尖点瓦,掠至地面。
三叉戟重重落地,震得树梢、房宇积雪哗哗落下,他双手持戟,将再一次被封乾当做盾牌的灵位一勾,抛至屋顶顾青行手上,然后以三叉戟为支撑身体横空,双足踏向封乾胸膛。
封乾用法术抵挡,而顾青行把灵位丢给巫棋后便掠到他身后,两人前后夹击,封乾却露出冷笑,他肩上用来绑棺材的带子齐齐断开,棺木自他背上飞出,旋转着打向顾青行。
沈淮初表情极淡地用瞬移术来到少年面前,三叉戟一刺、一挑,刺入棺木后再猛地一搅,木材破开一个大洞,木屑四处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