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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毕业了,王和杨走在林间甬路上。风吹动树叶惊起了栖息在树上的鸟鹊,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鹊分飞的扑打声。今夜好凉。
杨依然坚持回家守在母亲身边的决定,两个人为此事已经争吵了不知多少回。王想把杨带回自己的大本营,而杨却总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她的母亲曾三番五次的打电话叫她一毕业就回家,不要再跟王联系了。杨知道母亲是因为就自己一个女儿,不想自己远嫁他乡,才这样做的,也是出于一片爱女之心。一边是对自己呵护倍至的王,一边是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杨的心里着实作了难。王也因此很痛苦。两个人陷入了对峙的局面。
毕业那天,王没有回家。王跟杨去了她的家,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说服杨的家里人,尤其是杨的母亲,叫杨的家里人放心的把杨嫁给他。杨的家里人待他很好,就连杨平日里做一手好菜却不经常下厨房的父亲也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好菜款待他,但是对这件事却一字不提,最后当王摊牌时,杨的家里人又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杨本人。一看当时的情形,王的心就凉了半截,他知道杨在这么多家人面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初衷的。杨仍然坚持了原来的决定,守在母亲身边,踏踏实实的做母亲的贴身小棉袄。王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杨的家的时候,杨送他到村口,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向回走,时不时的还会回下头,似乎要确定王不会再转身回来了。
毕业后不久,王纠集了几个哥儿们,再次叩响了杨的家门。可她不在。王在杨实习的单位找到了她。王给杨分析了他们所面临的现实情况,工作和户口关系,只要多拿点钱找一找关系都不成问题,现在只要她肯点头跟他走,什么事都好办。
杨沉默了许久,面对王的一片痴心,她真不想再次拒绝。但她嘴上却说:“王,你走吧,忘了我吧,忘了我们曾经的一切,我妈真的好爱好爱我。”
“我不爱你吗?我不爱你我会三番五次地大老远跑来找你?说忘就忘得了吗?”王生气地说。
杨哭了,她抽泣着看着王。
王走过去,捧起杨的头说:“你抬头看着我,听我说,我们的将来要靠我们共同努力,当初我们也是这样说的,可你到了这关键时刻怎么就退缩了呢?我一个人的努力恐怕是白费了,让我们还像原来一样共同为我们的将来努力,好不好?”
杨想挣脱王有力的而充满热情的手,可那双手却紧紧的抱住了她的头,怎么能让她挣脱的了呢?
“放了我,放了我吧,忘了我,忘掉过去的一切!”杨哭着乞求王。
“不!”王的手抱得更紧,更坚定。
杨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她倒进王的怀里,头靠着王坚强有力的胸膛。
哭泣仍在继续。
王的衣服被杨的眼泪浸湿了好大一片,而他却浑然不觉。那一刻,他们好想就这样定格,永远不再变化。
杨的悲痛好不容易降了级。她说:“你给我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我们不要这样僵持下去,也许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良药呢。”
两年过去了,王没有再去杨的家,再没有写过一封信,也没有挂过一个电话。当他遇到老同学或有可能知道杨的消息的朋友的时候,他总会在第一时间问起杨的。
王的和杨的同乡好友崔说:“你完了,人家已有护花使者了,比你还要高,但没有你帅。”
王赶紧给杨的好友芝打电话。芝说:“可能她刚刚定了婚吧。”
挂了电话,王像大病初愈似的换了一个人。接下来的日子,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再后来,在他的家人的催促下勉强定了婚。
头结婚那天晚上,他心里总是平静不下来,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找杨问一问才能死了这条心。他抓起电话,犹豫了一会,又放下,最后终于狠下心拨通了那个久违了的曾经非常熟悉的号码。
“”
“”
“你知道吗?我曾经很努力的想忘记你,忘记我们的过去,可是很久之后,我才发现,我愈想忘掉的却愈加忘不掉,时间无法消磨一切,时间也无法让我忘记我们的一分一秒,它们时刻萦绕在我的脑际,但我却没有勇气跟你联系,我不能抛弃我的家人,我还有什么权力叫你等呢?”
王的心里顿时像落了一块大石头在心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试探着问:“你找到合适的了吗?”
“还没有,我妈曾经多次提起要给我找个对象,都被我一口回绝了。可后来听说你定了婚,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原本无法安定的心反而可以安定下来了,看来时间还是可以治愈伤口的。”
王的心更紧地抽缩了起来,他强忍着不要掉下眼泪,把无言的痛苦掺着唾沫咽进肚里。在心里早已骂了崔和芝几千几百遍,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底朝天。
“今天,我的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见了见面,算是相亲吧,我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真有点不知道手脚朝哪放呢。”杨说。
王在心里又再次把崔和芝以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甚至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捣腾了一遍,之后痛苦地说:“我明天结婚了,有时间过来吧!”